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拿碗的手一抖，“好。”
洛爷爷慢步走进房间。
洛天眸中划过思虑和不解，他加快速度把碗洗干净。
“爷爷。”他迈进房间，看到坐在桌边的爷爷。
“嗯，来，坐这里。”洛爷爷指指他旁边的凳子，脸上依然和蔼。
洛天疑惑地坐下，“爷爷，怎么了？”
洛爷爷借着微黄的灯光，看他的眼里不舍和难过渐渐显现。
“天儿，你怕吗？”
洛天不明白什么意思，“爷爷，你说什么？”转念一想便懂了，“不怕。”
洛爷爷对于他的回答，没有意外。
是呢，毕竟经历过那么多次，应该也习惯了。
“爷爷，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洛天继续道：“没事的。”
洛爷爷眼睛更加地湿润，他伸出手轻柔地摸摸他的头。
“天儿，你是个好孩子。”
洛天发觉爷爷的不对劲，他心口一跳，问道：“爷爷，怎么了？”
洛爷爷不舍的眼神在他脸上来回看过，像是想把他的容貌深深记在心里般。
“没事。”他微笑道，在洛天疑惑不安的眼神下，他把手收回来，拿出一个木质小盒子。
盒身黑色，且雕刻着花纹。
在微黄灯光照射下，显现出几分沉重沧桑之味。
“这是你的。”他直接把盒子放到洛天眼前。
“我的？”洛天没有动，讶然地盯着爷爷看，“这是什么？”
洛爷爷如枯枝的手把盒子打开。
一颗黑色的珠子出现在他们眼前。
洛天看到它的那刻，感觉心脏生出了一股奇异的感觉，他形容不出来，就好像与这珠子很熟悉很熟悉般。
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去摸它。
他遏止住心里的蠢蠢欲动，眼神快速划过一抹金光，转瞬即逝，再度问道：“爷爷，这是什么？”
洛爷爷目光在珠子身上定住，眼神充满了怀念。
“我啊，以前是位训兽师。”他没有回答洛天的问题。
“训兽师？”洛天讶异地重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和蔼可亲的爷爷。
爷爷竟然是训兽师？
怎么会？！
他心里无比震撼地道。
在他们世界，训兽师与炼丹师都是万人追捧膜拜的大师。
比修仙者不差丝毫。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爷爷竟然是那种处在云端的人。
洛爷爷知道他的震惊，他弯起已经凹进去的眼睛，露出个笑容。
“三十年前，我见到了一头白虎。”
“它强大，雄壮，华丽，一声虎啸，百兽俯首。”
他像是又看到了那个场景，语言中透露浓浓的惊艳和震撼。
洛天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心里的不安越加变重了。
这样的爷爷，他好像不认识。
“爷爷……”他不安慌张地喊。
洛爷爷眼神缓缓落到他身上，伸出手在他头发轻柔抚摸。
像是熟练了千百次一样。
洛天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爷爷，看着他怀念到震撼的眼睛。
脑袋嗡的一下，完全空白了。
洛爷爷似乎感受到他的僵硬，他收回手，叹息一声，见外面已经完全黑了的天色，沧桑低沉的声音，好似装满了回忆，开始回流。
“三十年前，我为昇阳府所用，为其训练灵兽。”
“斗兽，买卖，杀戮。”
“训兽师，无论何时都是各门派奉为上宾的存在。”
他低下头看了眼木盒里的黑色珠子。
“那年，为小少爷生辰贺礼，我与昇阳府的人一起进入崇山，捕猎中阶灵兽。”
“那日，我看中了一头刚出生不久的双极绯狐。”
“灵兽从出生起，便带着人类所没有的百年灵力。”
“它们虽小，但捕捉也并非易事。”
洛天终于回神，他听着爷爷的话，爷爷的经历。
一时间，爷爷无数次的叮嘱和救助旁人，猛地冲上了他的脑海。
“当时，我们的捕捉很顺利，我们成功杀了它的父母，夺到了它们的兽丹。”
爷爷仍旧在回忆，他也许发觉了洛天的不适，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杀戮他也说得很轻松。
“就在我们回府的时候。”爷爷看洛天的眼神凝固到黑色珠子身上了。
“回府的时候，一道响彻云霄的咆哮声传来，一道从未听过的声音传来。”
“我清楚地记得它的吼声，引得那些中阶甚至高阶灵兽都瑟瑟发抖。”
“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忽然笑道：“如若我现在去抓它们的话，何止轻松。”话锋一转，他眼睛绽放惊艳不已的光芒，“白虎，双金瞳，高六尺，额中尖角，足大似盆。”
“百兽之王也。”
他像是把看到的所有全都说了出来。哪怕隔了三十年，仿佛还是历历在目。
他深吸口气，缓缓情绪才继续道：“遇到它时，我们都吓到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灵兽，应该说离圣兽不过一步之遥的灵兽。”
“虽然我是训兽师，但我也没有分毫把握能在它手里逃生。”
“有人吓得四处逃散，也有人晕倒在地。无一人敢直视它。”
他深吸口气，“不知为何，它并未所想般残暴嗜血，相反很是温和乖巧。”
“它缓缓走到全然僵住无法动弹的我身边，低下头蹭蹭我的头顶。”
“六尺的身躯完全遮盖住我的身体，只要一张嘴，便可以轻松将我吞吃入腹。”
“可它并未如此，只是蹭蹭我便继续往前走了。”
“有些人见到它如此温顺，对它的害怕减少了大半，相反对它的兽丹起了心思。”
“高阶灵兽从未有过如此温顺，没有攻击力的。”
“高阶灵兽的兽丹，也是至高无上的宝物。”
他一停，酸涩意涌入鼻腔，声音变得沙哑，“它雪白的皮毛被红色染得艳丽非常。”
“它的兽丹也如大家所想的那般特别，竟是……亮闪闪的黑色。”
洛天手指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心脏的凉意直通大脑。
洛爷爷的喉咙像是被堵住般，他重重地咽了口口水，压制着无尽的涩意。
“回到昇阳府，取得那颗兽丹的人得到了无限的功法和丹药。”
“而那颗丹药呢，被府主收藏了起来。”
“高阶兽丹的功力，一般人无法吸收，会爆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