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关一愣，鲜血顺着面颊滴在地上。
他万万没想到苏言会是那程咬金。
刺血也一愣，有些无措地看向月关。
月关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喝道：“圣女大人，不用管我，你带着苏言先离开，我来给你们断后！”
刺血心领神会，跃起一拳朝着月关砸去，实则拳风全都指向苏言。
“住手！”比比东黑色鳞甲包覆全身，伸出双掌，誓要以魂圣之力硬抗封号斗罗之威。
说时迟，那时快，刺血猛地收势，甚至武魂都解除附体，用肉身硬抗比比东两掌，身体倒飞出去数百米之远，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血腥气顿时弥漫四周。
比比东眼眸闪烁，扭头怒视月关，手指蘸点月关身上的“血”，放到鼻尖闻了闻，冷声道：“月关，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月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教皇，是教皇大人不让您收徒……”
——
“父亲，为什么不让姐姐收徒？”
武魂总殿，千仞雪站在通道里，堵着教皇离去的路。
“雪儿，你也知道东儿的比氏训练法，寻常人是坚持不下来的。”教皇抬抬手，周围跟着的人也都四散离去。
“既然知道问题，但是你们从来不安排人去教姐姐如何做一名好的师父，而是直接剥夺她做师父的权力，未免小题大做了一点。”
教皇见只剩父女两人，便拿出一块龟甲，递给千仞雪：“这是东儿命格的卦象，你自己看。”
千仞雪接过龟甲，瞳仁逐渐放大，手臂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怎么可能……命落天孤，福源浅薄，若有儿孙，十死无生！”
——
“你们说，是师父给我算过命格，说是此生无徒，只要收徒，徒弟必死？”比比东脑海里浮现出一位小男孩躺在血泊中的样子，浑身冰凉。
她的面前，刺血和月关两个人双双跪在地上，嚣张气焰全无，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不敢抬头。
“教皇大人是这么说的，所以……”月关说道，旋即扭头狠狠地刮了一眼苏言：“我们都是为了救你，恩将仇报，不知好人心！”
苏言心中警铃大作，果然和千寻疾有关。
“别赖我，我相信科学……”苏言感觉这词有些烫嘴，耳边仿佛能听到泥头车的轰鸣声。
“那是曾经，现在，我相信人定胜天。”他连忙转过口风，“就算这样，你们大可以直接说，而不是联手演戏，欺骗师尊。”
“都是丑八怪出的主意。”月关立刻指着刺血说道，“我就是照做而已。”
“别冤枉我，明明是你个娘娘腔出的馊主意！”刺血怒喝。
两个人顿时就扭打在一起。
“够了！给老子安静！”比比东正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从未有人跟她说过。
两个封号斗罗同时冷哼一声，扭向另外一边。
苏言被这两老小子逗出了声，引来两人共同怨恨地注视。
不远处，唐迟慢慢地探个脑袋出来，见外面一片祥和，也凑了过来。
苏言指着刺血问道：“师尊，你真的要嫁给他？”
“假的。”比比东回答得果断干脆，“刺血的父亲曾经救过我师父，两个人是有过类似的约定，只不过没过多久就取消了。”
“为何？”苏言眼眸一凝，这后面会不会也有千寻疾的手笔。
一旁的刺血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面色变得一片苍白。
月关幽幽地笑道：“我知道，刺血以前被螃蟹夹过手，所以害怕蜘蛛。”
“滚滚滚！”刺血气急败坏，“月关因为说话娘娘腔，被分到女寝，还被……”
“你放屁！”月关用食指指着刺血，只是那翘起的小拇指略微有些奇怪。
两个人像两只小动物一样，挥手打了起来。
比比东见怪不怪，美眸紧盯着苏言：“小言，我觉的……”
“师尊，你不必再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苏言出言打断道，“曾经，我相信科学，现在，我多少还是信一半的。”
“可是，师父的卜卦从未出错。”
苏言抬眸，注视着比比东彷徨的眼睛：“如果我真出事了，师尊不会来救我吗？”
“会，一定会！”比比东握着双拳，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天空一声巨响，金龙闪亮登场。
“殿师，是殿师来了。”刺血说道。
金光落下，一名剑眉星目的壮硕男子，缓步从里面走出，闪着万丈光芒。
他指着苏言，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圣女大人，为了备战武魂殿初级魂师大赛，我需要他加入我的队伍。”
不等比比东说话，苏言大声说道：“我拒绝！”
他站在比比东前半个身子，仰起头，才能看见男子的脸，“你就是殿师玉小刚？”
“是我。”玉小刚垂眸看着小孩，语气满是傲然，“那要怎样，你才能答应？”
“怎样，都不答应，我的师尊只有一个，那就是比比东。”苏言伸出食指指着玉小刚，“你抢走师尊的两个徒弟，师可忍，徒不能忍，我要向你发起挑战！”
一时间，四周落针可闻。
月关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这小子，口出狂言！”
刺血更是讥笑：“殿师可是最年轻的封号斗罗！”
“小言，你？”比比东美眸微颤，心头有种异样的感觉。
“既然你说要备战武魂殿初级魂师大赛，那就在大赛上一分高下。”苏言气势汹汹，似有万夫莫开之勇，“如果你赢了，我拜你为师，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当场大声喊三声，我不如比比东！”
玉小刚嗤笑：“好，六年后，武魂殿初级魂师大赛上，我玉小刚等着。”
说罢，他化身成龙，破空而去。
月关上下打量着苏言，仿佛看着什么怪物一般：“我说小家伙，你很勇噢。”
“就是。”刺血撇嘴道，“往远了说，当今圣子是殿师首席大徒弟，往近了说，有史以来的第三位双生武魂刚收为徒，你拿什么争。”
比比东一句话都没说，心脏怦怦直跳，眼眸里苏言那小小的身影仿佛有青山那般巍峨。
“师尊，唐迟，我们走。”苏言没有理会两位封号跪斗罗的讽刺，头也不回地往诺丁城武魂殿走去。
比比东紧跟其后：“我才是师尊！”
“叫我干嘛，我是要去武魂总殿的。”唐迟说罢，看着跪在地上的两名封号斗罗，小跑跟上去，“等等我！”
三人走远，刺血和月关双双起身，互相对视一眼，又冷哼着扭过头去，各自离去。
——
武魂总殿，供奉殿深处，修建着一间小木屋，周围清泉流水，鸟语花香。
穿着华贵的千寻疾走到小木屋前，对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跪了下去：“父亲，东儿的命格，我看不透了。”
那名老者，穿着朴素白衫，拿着花洒，仔细地照顾身前的花花草草：“疾儿，既然天命不可违，顺其自然，随机应变。”
“我知道。”千寻疾起身，拿出一个龟甲，“父亲，武魂殿的运势也变了。”
那老者动作一滞。
但也只是一滞。
“疾儿，兴衰盛亡自有定数，固守本心，问心无愧，顺其自然，随机应变。”
“我知道，父亲。”千寻疾又拿出一份任命书，“我打算把教皇之位传给雪儿。”
老者没再说话，千寻疾再次跪拜，默默离去。
花洒里面的水很快也空了，老者端着一壶茶，坐到葫芦藤下。
“爷爷，爷爷。”
七彩的葫芦在风中摇曳，老者也难得勾起一抹笑容，应道：“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