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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现代留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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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八章 朕到现在,连高丽一句感谢都没听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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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煦冷冷的看向匍匐于地的李资义,轻轻哼了一声,早已和他有了默契的燕援立刻将手中拿着的骨朵,重重的在地上砸了一下。 锵! 精铁铸造的骨朵,砸在御花园的碎石地板上,惊得义天和李资义瑟瑟发抖,好似那骨朵就是敲在他们身上一般。 “高丽犯了何罪?”身前的那少年天子,几乎是咬着牙齿说道:“朕问尔等……” “汝国既臣辽主,缘何又答允臣朕?” “一女二嫁,当真是无耻至极!” 说着,一张元书纸,便被掷到了李资义面前。 李资义颤抖着手,捡起那张元书纸,看着其上誊抄的文字。 一颗心,顿时跌入谷底。 因为这上面的文字是标准的国书格式。 “好胆!”一直在旁边侍立着的刑恕,立刻就跳起来,怒目圆瞪,看向义天与李资义:“尔等贼子,竟敢欺君!?” “当我大宋无人乎?” 说着,他就跪下来,顿首道:“自古主辱臣死,臣为翰林学士,蒙陛下恩典,主持对外诸事……” “今贼臣欺君,蒙蔽圣聪!” “臣罪当诛!乞陛下治死罪……治臣死罪啊……” 说着说着,他就流下眼泪来,最后更是哽咽着涕泣起来。 五十多岁的人,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赵煦见着,在心中默默给刑恕点了一个赞。 “此事与学士无关!”赵煦沉声说道:“怪只怪高丽奸邪,几误朕,几误大宋!” 李资义听着赵煦的话,看着手上元书纸上的内容。 浑身上下,都仿佛堕入了冰窟般。 彻骨的寒意,袭上心头。 他知道的,这确实是高丽国的做事风格。 不独是今天! 开国之初,就是这个样子。 为了抗衡北方强大的契丹,高丽只能不断的向着中原的强国臣服,以换取外部援助。 然而,中原与高丽隔着大海,契丹却近在咫尺。 没有办法,高丽只能根据需要和时局来选择,时而臣中原,时而臣契丹。 只是…… 李资义趴在地上,凝视着元书纸上的文字。 过去高丽,不止一次的,先臣中原,后臣契丹,再臣中原啊。 为什么过去的宋庭,对此视而不见。 现在却表现的这般暴躁、愤怒。 是因为小皇帝吗? 可这个小皇帝,不是说极为聪慧"有成王之贤,汉唐之风"吗? 他为何会这般的愤怒? 李资义的额间,开始滴下豆大的汗滴。 他知道的,时间已容不得他多想了。 再拖下去,眼前的小皇帝,万一真的因此气急,和他说的一样,选择从此不管高丽。 那么,高丽不仅仅将失去最大的外援。 在道义上,也就失去一切依仗。 辽人将有恃无恐,高丽国的灭亡,也就指日可待了。 他扭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义天王子,义天在这个时候也在看着他。 两人视线交错而过,李资义张了张嘴,对着义天无声的说了一句什么。 义天显然接收到了他的信号。 当即就顿首再拜,对着那宋国小皇帝合十道:“阿弥陀佛!” “请陛下听小僧一言!” “哼!”小皇帝冷着脸:“大师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小僧自入朝以来,未曾归国……”义天这个时候,也冷静下来,他唱了个佛号道:“国中如何,小僧不知……” “但小僧敢保证,高丽臣宋之心,实是天日可鉴!” “若非迫不得已,高丽是绝不会,臣那北虏膻腥之君,受那契丹册封!” 说这些话的时候,义天是挺直了胸膛,充满了真诚实感。 这确实是高丽的心声。 若非迫不得已,谁愿臣契丹? 自诩小大唐的高丽,从立国开始,就对契丹极为抗拒—— 你什么货色? 也配叫我称臣? 我臣的谁? 大唐天子,天可汗啊! 太祖(王建)当年,就曾收留渤海国世子大光显,欲与契丹人掰掰手腕。 然而,契丹人强的有些过分了。 强如太祖,也只能选择避其锋芒。 “哼哼!”身前的小皇帝,冷哼着,但态度无疑是软了几分。 义天见状,连忙趁热打铁,继续拜道:“高丽小国寡民,今又遇强寇入侵……” “此诚如良善路遇贼寇,为求活命,只能与贼虚与委蛇!” “望乞陛下明察!” 