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耀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低沉,底下的人也有点不耐时。
柳纵朝自己门下弟子喊道:“周怜,把他带回去。”
周怜还没应道,一银白袍身影的人就飞身上了台。
他走到阳耀身边,没有停顿地抓起他就带下台。
阳耀被带走的同时,一双红彤彤的眼睛还是死盯韩琳琅的。
不服,恨意以及怒火交织在一起。
那人送下阳耀后,又重新回到台上。
俞赫风看到他的身影,眼神一暗。
薛元遥则是感觉到他很熟悉,很熟悉。
“又是青决山的弟子啊。”有人认出他的衣服,讶异道。
“青决这是怎么了,老是挑战本门的弟子。”
是啊,是啊。”
“......”
韩琳琅瞅着眼前这低头不看她的人,思索片刻便知道是谁了。
“你想挑战我?”她笑道。
那人身体一滞,缓缓抬起头。
一张精致白皙,与薛元遥一模一样的脸出现了,只不过他的气质更阴郁。
“是。”
薛元遥看到是薛元洲,彻底懵了。
“元洲......”他木木喊:“元洲,你.....你干什么?”
“为...为什么?”
站在薛元遥这边的人,见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双生子吗?”
慕易认出来了薛元洲,无奈扶额道:“韩琳琅这女娃,倒会拉仇恨。”
俞赫风拿着竹扇扇了几下,眼里的调笑慢慢化为了阴沉。
薛元洲听到薛元遥的话,遥望他一眼,再看向韩琳琅,“好久不见。”
韩琳琅饶有兴趣地打量他,发现现在的他与一年前完全不一样。
胆小懦弱不在,转而是阴沉和暮气沉沉。
“好久不见。”她轻言。
薛元洲无法形容心里的感觉,他当初跟着她一起来到这里,当时的他多么高兴啊。
脱离了薛家,承受了平驰的愿景和不舍来到这里。
他以为自己的未来找到了,他以为可以寻找到真正的薛元洲了。
可是呢,她明明答应过平驰会保护自己的。
为什么会反悔,为什么要和他说想要什么就说,没人喜欢猜。
明明是为了哥哥,为什么要做出那副为他的模样。
薛元洲心思很敏感也很细腻,他从小就被忽视,以至于一点都会被无限放大。
这种人也更容易走入歧途,会产生心魔。
【他好像在恨你。】银蛇疑惑中又带点肯定地道。
韩琳琅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可她确实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恨自己。
是因为这一年的未见吗?
可她与薛元遥不是同样没见吗?
她实在搞不清楚,脑袋有点痛。
这小孩子真的难搞,她真的带不来小孩子。
她深吸口气,不想再想了,“好,那开始吧。”
薛元洲眼眶一红,提步就冲了过去。
【他的金丹已经可以使用了。】银蛇又像是发现什么道。
韩琳琅无奈地翻个白眼,“我早就知道了。”
她又把眼神投到冲过来的薛元洲,“看来俞赫风还真不愧为仙君啊。”
话音刚落,她手一挡就挡住了薛元洲的进攻。
“为什么?”薛元洲不甘心的问道,包裹灵力的右手收回来再度袭击出去。
他完全就是近身打斗,除了包裹的灵力外,再没其他。
“什么?”韩琳琅随手阻挡他的进攻,不解问道。ap.
薛元洲冷笑一声,眼尾滑落一滴泪,“为什么要答应平驰?”
“什么?”韩琳琅还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看他难受委屈的样子,她心里有点烦躁。
“你在说什么?”她压下情绪问。
薛元洲身子一跃就站到她对面,嘴角缓缓上扬,“我和哥哥对你而言是不一样的,是吗?”
“你带我上山是不是顺带而已,是看我可怜,施舍我,怜悯我而已?”
他声音越来越低沉,细听可以听到抖,“如果你是想看我笑话的话,那你成功了。”
韩琳琅听得是更傻了,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还没说话,就又听到他的声音,“我以为你能救我,可你并不愿意甚至厌恶无比。”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平驰?”
台下的薛元遥听到他的话,不明白为什么,但他在薛元洲身上感受到深深的悲伤和死气。
他难受得要死。
“元洲,你在说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他红着眼睛就想飞身上台。
“薛元遥!”韩琳琅叫道。
薛元遥便停在了原地,双手难过地攥成拳头。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韩琳琅望着面前的薛元洲,她终于听懂了他的话。
眼里的愁意和晦暗变深,“我从未说过我可以救你。”
顿了顿,“你恨我什么?”
“恨我在你上山时答应平驰照顾你?恨我说的那句话?恨我这么久对你不闻不问?恨我多管闲事带你出薛府?”
薛元洲身子一僵,鼻子一酸,眼睛红得不行,没有说话。
韩琳琅发出道笑声,“薛元洲我只是个普通人,救不了人。”
“我知道你可能依赖我,但你已有同门有师傅,有能力。”
“我能给你的保护,在上山时就给了。”
她叹息一声。
“你和你哥哥对我来说并无区别,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你就是你,人总会有散的那天。”
攥紧拳头的薛元遥一怔,满脑子都是并无区别,总会散的这句话,心里涌起了无限的慌张和疼意。
“不,你骗人,你骗人。”薛元洲摇头喊道:“我和哥哥从来都不一样。”
韩琳琅收回眼神,转过身下了演武台。
“薛元洲,你很强,不屈服任何人之下,不是薛元遥的影子,才是真正的你。”
随着她走远的身影,本就听得似懂非懂的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她怎么下演武台了?下了就自动弃权了啊?”
“.........”
“……”
“韩琳琅!”薛元洲痛苦又悲伤地喃喃,声音越来越小。
你就是你这句话不断盘旋在他脑海,被灰尘和水汽遮盖的瞳孔好似亮了半分。
其实他很好哄,只要对他好好说话,与他释放善意,听他的痛苦和挣扎。
哪怕是压在心里一年多的不甘和恨意,他都可以化为乌有。
他本就所以的痛苦和绝望都来自韩琳琅。
所以只要把压抑在心底的话,说与她听就好了。
被当影子当久了,出现在心里的英雄,眼里的光芒。
他会妥协和让步的更快一些,也更彻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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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蛇见她下来了,也大吃一惊,【你,你,你怎么下来了啊,不拜师了?】
韩琳琅步子没停地继续走,“下次吧。”
【什么?什么啊?】银蛇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