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主人？”
慕北有些没太听懂。
在杜林断断续续的控诉声之中，少女才渐渐反应过来。
“你说，小北她的样子……跟我不一样？！”
“慕北，另一个你，跟你真的是完全不一样。”帕朵趴在沙滩上，忍不住笑道。
“说实话，咱还挺喜欢她的，虽然性格不太一样，但还是很好相处的。”
“不过她好像除了发脾气，其他时候看上去都有点病恹恹的，是精神不太好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慕北顿时心头微紧。
维尔薇分割思维后，这是她的第一次附身，会有什么副作用她也不清楚。
只是当慕北询问小北时，得到的却是小北疑惑地回答：“副作用？没什么副作用。”
“除了脱离你的意识有些不习惯，其他还好吧，帕朵多心了。”
见小北语气如常，慕北也便渐渐放下了担忧。
关于亲和度的进展，想要开始唤醒下一位英桀，必须达到至少五位英桀亲和度突破80，并且觉醒三枚刻印。
目前慕北达到80亲和度的只有帕朵、伊甸和千劫。
梅比乌斯……慕北估计至少在炼心结束前，她的亲和度恐怕很难提升。
而爱莉希雅，慕北却有些无从着手，明明两人之间的关系最亲近，但那亲和度却始终增长得极其缓慢。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便只有华跟维尔薇了。
华还好说。
维尔薇……经过那次仙府之行后，慕北对她的附身总有些顾忌，而且她如今不能使用英桀之力，万一维尔薇附身后，不听她的话，擅自动用了英桀之力，那么她的炼心恐怕会因此瞬间倒退。
“看来，有必要跟维尔薇谈一谈。”
再次来到无限蛇巢前，慕北看着紧闭的大门，有些犹豫。
“怎么了阿北？进去啊？不是说要去找那个维尔薇吗？”
“可是，上次你跟梅比乌斯……”
“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系统空间优先是你的地方，其次才是她们的心相空间，你才是这里的主人，顾忌什么？不必给梅比乌斯留面子。”小北忍不住说道。
“千劫的确惹不起，但梅比乌斯她有求于你，你怕什么？”
“要是担心打不过，大不了，去喊爱莉希雅，让她过来帮你揍她一顿，看她还装不装？”
“呃……”被她这么一说，慕北嘴角微抽：“不，这就不用了。”
走上前，少女敲了敲门。
大门毫无反应。
“好了好了阿北，让我来。”
慕北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控制权交给了她。
只见少女抬起眸，冲着上方的摄像头咧嘴一笑，一脚便将门踹开。
嘭！
蛇巢极深处，某处隐蔽的实验室内，蛇瞳女孩正坐在实验台前，小心翼翼地记录着实验数据，她看着身侧的培养舱内，体型娇小的某个身影沉浸在幽绿色的溶液之中，眸光晦暗。
就在这时，她隐约感觉到了地面微微一颤。
“嗯？怎么回事？维尔薇那混蛋在干什么？这么大动静？”
打开门前监控，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强行闯进来后，梅比乌斯眼神微沉。
她回头望了眼培养舱，深深吸了口气。
“那个混账丫头，她的第二人格，可真不是个东西，再给我点时间。”
“等……完，我会让她好好长个记性。”
“蛇，可是很记仇的。”
站在金属工坊前，小北冷笑了两声：“喏，阿北你瞧，梅比乌斯知道拿咱们没办法，她压根就不会出来冒头。”
“对付梅比乌斯那种家伙，你就得用这种直接了当的方式，否则吃亏的永远是你，干嘛总得让着她。”
“还有，以后就算再帮她做实验，你也少逞强，让她自己去承受那种痛苦，反正她也死不了。”
“小北……”慕北欲言又止。
“好了好了，赶紧去找维尔薇吧，我不想搭理她，这两个女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有那个千劫，哼，等咱们有能力打赢他了，我一定狠狠得揍他一顿，帮你就帮你，非得用那种手段吗？真叫人不快。”
小北的声音消失不见后，慕北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方才轻轻推开了工坊大门。
这一刻，少女隐约意识到了，第二人格与自己最大的不同之处究竟源于哪里……
即使拥有完全相同的记忆。
但，渐进式……与填鸭式，天差地别。
小北，和她的起点，跟她看待事物所站的角度，截然不同。
不过，对于另一个自己，慕北觉得无可厚非。
她们本就对彼此有相互的弥补，小北的不足之处，自然该由她来承担。
“又是你，这次来做什么？莫不是你的那个新生儿人格，出了什么问题？提前说明一下，我这里没有后期维护保养，出厂货概不退换。”
见到慕北，维尔薇面无表情，眸中齿轮微微旋转，神情才渐渐好了些许。
“不，我是想跟你谈谈，附身的事情。”