小皇帝再次哼哼两声,然后道:“就算是这样……” “可朕听说,高丽已答允,岁助北虏白银八万两,绢布三万匹,只求与北虏划江而治!” “而朕与大宋,对高丽不可谓不善……” “然而高丽迄今连购朕甲械的贷款,也是分文未尝!” “高丽这般厚彼薄我……” “朕想不通啊!” 小皇帝说着,就让人搬来一条凳,坐到了上面,然后平视着匍匐在地的义天与李资义。 “大师是得道高僧,佛法精深,且说说看,这算个什么事?” 义天见此吁出一口气来,李资义也是松了一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 心中都已经明了。 这南朝的小皇帝,因【高丽一女二嫁而龙颜大怒】是假。 他发怒的原因,只有一个——高丽答应给辽国钱,却没有给他钱。 这…… 这就让义天和李资义,很是震颤了。 这大宋朝的官家怎么回事? 为何这般锱铢必争? 大宋是上国天朝,赵官家富有四海。 眼见高丽为北虏所辱,不大力援助,无偿支援也就罢了。 怎么也跟北虏一般? 天朝上国的体面呢? 中国天子的豪迈呢? 不应该是我们只管来说好话,你只管暴金币的吗? 现在是怎么回事? 义天和李资义的脑子,一时风中凌乱了。 但他们还清楚了一个事实——小皇帝,在跟他们要钱! 而且,是岁币! 这个时候,两人都想起来了。 貌似南方的交趾,在去年就曾被中原强迫签下了一个稻米岁贡条约。 当时,他们还嘲笑过交趾。 没想到,回旋镖在现在打在他们自己身上。 义天没有办法,只能低下头去,念起佛号。 李资义见此,只能硬着头上前磕头拜道:“乞陛下容外臣上禀……” “说吧!” “高丽小国,偏居一隅……今国家不幸,北虏入寇,黎民涂炭……” “愿乞陛下,念圣人仁义之教……” “朕对高丽,难道还不够仁善?”小皇帝的声音,冷冰冰的打断了李资义。 “过去姑且不算,单单是今年,朕就从登州,向高丽送去了十余船甲械……” “价值超过百万贯!” 虽然说,这些甲械,都是在京禁军,从武库里扒出来的旧甲旧械。 大部分都是类似拼好饭的产品——三五副甚至七八副甲,拼成一副。 可价格,却是按照着元丰八年,军器监制造的新甲价格来打的。 纯纯属于是平账产品。 然而军火生意就是这样。 我说多少就是多少! 轮不到买家多嘴! 更不要说,这个所谓的买家,从头到尾,没有出半个铜板! 所以,赵煦是说的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他甚至越说越激动,干脆站起身来,在燕援率领的御龙骨朵直的精锐禁卫的簇拥下,走到义天和李资义面前。 他居高临下,俯瞰着匍匐在地的义天和李资义。 “可高丽是如何报答朕的?” “先是说什么"愿臣大宋,用大宋年号、历法",背地里却瞒着朕和大宋,与辽人勾连!” “甚至!” “朕到现在,连高丽一句感谢都没有听到过!” “难道高丽,就是这样的国家?” “若是这样,那么,其灭亡也就合乎情理了!” 李资义和义天被骂的,只能是趴在地上,低着头脑袋,和个小姑娘一样,瑟瑟发抖。 直到,他们面前的小皇帝停下来,他们才敢稍微抬头。 “陛下容禀……”李资义看了看义天,发现义天紧紧的闭着嘴巴后,只能是硬着头皮,顿首道:“外臣及高丽上下,对陛下的仁善,一直心怀感恩……” “感恩?!” “感恩要有实际行动!” “高丽允辽主,岁贡白银八万两,绢布三万匹!” “高丽能岁给大宋多少白银?绢布?” 李资义咽了咽口水,想起了国书上的文字内容。 他低着头,道:“陛下,我国与北虏主所请之条件,乃为请北虏罢兵之用。” 赵煦等的就是这句话。 “可是辽主不允!”他打断李资义的话。 然后,看向对方,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李资义只能是低头。 “若朕说……” “朕能说服辽主,与高丽以开京为界,就此罢兵!” “高丽每年能给朕多少岁贡?” 李资义张了张嘴,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他很清楚的。 这种事情,他是不能沾的。 没看到,作为王子的义天,都已经闭嘴了吗? 这种事情,一旦沾上,就是大罪! 是卖国,是背主纳款。 事后一旦国中不认,就会砍他的脑袋,族灭他全家老小,然后把一切罪过都推给他。 哪怕他和国主是亲戚! 即使,国主肯保他,下场也是一样! 除非佛陀降世,不然没有人能救他的。 况且…… 国中已经提出了每年献辽国八万两白银,三万匹绢布的乞和条件。 八万两白银,三万匹绢布!? 哪怕是过去的高丽,想要每年挤出这么多钱来,也是要丢掉半条命。 何况如今,只剩下半壁江山不到的高丽? 怕是只能对百姓敲骨吸髓了! 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拿得出钱来岁献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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