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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千吻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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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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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欣这一拳是用了劲儿的,她眼神慌乱担忧,似乎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半转身:“我看看。” 何东帆抬眼看电梯,轻推一下她手臂,模糊不清的提醒:“到了,注意脚下。” 他还弯腰,帮她把布袋提起来。 两人下电梯后,自然往旁边走。 宁欣有些等不及,走到一个稍稍宽敞,并不挡人的地方立马停下。 她转身,看见何东帆抵着唇的手还没放下来。 她更担心了,直接拉他手腕:“你把手放下来,我看看。” 何东帆盯着她白皙的脸,她温媚的眼,他放下手,同时轻轻俯身,埋下头。 他的下唇左边有红色的血迹。 宁欣看清他的伤势,语气诘责:“你怎么突然凑近又不叫我?是不是很痛?” 她虽然冷着脸色,可担心、着急,还有自责,都快从眼眸里溢出来了。 何东帆阴郁半个多月,感觉哪哪都堵着不得劲儿,此刻哪哪都通了似的舒爽。 他唇动了动,语气轻松不在意:“我没事儿,就是牙齿磕了一下。” 宁欣眼看着那血迹渐渐化开,融入他唇色里,她没控制住,上手抬着何东帆下巴往旁边偏了偏,借着灯光角度仔细看他的唇。 他的唇色不深,仔细看能看见唇上横向的,一个月牙形状的伤口。 何东帆感受着她指尖的细腻和温度,那温度像是会蔓延,一路到他耳根,到他心脏。 他感觉耳根微烫,感觉心口酥酥麻麻的。 宁欣秀眉轻轻拧着,视线定在他的唇上。 她松手,抬眸看他,语调轻:“破了,得擦药。” 宁欣很正经的在说,可她抬眸撞上的,是一双满满装着她的眸,漆黑又明亮,像是有魔力的黑洞,强有力的把她往里面吸。 他头发本来就短,此刻红红的耳廓太明显了。 宁欣后知后觉,安全距离又破了。 她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何东帆站直,因为唇还痛着、麻着,所以说话时有些没张开:“我不知道擦什么药。” 可能因为渗血的伤口,莫名觉得他这话有点小委屈,小可怜。 又理直气壮。 宁欣:“……” 宁欣是一个负责的人,何况她是这件事的贼魁祸首。 两人走出商场,宁欣去街边的药店买药。 何东帆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等。 他手机响了,是江心打来的,问他去哪儿了。 何东帆只说不回去了,让他帮忙解决那份炒面。 江心当然不乐意,他哪里吃得完?他在电话里唠里唠叨让何东帆快点回去。 何东帆悠悠听着江心的唠叨,斜眼瞥见宁欣从药店出来,快速掐断电话,将‘重色轻友"展现得淋漓尽致。 宁欣走到何东帆旁边,坐下。 她把装药的口袋放在腿上,拉开,拿出药水,拆开后递给何东帆,又拆了一根棉签,棉签沾着药水,她侧身面向何东帆。 她看着他,唇动了动,那句‘你靠过来点"有点莫名说不出口。 自从知道他的心思,她刻意的规视两人的语言行为,越是如此,越是不自在。 何东帆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单手搭在椅背上,探腰,把自己的脸送过去。 宽阔的身子压向宁欣,她慌神的想往后靠,又觉得整个背脊都僵硬着,动不了。 距离猝不及防的拉近。 空气仿佛瞬间一滞。 夜晚的凉风轻轻吹着,头上的树叶索索作响。 宁欣心跳不可控的加快,垂下眸微不可察地咽了下口水,她视线晃了晃,又重新沾了点药水,然后抬眸,仔细给何东帆上药。 她用药水抹掉他唇上的血迹,反复几次,药水也算覆盖了他的伤口。 她又拆开贴口腔溃疡的小贴纸,轻轻贴上去。 她用指腹在他唇上压了压,很温柔的力道。 宁欣嘱咐:“你明天吃完饭也贴一张,会好得快一些。” 何东帆唇角凉凉的感觉,闷声:“嗯。” 宁欣想起来自己还没道歉,一脸抱歉:“对不起,我以为是偷手机的贼,所以打伤你。” “不怪你。”何东帆说,“是我自己欠!” 宁欣没再说话,低着头收拾那堆东西。 她敏感地察觉到一个事实,就是何东帆确实随时随刻都在看她,犹如此刻。 他的眼神并不带侵略性。 如同山间清泉,细细滋润的感觉。 这种温情,和他硬朗的外貌有种反差感,正是因为这份反差感,让宁欣觉得,他把自己特别对待。 宁欣快速把装药的口袋拴好,递给何东帆:“你拿好。” 他刚接手,她就站起身往路边的垃圾桶走去,把用过的纸巾和棉签扔进垃圾桶。 她转过身,没动,有些远的看着他,思着怎么跟他说‘再见"能更自然一些。 他坐在那儿,身子往后靠,肩膀展开,双腿分开,手指勾着装药的口袋和她的布袋,姿态松散。 暖橙色的路灯下,树影斑驳在他脸上。 在这样清冷的夜色里,他身上却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暖意。 他站起身,挡住宁欣视线里街道的尽头。 他说话比刚才清楚很多:“欣姐,我饿了。” 还是那么理直气壮。 还是感觉到小委屈,小可怜。 