步云先将兵书放回了桌上，又用手拍了拍话本子掉在地上蹭的灰。
“书名不错，若是把王妃换成公主，似乎也挺合适，你说呢？”步云上下打量着巧一，慢条斯理道。
巧一如遭雷击，脸色惨白，站在那里冷汗直冒。
步云捏着话本子，将展开的那页纸折了一角，缓缓走向巧一，“看得还挺快，本宫帮你做了记号，方便你——”
“下次再看！”步云陡然抬了声调，将手中的话本狠狠甩到巧一脸上。
巧一没敢躲，由着耳边嗡地一声。
话本子都被撞散了页儿，簌簌落了一地。
这是主子第一次打他的脸。
书脊坚硬，巧一嘴里涌出一股甜腥。
趁小崽子还在愣神儿，步云一手将人按在桌上，另一只手拿起戒尺。
巧一自知难逃一顿狠揍，顺从地趴下，没有反抗。
步云一把用戒尺挑了小崽子的裤子和亵裤，按着巧一的腰，用戒尺的楞面狠狠砸落下去。
一连十下，全打在臀腿交界处。
紫痕叠着紫痕，最终变成黑紫色的淤肿。
巧一的两股微微打颤，咬紧牙关忍着。
步云松了手，留出时间给小崽子喘息。
片刻后，主子冷酷无情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腿分开。”
巧一整个人僵住，这里可是书房，是读书人的圣地，周围放着那么多圣贤典籍，他不想在书香之地被责打那处。
“主子，能否饶了属下那里……”
巧一微弱讨好的语气并没有换来步云的同情。
“本宫再说一遍，腿、分、开。”
步云面无表情道。
巧一不敢再分辩，受罚时开口求饶已是错上加错。
将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巧一还把身子也往桌上更贴了一点，让身后充分撅高。
刚摆好姿势，巧一就听到了毫不留情地新指令。
“再分。”
巧一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溃了，自己已经知错，他也认打认罚，主子为何还要如此羞辱自己。
书房的门都还没关，虽然也不敢有什么人擅自闯进来，但穿堂的冷风，已经将巧一吹得浑身冰凉，一直凉到了心里。
两条腿生硬得不行，仿佛凝滞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挪不开步子。
啪地一声。
戒尺的脆响在耳边炸开。
巧一惊得身子一抖，却没有感受到新增的疼痛。
步云把戒尺往桌上一砸，径直向外走去。
巧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正从脚底往上涌，自己把主子惹怒了，主子气得走了，不想罚他也不要他了。
巧一真的急了，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
刚抬起腿就被脚腕处堆积的衣裤绊倒，巧一咕咚一声摔倒，膝盖重重着地。
无暇在意自己此刻的狼狈，巧一发了疯似的用手撑着身体，爬过去扯住步云的衣角。
“主子别走，求您继续罚我，巧一再不敢求饶了，也再不敢忤逆主子了！”
适才挨打时千辛万苦忍下的泪，瞬间奔涌而出，巧一哭得声音嘶哑。
步云脚步一顿，仍是沉默。
她知道巧一现在的样子一定窘迫不堪，不敢回头去看，怕自己只一眼便会心软，再也下不去手了。
巧一见主子没有说话，默默松开了捏住公主裙摆的手。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如果再弄脏了主子的衣服，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吧。
自己好像一直都很擅长，把事情搞得更糟。
刚刚自己摔了，声音那么大，主子头都没回。
巧一嘴角泛起一丝绝望的笑容。
步云终是长长叹了口气，“回去趴好，我去关门。”
巧一从主子的叹息里品出了掩盖不住的失望，心中的钝痛一阵胜过一阵。
步云再回到桌案处时，巧一已经趴好，翘高，分得很开。
重新拿起了戒尺，步云的声音异常平静，“自己说，错没错。”
“属下知错。”
巧一眼睛红红的。
“错哪儿了？”
步云摆弄着戒尺，接着问道。
“属下不该在学兵法的时候看话本。不该把话本藏到兵书里。不该在主子施罚时求饶。不该在主子不在的时候贪玩。不该……”
“行了。”步云用戒尺敲了敲桌子，叫停了巧一没完没了的认错。
主子一开口，巧一便乖乖把嘴闭上，又将头低下，冲着桌面，静静等待责打的开始。
“你自己说说，打多少。”
步云自然不会按照巧一说的数目来打，不过是想看看小崽子的认错态度。
“把戒尺打断为止。”
巧一声音很轻，却说出了前所未有的极重的惩罚。
步云二话不说，直接开砸。
啪！
第一下，便落在了大腿内侧，两指宽的一道红。
直到巧一两条腿的内侧全变成红色，步云才换了位置，用戒尺的楞面责打在身后。
一记下去，便是一条冒血的檩子。
每一条檩子，都是两边肿得老高，中间却是一道白印，泛着点点血星。
巧一只觉得身后又烫又涨，疼到麻木。
正待巧一对楞面的疼痛已经掌握了忍耐技巧的时候，步云又将戒尺一横，再次挥落下去。
“啪！”
“啪！”
刚肿起的鼓棱子，又被步云一下接一下拍平。
巧一的姿势已经隐隐变形，灼热的疼痛让他摇摇欲坠。
汗水早已将里衣浸湿，额间的碎发也黏在脸上，巧一大口喘息着，眼泪越流越多。
身后的紫红色，逐渐和臀腿处的深紫色衔接。
犹如傍晚时分绚烂而后暗淡的云霞，慢慢湮灭在暮色里。
“咔嚓！”
是戒尺断裂的声音。
步云心里一紧，“站直，把今日份的书看完。”
巧一并拢双腿，垂立在那里，很快便将《孙武兵书》中的一整篇背下。
步云又合了书，让他当场背了一遍。
一字不差。
耗时之短，记忆之精准，连自觉过目不忘的步云都在心里啧啧称奇。
穿越前，步云就知道一种说法。人体受到外界刺激，会分泌肾上腺素和内啡肽来缓解痛楚，继而让大脑神经中的神经元末梢连接更加紧密，记忆力也随之提升。
这难道是真的？步云暗自想着。
“回寝殿吧。”
步云丢下一句便离开了书房。
身后肿了一圈儿，巧一提了半天裤子也没提上去，眼睁睁地看着主子已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