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沐闻言猛地抬头。
皇后？！
她什么时候成皇后了。
沈言在搞什么鬼。.
虽然她也想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正妻，但绝不是这样偷偷摸摸就被戴上了高帽。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沈言低下了头，笑道：“等下有个宴会，大历的丞相和大将军也在。”
他的嗓音温柔带着点蛊惑，却答非所问，刻意避开了称呼不答。
黎沐看向他漆黑的双眸，浓稠昳丽的眼眸中倒映着她窈窕纤细的身影。
黎沐任由侍女在她脸上摆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沈言的话。
大历的丞相和将军来访，她在睿王府中时，并未听见一丝一毫的风声。
按理来说，李裴当时对她可谓是信赖有加，毕竟当初可是她救了李裴。
她为了得到李裴的信任，无数次的暗杀，有她设计的，也有皇帝派来的，都是她替李裴暗中解决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在短短两个月得到李裴的信任。
大历皇帝身死，丞相和将军还要闲心跑了苗疆，只怕是来者不善，有所求。
“娘娘真是天资国色，这衣裳就像是为娘娘量身定做一般。”
侍女夸赞的声音将沉浸在思绪中的她拉回现实，黎沐抬头，望向镜子中的自己。
一袭蓝白撞色苗服，头戴银冠。
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青丝披落，用一条银色的铃铛系着。
素净的冷色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莹白，煞是美丽，凤眸潋滟，可夺魂摄魄，荡人心神，唇若点樱，引人无限遐想。
腰身纤细如杨柳，让人移不开眼，袖口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叮的响声，十分悦耳。
当黎沐被侍女搀扶着走出来时，沈言眼睛都看直了，呆在原地半晌没有动作。
沈言一直都知道黎沐很美。
她就像一株盛开的罂粟花，美丽迷人，那些妄图采摘她的人，明知有危险却还是前仆后继的争相抢夺。
可她是他的。
沈言勾唇，眼中划过一抹残忍的笑意。
藏起来，就会永远属于他。
属于他一个人。
沈言盯着她的目光赤裸裸的，黎沐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不好看吗？”
“好看，”沈言走上前牵起她的手，漫不经心的拨弄着她圆润的指尖，黎沐被他弄的心里痒痒的，不知所措的想收回手。
却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下一秒，沈言将她的手抬高，虔诚的吻了上去。
黎沐没想到他会亲她的手指，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细长浓密的睫毛剐蹭着她的指尖，她现在不止心痒，手指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开始痒痒的，轻颤着。
为他这一个浅淡的吻。
顿时心乱如麻。
胸腔内那颗心不受控制的乱跳，明明人还是那个人，黎沐却感觉，亲手指比接吻来的更加克制，温暖。
黎沐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如两年前一般，从耳尖开始蔓延，逐渐发红。
在沈言还没反应过来时，黎沐上前抱住了他，“阿言，我回来了。”
“再也不走了。”
沈言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怀中便多了一个温软的身体。
他日思夜想了两年的人，现在出现在了他眼前，抱着他，告诉她回来了，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不走了。
他的眼眶瞬间发红，一滴温热的东西滑落，滴在黎沐耳尖，又被他舔舐干净。
听着怀中人真实而又剧烈的心跳，沈言有片刻的满足，可满足之后，却又陷入了无尽的孤寂中。
那颗孤寂的心，好似不会满足一般，疯狂着吞噬着他的理智，蚕食着他仅剩的意志力。
这样漂亮美好的黎沐，不想跟人分享她的美好，别人多看一眼，他都会觉得别人想要跟他抢走她。
这是沈言登基之后，第一次设宴。
比起一般的宴会庞大许多，穿着异域舞衣的舞姬跳着各种舞蹈，侍女穿着粉白色的衣袍端着各种珍馐美食，穿梭在宴会中央。
苗疆能叫的上名号的世家贵族朝中大臣，都身处宴会之中，可见这次宴会的重要性。
可这真的只是家宴吗？
黎沐看着站在一旁身穿白衣的阮文临，他站的位置很隐蔽，但黎沐还是一眼就看见并认出了他。
阮文临是祭司府大祭司，负责重要的祭祖活动，譬如先王驾崩，先皇后忌日，他才会一席白衣出场。
黎沐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裙，是苗疆特制的样式，上面绣着她看不懂的图案和样式，却难掩贵气。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样一身衣服出席宴会是否过于华贵高调。
她转过头看向沈言，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的衣服跟她有异曲同工之妙，除了上面的刺绣，简直一模一样。
这样的沈言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桀骜不驯的帝王，阴郁俊美到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如果到这里她还想不明白的话，她就是个傻子。
“阿言……，我，”黎沐拉住他的袖子，在他温柔的眼神下，低着嗓子道：“我，我还没准备好。”
她还有没做完的事。
还有没完成的执念。
她不确定自己能胜任一国之母的重担。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没有一丝准备。
她的脑袋乱成一团，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沈言解释，急的她一下子哭了出来。
“没关系的，沐沐，别哭，”沈言见她哭了，连忙伸手擦掉了她眼中的泪水，安慰道：“没关系的，你要是还没想好，我们不去了就是了，”
“你别哭，我心疼。”
沈言说完，眼中划过一抹受伤，转身就要离开。
“我不是那个意思，”黎沐被他的眼神刺的心口一酸，她扯过沈言的衣袖，“阿言，别走，我只是害怕……。”
害怕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挑起了两国之间的战火。
“乖，别怕，有我在，”沈言一副受了委屈，敢怒不敢言的牵起黎沐的手，却在转过头的瞬间嘴角勾起，眼中划过一抹势在必得。
沈言牵着黎沐的手出场时，在场众人的目光皆心照不宣的落在她身上，有探究打量，却无一丝鄙夷不屑。
有的只是对强权的畏惧和崇拜。
苗疆向来谁强谁有理，谁强谁做主。
这也造就了苗疆的上位者都是聪明而强大。
上位者造福人民，下位者享受了上位者所带来的安稳富饶的生活，对上位者所做出的决定自然没有任何怨言。
就像现在。
除了少数几位与沈言幼年交好的大臣，认得她是当年的世子妃，沈言的发妻。
黎沐在这些人眼里什么都不是，只是因为他们的皇帝喜欢，他们便可以低下高贵的头颅，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