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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混战下来，齐祯已经疲软。
肖寒睡在他的身旁，餍足地进入梦乡，睡得沉沉。
齐祯结束后睡过一会儿，现在复又醒来，窗外的天边已经露出了暗紫色的晨曦。
耳边是湖水的流动声，还有偶尔掠过湖面的飞鸟长鸣。
没一会儿，湖上刮起了一阵风。看来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
果不其然，一片阴云飘来，天空转为青灰，下起了绵绵的细雨。齐祯睁着眼睛发了会儿呆。
他想了很多。
今日，是七月的第五日。
夜晚的放纵过后，大脑里现在只剩清明。
还剩几个时辰，他就该去赴刘承的约。
就这样......要走了？
齐祯回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肖寒。
枕边人躯体衤果露，身上是从前在一次次刀枪棍棒里留下的伤痕，还有是昨晚刚被自己抓过后留下来的红印。
外边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微冷的空气夹杂着一些雨水吹了进来。齐祯的眼眶有些不争气，几颗咸湿的晶莹落下来，晕湿了一小片枕头。
肖寒...我整个人都给你了......
都给你了......
这样我走了以后，你会不会少怪罪我一点？
往后，你争取早点儿找到怀无忧。我顶替他太久了。
久到......再不忍痛割断这段情的话，那这辈子就真的出不来了。
齐祯留恋肖寒的眼眉，他不舍的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可最终还是坐了起来。
窗外的景色朦胧在飘摇的烟雨里。
不远处的对岸，是一排排似碧云的烟柳。柳条很长，柳枝垂进湖水里。风吹动它们，湖水就随着一起荡起了层层涟漪。
想必这就是肖寒口中曾提到的垂堤杨柳。
杨柳杨柳要人留。齐祯望着那些轻轻招摇的柳枝，像是无数的手在伸向自己。
可真的留得住么？
“哎呀，那是码头吗？咱们就要靠岸了吧？”下边传来了冬竹的声音。
齐祯转头看向一旁的肖寒，凭他昨晚卖力的模样，估计是要一觉睡到这场雨停才能醒了。
齐祯帮肖寒掖了掖被子，他轻手轻脚地跨下了地，穿上了衣物，走了下去。
冬竹见齐祯下来了，挤眉弄眼地问安，道；“怀大人早~，膳食还得等一等呢。”我们没想到你会起得这样早。
齐祯问：“大概何时能下船？”
冬竹道：“问过船家了，很快就能靠岸了。”
齐祯想了想，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捏住了衣袍的一角，他道：“殿下估计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一会儿靠岸后，我先下船去岸上瞧瞧。你们的声音动作都小一些，别惊扰了殿下休息。”
冬竹连连点头道：“怀大人，您一会儿下船去岸上，要小的在身边带些碎银子吗？桑叔说那码头附近有几处村子，所以一会儿能赶上晨集呢。”
齐祯道：“你不用跟着我一块儿下去，我只不过图个新鲜才想逛逛罢了。况且殿下起身时你我一个都看不见，他也会担心。”
冬竹道：“哦......”
齐祯道：“我下船后殿下要是醒来问起我，你就说我去去就回。还有，也别叫他等着我，我若是回来得迟，让他自己御马赶回宫里上早朝。”
冬竹点头答应：“哦哦，”他道，“那小的就留在这画舫上，等您回来了咱们再一起回庄子里。”
齐祯：“......嗯。”他答应得很小声。
画舫在半炷香里靠了岸。
齐祯下了画舫，慢慢向不远处的晨集而去。一边走着，一边回头。
现在不过卯时，离刘承所说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再者肖寒还在画舫上，齐祯不敢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晨集正热闹着，道路两旁的早点小摊摆得满满当当，齐祯带着面具在其中行走，依然能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齐祯也不知道他该逛些什么，他只不过是随意寻了个由头下船而已。他走至一家馄饨铺前，瞧见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才驻足坐了下来。
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端到了齐祯的面前，齐祯却还在发愣。看書菈
肖寒醒来了。
他迷蒙里翻身时，往身边扑了个空时，就醒来了。
“无忧......”他先喃喃了一声，随后立刻穿上了衣裳，匆匆跑了下去。
冬竹正端着一碗面条坐在甲板上晃着腿吸溜着，他一见肖寒过来，立刻就笔直地站了起来。
“殿下，您醒啦。”
肖寒忙问：“无忧呢？”
冬竹抹了抹嘴唇，指了指码头：“怀大人刚才下去逛晨集了。”
肖寒眉头一皱：“你没跟着，他一个人去的？”
冬竹点头：“是。怀大人不让小的跟着。他说您醒了若是瞧见我们都不在，会着急的。”
肖寒有些气恼地对冬竹道：“他一个人出去我才要着急！”可他也不顾上冬竹这边，二话不说地就冲下了船，一头扎进了远处的人流里。
冬竹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北燕的使节不是已经走了好几天了吗，怀大人现在不是与殿下琴瑟和鸣吗？怎么殿下还对怀大人这么紧张呢？
肖寒在越来越嘈杂的集市里不断地搜寻着，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一直往前走了许久，终于，眼前突然一亮，跟着心也安了下来。
在一个简朴的小摊里，齐祯正独自一人闹中取静地慢悠悠吃着馄饨。
肖寒松了口气，又一次虚惊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