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姆精神病院,是这间医院对外的叫法。
但熟悉它的人,都会把名字叫为阿卡姆疯人院。
因为这里充斥着各种疯子,有被折磨疯的,有折磨人折磨疯的,还有被折磨的人折磨疯的。
好吧,总而言之这里就是个肮脏,收留各种罪犯和哥谭杂碎的地方。
但斯特兰奇博士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这里更像是监狱和科研基地,他对这些病患毫无感情可言,也没有什么高尚的医学精神。
他只是想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可以肆无忌惮做实验,完成上级指示任务的地方。
阿卡姆精神病院,就是他选定的地点。
而目前他距离任务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
那么既然是监狱和科研基地,很多后勤的事情就是重中之重。斯特兰奇博士总不能让那些医护人员和保安去为他洗床单,晾晒被罩。
所以阿卡姆疯人院里有十几个后勤人员,专门为大家整理换洗的衣物和被子。
理所当然的,病人们也要在这上面付出一些辛苦,毕竟都是免费的廉价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而汤姆,就是洗被子的免费劳工之一。
他们每周三都会被保安带到洗衣室里,为保安和护士清洗床上用品。至于病人们的,除非上面吐满了呕吐物或是尿在了床上,否则没有护士愿意给他们更换这些东西,很多人的被子都是几个月才换一次。
这里又不是酒店,哪里会让他们过得如此舒心。
而罗夏的目标,就是从那个洗衣房里多拿一床被子备用。
但洗衣房不同于其他房间,它是没有磁卡的,并且每天晚上都会被护士用铁锁锁住。
罗夏不担心开锁问题,然而洗衣房所在的位置却离病房比较远,更接近斯特兰奇博士的办公室。
那里安保完善,很多保安通宵达旦的守在那里,而他的变身能力无法持续太久,如果不小心露了馅,那等待他的可能就是博士的人道主义终结了。
因此他一直在考虑要用何种方式,可以不进入洗衣房就拿到被子。
直到他从盖勒口中得知,洗衣房每周都会交替轮换那些前往房间送被子的病人,而罗夏经过了解,发现明天前往各个房间替换被子的,就是这个瘦子汤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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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时隔一天,伴随着滚轮与地板摩擦的滑动声响,瘦子汤姆推着送被子的白色手推车,在保安的监视下,挨个房间给医护人员送新洗的被罩和床单。
他的嘴巴戴着一个宽大的厚棉布口罩,既遮住了他枯黄腐烂的牙齿,也遮挡住了他口中的阵阵恶气。
然而即便如此,时间长了,口罩上依然还会慢慢渗透出黄色痕迹,似乎是他那如哥谭下水道般的气息不断的侵蚀着棉布。
如果有其他人选,洗衣房的管理者也不会选择使用他。
但相比于其他经常陷入癫痫状态,或者动不动展露出狂暴倾向的家伙们来说,汤姆从进入医院后,至少从没有犯过病。
他的情绪十分稳定,虽然性子恶劣喜欢看热闹,但精神状态却一直很让人放心。
所以经过皮博迪女士的认定,他是少数可以参加正常活动和工作的人。
带着他在医护人员房间转了一圈,把该换的被子都换掉后,保安继续带着他走到了他们居住的二楼走廊。
保安们的房间肉眼可见乱糟糟一团,无论是地上还是床上,都能看到数量不等的垃圾。
所以汤姆换被子的工作就这么慢了下来,要几分钟才能换完一个屋子。
保安自然不会帮助他,他靠在墙上,门口是换下的被子堆满的小车,里面则是一阵阵打扫的声音。
就在他打算给自己点根烟的时候,一个肥胖得快要赶上走廊宽度的家伙忽然走了过来。
“南森,在做什么?”盖勒装着热情的样子打了声招呼,随后从他的背后的阴影里,窜出了抹身影,如野猫般灵巧,直接到了车子旁开始无声翻找。
“盖勒?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黑牢里守着那些傻子吗?”南森把香烟点起,一时间烟雾缭绕。
盖勒皱了皱鼻子,他有些厌恶这个味道,因为这是他那个死鬼老爸最擅长的事情。
不过为了完成目标,他还是忍着不适说道:“那些傻子已经被放出去了,我清闲了,所以回来休息一下。”
“原来如此,肥猪确实应该待在猪圈里。”南森点点头,对盖勒没有什么好脸色,这些保安平时经常聚在一起说些粗俗的烂笑话,盖勒正是他们嘴中最糟糕的家伙。
因为他吃得多,身材也最差,拿他调侃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令人发笑。
所以没有人同情他,就像在哥谭里没有人会同情那些被杀死的无辜路人。
即便盖勒最近已经把饭量缩减了一半,也无法改变众人对他的观点。
盖勒皱起眉头,怒从心头起,立刻伸出手指指着南森道:“你应该学会擦干净你的嘴巴!而不是像现在毫无教养的满嘴喷粪!”
“什么!”听到这句话,南森当时就震惊了。
因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盖勒敢于反驳对他的辱骂,他感觉自己见鬼了一样。
同时,盖勒也被自己的表现惊到了,在说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手指瞬间凝固在了半空,不知道是拿是放,只能捏捏拳头,装作思考的样子。
可在南森眼中,却变成了盖勒满脸通红,捏紧了拳头,似乎随时要揍他一样。
而且那庞大的块头本身就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威慑力,让南森刹那间就失去了和他交锋的信心。
他毫不怀疑如果真的打起来,自己会被这家伙一屁股压死在地上。
所以南森双手举起,果断从心:“好吧,好吧,我不该说这些无聊的话,盖勒。我要继续去送被子了,该死,汤姆,快点出来!”
“来了!”汤姆加快手上的动作,换好被子,赶忙出门推动车子。
南森心情不爽,挥动棍子朝他屁股打了几下,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胆小,随后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二人连同车子就向着另一侧走去。
而他们身后的盖勒出神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前方的背影,接着微微转头对着身后问道:“所以他刚才是怕了我吗?”
“当然。”
低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出:“没有人一直是弱者,盖勒,你也一样。”
“没有人一直……是弱者?”
盖勒有些怔然,重复了一遍罗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