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踏进宫门,就来了个宫女领路,七拐八拐走到晚上的进行宴会的地方。
一路上沈知欢都微微低着头,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脸蛋又引来什么祸事,绊住她南下的脚步。
而落后青容半步的婢女明环则微微皱眉,她虽然不懂诗,但好歹也能听出点意思,这不是那种男女写的爱情诗吗?这是在干嘛?一个女的调戏我家小姐?
也不知小姐怎么想的,还能对她笑出来,而且还要把这女的拱手送给那个有眼疾的皇子。
前日偷偷见了那皇子,除了那双眼睛看不见,其实气度什么的还挺好的,反正比那什么三皇子好多了,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想的,嫁人不就是要嫁舒心的?能相互尊敬的吗?
因为今晚是庆祝顾蓁蓁晋妃再加上三皇子的选妻宴,算是半个家宴,只是人多,因此宴会场所选在外面,长长的流水席铺在外面,却仍见皇室的雍容富贵,让人咂舌。
领路宫女将她们带到正确位置后就起身离开了,沈知欢站在青容身后探寻王欣珊的身影,却不见任何踪影,甚至连她的贴身婢女都不见。
沈知欢怕这丫头一时冲动,为了能嫁给那个三皇子连清誉都不要了,因此心里有些着急,想着离正式开席还有一点时间,趁机出去找找。
只是她刚有些动作,那个叫青容的女子便伸手拉她,模样可怜之极。
“怎么了青容小姐?”沈知欢低声询问。
青容看了眼远处的座位,“宴会正式开始前,沈小姐还是先把答应我的事履行一下吧,再晚点等这些王室贵族皇家子弟人都来齐了,若是有人向我讨要你,以我家族的势力可是没半点说不的可能。”
长长两排木桌木椅上已坐了许多人但大部分都是女子,前面的贵客还一个都没来。
沈知欢收回视线,微微点头,反正去不去她现在都要出去,实在不行也只能随王欣珊想尽办法嫁进三皇子的府里,毕竟这是幻境。
真实的王欣珊王老五三皇子只怕都已经化成尘土了。
见沈知欢那么好说话,青容眼含笑意,只是那笑意却不及眼底。
“你出去会有人带你去该去的地方。”
沈知欢嗯了一声,便低着头出了这宴会地点,毕竟扮演的是青容的奴婢多少还是有个奴婢的样子。
刚出宴会场所就突然冒出一个步履轻盈的女子出现在沈知欢面前,摆了个请的姿势。
而王欣珊带着自家婢女匆匆赶到宴会时就看到沈知欢的背影,当下心里涌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个家伙到底还是跟来了,就这么在意她嫁给谁吗?
王欣珊想起那日在游船上那个瘦小身影在她面前的一举一动,特地打扮过的小脸上不自觉地浮出一抹笑颜而后又很快消失。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青容看着神采飞扬的王欣珊,又想起那日偷看到的身影以及书信交易的飘逸文字,以及那个刚刚一路上进退有度气质不凡的女子,不知为何心里泛起微微涟漪像猫爪一样难受。
便给明环使了使眼色,明环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快步走到王欣珊身边,小声开口,“你家婢女为了进来找你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王欣珊看着面前面生的姑娘一脸疑惑,“你谁啊,什么婢女?我婢女就在我身边。”
明环低着头撇了撇嘴,看样子关系也不算好。
“是那个沈知小姐,我听人说她为了能成功进来找你好像答应了某个皇子...”
一听到沈知,王欣珊圆眼微瞪,“什么皇子?答应了什么!?”
明环微微屈身,“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家姑娘见你们在诗会主仆情深的模样,才好心过来提醒你一句。”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而奈何赴宴的人越来越多,王欣珊不好在众目睽睽下发作,于是便带着自己婢女朝沈知欢离去的背影匆匆离开。
虽然她与那个沈知不过短短认识两三天,但能在诗会上不怕得罪人那样维护她,还真有可能为了她把自己给卖了。
沈知欢看着面前的路,微微感觉有些不对劲,不过是选个婢女有必要跑这么远的地方吗?而且这方向人越来越少。
看着面前走路鬼魅的女子,沈知欢不悦发问,“喂,我们这是去哪?”
那一直未说话的女子微微侧身,面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到了。”
沈知欢看着眼前比起皇室宫殿大多鲜艳的红色建筑来说要旧的多古朴建筑,脊背微微发凉,再扭头时已不见人影。
没时间惊悚,沈知欢推开门,心里回想着那个少年的场景,不至于吧,当时听声音应该也是个阳光灿烂的小少年。
“有人吗?”
少女的声音在美丽院落轻轻响起,只是却无人应答。
沈知欢一方面觉得有些奇怪最好一走了之去找王欣珊那傻丫头,一方面心里又不断地冒出声音催促她进去,仿佛进去后就能解开许多疑惑。
想了想,沈知欢还是挺直身子踏进院落,结果刚进去就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
那女子缓缓转身,只是整个人埋没在影子里。
沈知欢看不清楚模样,但通过那女子所穿的华丽服饰倒是心里有个准儿,应该是哪个皇子的母妃。
“你是谁?”
沈知欢正拿不准这宫廷礼仪该如何拜时就听见那女子开口,这声音如涓涓细流,沁人心脾,十分温柔好听。
“我是沈知欢。”沈知欢听见自己下意识地回答。
“不,我在问你,你是谁?”
沈知欢微微晃神,她不是回答了吗?
“我是沈知欢。”.
那女子似是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真的吗?”
声音空灵,发出疑问。
可沈知欢却觉得她想证实的并不是她有没有在撒谎,她想问的是别的,她到底想说什么呢?
没等沈知欢回答,那女子再次开口,“你还是来了。”
沈知欢下意识回头。
只见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站在门前,他穿着素面拔染印花白衫,连勾雷纹角带系在腰间,一袭如墨的长发,那双眼睛裹着长长白布,却遮挡不住让人心惊的美貌。
身形与顾南洲像极了,而鼻子嘴巴...她有些说不准,在天界时每每说话她都会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双神秘罕见的眼睛,而眼睛下方总是会令她想起那些糟糕画面,因此也不大记得。
只是若说天界的顾南洲像藏在森林的寒潭,深不可测,那么眼前的男人则像矗立在寒风中的梅树,高洁孤傲,气质这点大不相同。
紧接着沈知欢听见男人的清冷声音。
“母亲,宴会开始了,快去吧。”
只是下一秒那女子的反应彻底让从踏进这院落那刻就迷迷糊糊的沈知欢清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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