慕北简单地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维尔薇。
“你想让我附身？”维尔薇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喜，眼睛猛然亮了起来。
“前提是，你不能动用英桀之力。”
慕北紧紧盯着她。
“这一点，你必须跟我保证。”
“呵，无所谓，我的力量用不用都不影响，你该不会以为，螺旋之力对我而言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东西吧？”
“那你未必也太小觑我了。”
慕北深吸了口气。
“因为，你附身时使用的是我的身体，你不能做出格的事情，尤其像是仙府那次，不许随便改造东西。”
“啧，你对我的信任度还真低呢。”
维尔薇双手抱胸：“我也不傻，既然你给我第一次机会，我就需要第二次机会，我替换得是你的第二人格，你随时都可以取走我的控制权，既然如此，我干嘛自找麻烦。”
“慕北小姐，可以开始了吗？”
听着维尔薇迫不及待的声音，慕北微微点头。
虽然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但当白发女孩再次出现在空无一人的金属工坊内时，她还是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小北吸了几口凉气，下意识地搀住身旁的床架。
“嗬……真是令人厌恶的感觉。”
她躺倒在床上，娇小的身躯努力蜷缩起来，艰难抵御着冥冥之中无孔不入的寒冷，还有脑海深处源源不断的呕吐感和眩晕感。
凡事，都有代价。
使用英桀之力亦是如此。
作用越是巨大，代价便越是严重。
将意识思维化作实物，一分为二，维尔薇自己可以轻易承受的事情，对于慕北而言，却并非如此。
跟慕北的意识紧密贴合时，还不明显，但以附身的方式，被替换出来后，小北单独存在的意识，并不好受。
只是……面对慕北关切地询问，小北本能不想让另一个她知道这件事。
因为，她被分割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附身，她很清楚这件事对于慕北的重要性。
谁也不知道，在帕朵和杜林等面前艰难掩饰自己的不适时，她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
“阿北，你要加油啊。”
慕北自然不知晓小北那里的情况，此时的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维尔薇的一举一动。
“久违的清新空气，久违的崭新舞台。”
少女抬眸，瞳孔之中浮现出齿轮的形状，她扬起胳膊，仿佛想要拥抱天空。
“听说，这里是这片大陆最繁华的地方？”
“璃月港，是叫这个名字吧。”
“是，如果你想，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诶，不需要，让我自己逐步看看这个世界，适当保持一些惊喜，这样才有生活的乐趣，一切都说透了，反而没有意思。”
慕北只能由着她来。
穿梭在璃月港的大街小巷，热闹非凡的叫卖声，让维尔薇有些目不暇接，她眸中似有异彩，脸上的笑容始终未曾褪去。
“真好呢，这个氛围。”
“如果这个时候，能在街角尽头，摆上一个符合我身份的魔术台，举办一场恢宏的魔术表演，应该能够收获不少尖叫和掌声吧。”
“上回书说到……”
就在这时，维尔薇听到身旁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低喝，她循声望去，只见高台上有一人正在说书，台下众多听众边饮茶，边期待。
维尔薇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好奇靠近，随手拍了拍某位男子的肩膀。
“这是什么脱口秀表演吗？”
男子微微回眸，见到眼前的黑发少女，有些意外。
“是你？又见面了。”
“嗯？我们认识吗？”维尔薇下意识问道，便听见脑海内，慕北的声音急切无比：“他叫钟离，是住在我隔壁往生堂的客卿，我们有一面之缘，是相识之人，他也知道我的名字。”
“哦，不好意思，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原来是钟离客卿，你在这里做什么？”维尔薇神情连变都没变，反而笑容更深，看着钟离。
“我在等人。”钟离答道。
只不过他看着眼前的少女，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钟离眼底闪过些许异样。
“慕小姐跟上次见面时，似乎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