宁欣:“……” 在一家生意清冷的小吃店内,何东帆点了三两全蛋金丝面,一碗油茶。 宁欣已经吃过晚饭,只给自己点了一份红糖醪糟粉子。 宁欣的醪糟粉子先做好,端上桌热气腾腾的,她用勺子舀起红糖水,轻轻吹了吹,咽下,瞬间感觉到一股暖意。 何东帆主动拉开话题:“你最近很忙对不对?” “…对。”她捏紧勺子,头默默下埋。 “忙也要好好吃饭啊,本来就刚做了手术。” 宁欣虚着嗓音:“我有好好吃饭。” 何东帆视线下移,盯着她的右手,她的右手已经可以很灵活的用勺子。 他问:“手臂恢复得怎么样?” “很好。” “那就好。”他语调一转,语气带笑跟她分享好消息,“欣姐,告诉你一件事儿。” 宁欣抬眸:“什么?” “我这次中秋回北都,见了我舅舅,他不反对我走自己的路了。” 宁欣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替他高兴:“那…真好。” 这时,何东帆的面和油茶同时端上来。 他是真的饿了。 宁欣一直觉得何东帆吃东西给人一种很香的感觉,能激发人的食欲,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饭搭子。 吃到一半,天空不做美,又开始下雨。 宁欣正对街道而坐。 夜色里,灯光下,细细的雨水雾蒙蒙的。 宁欣:“又下雨了。” 何东帆转头看了眼:“怎么又开始下雨?” 等吃完,雨也没有停。 其实雨势不大,属于那种落在人头上,像撒白糖的程度。 何东帆自觉无所谓,他跑回去就行。 但宁欣好像这几天不能淋雨。 思绪到这儿,何东帆有些尴尬地红了耳根,他站起来:“我去旁边给你买把伞。” 宁欣拒绝:“不用,雨也不大。” 何东帆没听她的话,直道:“你坐这儿等着。” 宁欣把饭钱结了,又坐了两分钟,何东帆才回来。 他手上拿了把红色格纹的折叠伞,走进小吃店放在桌子上:“这雨太小了,又吹风,是飘的,雨伞不好遮。” 他拍了下肩膀上的水汽,垂眸睨着宁欣:“你再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出去路边给你拦辆出租车,你接到我的电话再出来。” 说着,又要走。 “何东帆!”宁欣及时叫住他,她站起身表示没关系,“这雨也不大,我住得也不远,没事儿。” 何东帆:“再不远也要走十分钟。” “可现在根本不好拦车。”对于这样的天气,宁欣有经验,轻轻摇头,“这天气,不好拦车。” 她看了眼外面的雨势,伸手拎起自己的布袋,语意和他‘再见":“我走着回去就行,你也快回宿舍。” 何东帆没接话,顿了两秒问了句:“你嫌弃我吗?” 这话没由来。 宁欣稍愣,绞尽脑汁也联想不到任何,只是在他的注视下,很诚恳的摇头。.. 何东帆见状,双手抓住自己的卫衣衣摆利落往上一捞,连同他里面的黑色t恤都带上去,露出紧实的腰腹。 他是很健康的肤色,此刻因为脱衣服的动作腰腹往里收紧,肌肉线条更加明显。 何东帆脱掉卫衣,随手拉了一下t恤,递给宁欣:“你穿着。” “……” 他说:“有帽子,别把头发打湿。” “……” “你不是说不嫌弃吗?”他稍稍露出虎牙,衣服又往她面前递了递,强调,“我洗过的,就刚才穿了一下。” “……” 他看她不动也不说话:微低头:“你发什么愣?” 发愣? 宁欣被一语惊醒,下意识伸手去接衣服,又在下一秒回过神,理智的觉得不妥,收回手:“这、这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何东帆理了一下手上的衣服,找出领口,伸手往宁欣头上一套,就跟给小时候的林安屿穿衣服似的。 宁欣的视线被遮一瞬,又迅速打开,衣服已经挂在她脖子上。 这让宁欣想起逢年过节公园里的套圈游戏,她像是摆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玩具,突然,被套住了。 何东帆夺过宁欣手上的布袋放在旁边桌子上,捏着她左手手臂塞进衣袖里:“难不成淋了雨,身体不舒服就好了?” “……”宁欣往后稍退,“我自己穿。” 何东帆的衣服很宽大,他自己穿起来都是宽松的。此刻,袖口完全遮住宁欣的手指,衣摆长度到了她大腿中部。 带着未消散的体温,有种扑朔又挠心的暧昧。 宁欣不知道怎么就到现在这样,她只是又往后退了一步,低头挽袖子。 何东帆把布袋提起来:“我送你到路口。” 宁欣坚定的语气,不容反驳:“你快回去!” 何东帆没再挣扎,把布袋递给宁欣:“下周末的篮球赛,你要记得来。” 宁欣轻轻“嗯”了一声,接过布袋。 何东帆又把伞打开,递给她:“别忘了。” 宁欣把伞接过来:“知道。” 终于没说‘有空就……" 何东帆笑了一下:“要不我还是送你吧?” 宁欣抬眸,眼神有些犀利的看他。 何东帆本来就是逗她的,连声说‘不送不送不送"。 宁欣这才收回目光,提醒:“你跑快点,回去冲个热水澡,别感冒。” “嗯。” 宁欣把伞柄靠在肩上,微微转头:“我走这边,先走了。” “好。” 宁欣刚转身。 何东帆:“欣姐。” 宁欣转头。 何东帆两步走到宁欣跟前,抬手拉起卫衣的帽子盖在她头上,然后一手扯着一根连帽绳,轻轻一拉,打了个活结。 宁欣:“……” 何东帆挺满意的,除了眼睛鼻子在外面,都遮住了。 他说:“走吧。” 宁欣不喜欢下雨天,大概是因为她人生的转折点,就在爸爸出事的那个雨夜。 今天,雨特别小。 路上只是湿漉漉的,没有倒光的水坑。 雨水打在伞上没力道,也没声音。 明明是这么薄弱的雨,她却被很细心的呵护。 是什么在心里漫延,又是什么在心底被揭开,宁欣很清楚的感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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