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流逝。
白灵和路洁坐在派出所安排的车里，昆明方面给她们订了个标准间，今晚就在当地睡下了。
一路上，白灵都显得十分沉默。
直到进了宾馆房间，路洁这才出声询问。
“白法医，你是不是觉得那个黄毛有问题啊？”
白灵点了点头。
“说说看呢？”
她有意让小路先说自己的发现。
路洁将背包放在窗前沙发凳上，她从中取出一个手提电脑，好随时记录下自己的疑惑。
“首先，黄毛他明显不是临时起意。”
白灵点点头，表示支持。
“因为他下午一直蹲点在翠湖景区的门口，分明是在筛选受害者！”
路洁越说越起劲，她将数字地图在电脑上放大展开。
“他跟踪了我们超过一公里的距离，就是为了等待一个人少僻静的机会。”
“唔，继续说。”
白灵鼓励道。
“还有就是那个肥子，我感觉他像是临时凑数的，没什么实践经验。”
“咱们一动手，他就吓得动不了了。应该就是个小跟班。”
路洁边说边自己给自己点头，她又着重补了一句。
“还有那个小黄毛，他一看就是个小喽啰，不成气候。”
白灵难掩笑意。
“你观察的很仔细。”
路洁抱着电脑，开始在房间的过道里走动起来。
“后来进了派出所，田所长他们不是在小黄毛身上搜到一个手机嘛。”
“说是中午和下午跟踪前两小时，有一个手机号码给他连打了两个电话，具体通话的时间都不短。”
“我偷偷给记下来了，发给信息科的小于，让他能不能顺着ip查一查。”
白灵赞许的给路洁点赞。
“小路真的成长了不少。”
她在心里欣慰的想着。
要知道，一开始的小路，可是让唐昀头疼了很久呢。他当个趣事似的讲给白灵听，白灵只觉得小路这一路走来不容易，现在越来越有独当一面的女警察风范了。
“看——”
路洁将电脑桌面转向白灵。
来自警务通的最新一条消息：【ip来自一家名为seduce的夜店club。】
小于还特意跟上一句叮嘱，“小路，你一定要小心行动。”
“这家夜店的背后老板来头不小，听说道上名号里奥王，跟很多外籍人士来往过密。”
“小心小心再小心！”
路洁给他回了个笑脸，转而面向白灵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前几天白法医你送到警局的那个女病人，叫刘秀婷的。”
“您还有印象嘛？”
刘秀婷！
白灵自然是有印象的，她果断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
小路的表情十分严肃。
“刘秀婷的口供中提到了这个叫里奥王的人。”
“他算是个人口掮客，利用自己开娱乐场所的方式，秘密从事非法勾当。”
白灵用手指敲了敲椅背。
“这一点，昆明这边知道吗？”
“人多力量大，必须得通知当地，一起行动。”
小路点点头。
“我明白了，白法医。”
“我现在就联系唐队，也跟局长说明情况。”
白灵坐在沙发椅上，她的姿势很放松，身体的每一块肌肉却都在使劲。
“要不要掺合进去呢？”
她有些犹豫。
藤茺那边在等着自己过去，帮助解剖从茶园地下挖出的尸体。
可这头，一条暗线已然悄然浮出水面。
就这么放弃的话。。。
白灵扣动着沙发椅的扶手，她显然在做权衡。
九点一到，seduce夜店的前后门就准时打开。
几名站在街边吸烟的黑t恤壮汉，顾不上将手头的烟吸完。
他们将抽了一半的烟屁股往地上一扔，黑皮鞋顺势就在闪烁的烟头上碾了碾。
“泊车的都来齐了吗？”
“后门两人，包厢入口两人，门口两人，都到了没有？”
里奥王换上一身灰色西装，要不是他内搭里面露出一角的豹纹图案，还真以为他是个正经的商务人士。
他已经将嘴里的槟榔吐掉了，还有瘾存在，只好含了个薄荷含片压在舌底。
“衣服穿穿整齐，别邋里邋遢的。”
里奥王指着一个踩着后脚跟豆豆鞋的油头壮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巴掌。
“说了客人很讲究的，别给爷爷我掉链子。”
当着众人面被甩巴掌的壮汉屁都不敢放一个，点头哈腰的陪着不是，他将踩扁的鞋跟又给竖了起来，看起来正式了不少。
“阿良呢？”
“有没有人联系上他的？”
阿良就是小黄毛的名字，当即一众壮汉都直摇头。
“呸——”
“就知道他是个不靠谱的东西！”
里奥王也没在小黄毛身上放太多希望，他招了招手，把门口一个门童装扮的小男生招呼进来。
“去附近发发传单。”
“就说今夜有活动，大酬宾。”
“美女可以免费进入，还包酒水。”
里奥王冲着小门僮眨眨眼睛，“你懂的。”
“找点漂亮的，清纯点的，多哄着点，让人家来。”
门童咬着牙点头答应了，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这么去做。
“都闲着干嘛呢？！”
“快给爷爷我各就各位！”
手下的黑衣壮汉们呈鸟兽状的一股脑就散了，里奥王瘫倒在包厢猩红色的沙发卡座上，他想把脖子上系着的银色暗纹的领带给松了。
“可真是有意思。”
他嘴里吐出几句不能播的脏话来。
“玩的那么花，明明不是什么正经人，还硬是在这儿装蒜。”
里奥王查看了一眼装了梯子的小蓝鸟软件，“叮咚”一声，一个昵称为【??????????】，翻译成中文，含义为【绅士】的账号，给他发了一段消息。
【ingsoon.】
即将到达！
里奥王点开手机银行，一笔20万的定金已然入帐。
“嗬嗬——”
“给钱给的痛快，你爷爷我就陪你演上这么一场。”
里奥王扯着领带走出了包厢。
他大喊着，“女孩们都准备好了吗？”
“贵宾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