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话题，裴沥川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不知为何，他突然不想知道了，至少不想从顾南枝嘴里知道。
这种明明白白的敞开心扉，并不能让人感觉多舒适，反倒让他心里堵得发慌。
就像是两个剑拔弩张的人关系渐渐归于正常，而其中一方，却打算摊牌诀别的意思。
尽管心里不太舒服，他面上却没有半分波动，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怎么？决定和我敞开心扉？”
顾南枝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盯着裴沥川的眼睛，“是，有些事再不说，我怕自己憋死，其实……”
她的话说到一半，裴沥川的手机传来铃声，打破了此刻的氛围。
拿起手机一看，上面大大的‘姜瑶"二字格外显眼。
顾南枝脸色沉了下去，目光也暗了暗，“她找你应该有急事，接吧。”
裴沥川想要按下挂断的动作顿了顿，终究还是按下接听。
“沥川，你在哪？我好想犯病了，我好难过，你能不能来陪我？”
电话那头响起姜瑶带着哭腔的声音，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们二人，姜瑶的声音清晰无比。
顾南枝下意识攥住了桌布，心情七上八下的。
裴沥川，求你别去，别去……
她只想赌一次，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她全盘托出了，这是这么多年来，她最勇敢，最冲动的一次。
能不能，别让她失望？
裴沥川捏着手机，喉结上下滚了滚，没说话。
“沥川，你怎么不说话？我好怕，我怕我会死，会再一次遭遇三年前的事，求求你来陪我，之前你答应过我的事情难道都忘了吗？”
姜瑶继续说着，夹杂着些鼻音，像是在哭。
裴沥川深邃的眸子看向顾南枝那张波澜不惊的脸，鬼使神差的，他道：“好，我现在过去。”
听到这句话的一刻，顾南枝的心狠狠地跌入谷底。
哪怕尽力做到面无表情，可眼神却藏不住。
她垂下眼帘，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被发现。
挂了电话后，裴沥川淡声说：“我出去一趟，今晚的饭不用倒，我明天再吃，至于你说的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南枝故作轻松的说：“我说的事也不重要，毕竟和你没什么关系，其实我主要只是想感谢你今天帮了我。”
“既然要忙就快去吧，别让姜瑶等急了，刚才话……就当我没说过。”
顾南枝抬起头，拼命挤出笑容。
对上她的眼睛，裴沥川心头紧了紧。
男人什么也没说，穿上外套出了门。
走出别墅大门的那一刻，裴沥川竟莫名的松了口气。
姜瑶如何不重要，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姜瑶的老把戏了，
但他就是该死的不想听到顾南枝接下来的话，那些答案，他不想知晓，至少在这一刻很抗拒。
殊不知，别墅里的顾南枝在看到裴沥川走的那一刻，像是全身力气被抽干。
她坐在餐桌前，眼神空洞的看着壁炉里跳动的火光，旋即拿起酒杯，将自己那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呵，这些冲动本就不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