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蕊双手抱着膝盖，头埋进双腿，整个人缩成一团躲在窗帘后。
等着唠叨声消失，脚步声远去，她悄悄掀开窗帘往外看去。
只能看到父亲的背影在墙角一闪而逝。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王洛蕊睁开眼，发现自己再次出现在神秘空间中。
“呜呜呜呜~”
凄怨哀婉的哭声在大殿内响起，把正在湖边钓鱼的陆长空吓得一个激灵。
王洛蕊进来之后，在这个空间的一举一动，他都一清二楚。
但他完全想不到这是啥意思。
陆长空打了个响指，出现在大殿内。
既没有劝的意思，也没有安慰的想法，就这么默默看着她哭。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陆长空都有些无聊了。
“你一点也不绅士，看到女孩子哭，也不知道安慰下？”
哭了这么久，但因为是意识体，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陆长空微微一笑，“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你果然是个混蛋！”
“谢谢。”
“男人都是混蛋！”
“这一拳少说也有30年功力，敢问阁下是？”陆长空拱了拱手，一脸好奇。
王洛蕊呆呆看着他，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你这地图炮开得很精准，我对背后的故事很感兴趣。”
“看来你应该是人，应该还是个女人，否则怎么会这么八卦？”
“就这吗？今天你毒舌功力不够啊，这么不痛不痒的。”
王洛蕊表情一滞，突然觉得心里的郁结似乎轻松了许多。
“你还真是贱，喜欢别人骂你，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王洛蕊警惕后退两步，嘴里的话杀伤力开始提升。
陆长空在女孩警惕的目光中，上下打量着她，非常仔细，仔细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你，你想干什么？终于忍不住内心肮脏的欲望，想要对无辜少女动手了吗？”
“我在想你这么自恋你父母知道吗？又自恋又毒舌，这辈子估计是不可能找到男朋友了！”
“不劳你操心！”
两人之间一番唇枪舌战，最后大殿归于无声。
在大殿外的走廊，陈慕雪刚从实验室出来，听到这段对话默默又回到实验室。
……
“我讨厌你的无耻和厚脸皮。”
“谢谢，我倒是挺喜欢你的毒舌的，”陆长空的话再次让王洛蕊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祝你做的生意都亏本，”王洛蕊恶狠狠诅咒。
“谢谢，我等着你求我那天。”
“你做梦，不可能，死也不可能！”王洛蕊的声音带着坚决。
“以后，我再也不会进来这里了！”
“哦。”
两个人又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要不说说你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陆长空挑起话题。
其实吧，他也没那么反感王洛蕊的毒舌。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敏感脆弱的女孩，把自己内心封闭起来，像只刺猬一样疯狂表现自己的威胁。
从王洛蕊的行事来看，其实她很讲道理的。
王洛蕊狠狠瞪了他一眼，只是那一眼瞪在白雾中，也不知道有没有瞪到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满足你的八卦和好奇心？”
陆长空也不管她怎么说，径直开口：“我有一个朋友，他很倒霉。
从小时候起，喝凉水都有可能塞牙，一路艰难长到18岁，然后……”
王洛蕊起了一丝好奇心，“然后怎么样？”
“然后他就倒霉死了。”
王洛蕊的眼神跟看神经病一样，“你要是有病，我可以给你介绍医生。”
“我的意思是你今天要是不说的话，明天说不定你就死了，人永远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到来。”
王洛蕊的表情有些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是你明天突然死了，我就少了一个八卦听，那多没意思！”
王洛蕊面无表情望着那团白雾，银牙咬得咯吱作响。
“开个玩笑，”陆长空轻咳两声，感觉这话似乎对女孩打击很大的样子。
“你可以把我当成不会泄密的树洞，有些东西倾诉出来比埋在心里要好。”
王洛蕊拳头握得很紧，一副要拼命的样子，但随后渐渐平静下来。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泄密，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人，凭什么信你？”
“你不用信，我也没有逼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两人之间短暂沉默了一会，王洛蕊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避开那团白雾。
“我有一个朋友——”
“噗嗤！咳咳咳，”陆长空没忍住笑了出来。
王洛蕊恶狠狠盯着白雾，捏着小拳头，脸色憋得通红。
“我刚刚在喝水，呛到了，”陆长空赶紧解释了一句，“你接着说。”
王洛蕊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过了一会儿还是接着说。
“她是我的朋友，她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很恩爱，也都很爱她，每一天她都过得很开心。
但有一天，发生了意外，母亲去世了，从那天之后，她的世界崩塌了。
本以为还可以依靠父亲，但那天之后，父亲经常看不到人，没过多久更是领回来一个女人。
然后说让这个女人照顾她，她大发脾气把女人赶走了。
父亲也没有发脾气，只是又给她换了个后妈。
后来她也认命了，没有再赶后妈离开，因为她知道没有任何意义。
赶走一个，马上就会来另外一个，不但麻烦而且浪费时间。”
陆长空一直没有打断，静静的听着，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让他有多少感同身受和同情，实在说不上，只不过是有些狗血的家庭剧而已。
“后来，她觉得父亲不爱她了，后妈也露出了本性，经常对她冷嘲热讽的。
她也不跟父亲说，因为后妈在父亲面前一直伪装成温柔贤淑的样子。
她越来越想念亲生母亲了，成年之后她就离开家，再也没有回去过。”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复活母亲的原因？”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王洛蕊硬梆梆强调一句。
“啊对，是你的朋友，”陆长空很没有诚意地随口附和。
“你觉得，我那个朋友的父亲是不是混蛋？他有没有资格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