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体内灵力消耗过半。
而彼此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拉近。
其实从他飞舟被影响到现在,也只是不到半刻钟时间而已。
现在他全身毛发一根不剩,真是光棍一条,说不出的凄惨。
而且三祭术不知不觉已然来到第二阶段,他的体重正在不断地下降,肉眼可见地枯瘦成柴。
很快就要进入到第三阶段,到时消耗的就是他的血气了。
一旦血气消耗到一定程度,三祭术就会自动退出。
如果没有意外,那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李长安一脸苦涩,知道自己还是太得意忘形、太大意了。
与自己一向信奉的苟道背道而驰。
虽然说摆在面前的利益的确很大,现在他的两枚储物戒都被装得满满的,都是各种价值不菲的灵药。
收获是前边洗劫刘孟德的许多倍。
难以衡量!
毕竟都是一些外界较为稀少的灵药,不光是对炼气期有用,甚至能支撑他到筑基、结丹境!
但前提是你得能够逃脱得了!
逃脱不掉的话,一切都是徒劳,都是他人嫁衣,最后还会白白丢掉自己性命。
苟圣小人在毫不留情地嘲讽他,说他得意忘形、说他违背了自己早前定下的原则,死不足惜。
不过还不到认命的时刻!
李长安咬着牙,继续在林中到处飞跑,最大的助力道鞋被发挥到极致。他一边逃一边观察着地形,绞尽脑汁想着办法。
不过此时一道人影忽然间斜刺里冲出来,横插在李长安和丁芃芃之间。
来人一身肥肉,飞行时上下颠簸起伏,像是肉浪一样。
正是伪装了面貌的刘孟德!
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终于摆脱了追逐他的众多修士,然后忽然间提速,竟然超过了丁芃芃。
他双手一扬,黑暗中有一蓬如烟般的粉色天罗被祭出,兜头盖脸向着前边的李长安罩去。
李长安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心中大骇,想要提速,但此时他早已是强弩之末,灵力强行提起,却差点运转不过来!
速度一下子就受到影响。
那蓬天罗正好就落在他头顶上方,自然而然当头罩下!
我命休矣!
不过这时候,丁芃芃忽然抬起手中长枪,一杆枪影化作一条红色游龙,正好撞在天罗上。
“哧啦!”
一声轻响,这件天罗法器被长枪给划破口子,遥遥飞了出去。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李长安一脸后怕地赶紧跑远了。
“丁芃芃,我无意与你作对,为何拦我?”
刘孟德大喝道,“不如我们先联手拦下他,其他事情到时再说?”
“闭嘴!”丁芃芃一脸煞气地瞪了刘孟德一眼,这死胖子也是该杀之人,甚至某种程度上比李长安更该死,毕竟他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戏耍了无数修士。
简直是把所有人当做是傻子一样!
李长安在前边听得分明,差点气炸了,当即大声揭刘孟德的老底:“丁芃芃,别听他乱说!”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抢劫你们的罪魁祸首吗?”
“他就是那人!只不过是伪装了而已!”
丁芃芃和陆鸣州危险的视线当即投向刘孟德。
刘孟德急得跳脚,破口大骂:“放屁!全部都是放屁!”
“娘希匹的,你们别听他胡说!他这是在转移视线!”
“我是放屁?”李长安也大骂回击道:“你欺负我一个炼气期修士,你算什么英雄?”
“还三顾茅庐跑来我洞府,说有个天大计划与我说!”
“如果不是我机灵,我现在就是你的替死鬼!”
“幸好我留一手,猜到了你要干嘛,反过来将了你一军!”
李长安转而冲丁芃芃、陆鸣州两人说道:“两位,我是被动反击,我可真没想着去招惹两位!”
“一切都是这死胖子的锅,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可得擦擦亮双眼啊!”
“你无凭无据,凭什么污人清白?”刘孟德打死不承认。
两人一边跑、一边打着嘴炮,你来我往,叫骂声响彻整片夜空,身后无数追赶的修士面面相觑,一个两个都颇为兴奋。
有种吃瓜群众近距离吃瓜的幸福感。
原来两宗发出的消息,说已经抓到那个但敢冒犯两宗的贼人,是假的?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曲折的缘由?
堂堂一个筑基期修士,竟然找个炼气期小修士来背锅?
大家看向刘孟德的目光一时间充满了鄙夷,再联想到这死胖子使用玉傀儡来了个瞒天过海,欺骗了所有人的事,大家更是深信了几分。
这种作风,像!
也就只有这猥琐胖子才能做出这么没底线的事情。
丁芃芃和陆鸣州也想到这点,当即也更深信了几分。
但是……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这炼气小子给抓住再说。
这小子利用黑夜中森林的优势,已经拖延够长时间了。
而且身上似乎还有隐藏气息的法器,利用神识根本无法锁定对方。
再被他这般拖下去,事情传出去,整个白云坊市所有修士脸上都无光。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三祭术悄无声息地停止了。
李长安的速度一下子减慢下来,虽然他手忙脚乱又往身上贴了符箓,但体内灵力也已到了干涸的地步。
逃无可逃了!
李长安心生绝望,无数画面从眼前闪过,其中既有年幼的自己紧咬牙关,在练武场上挥洒汗水,不信邪地修炼的场景;
也有他入得悬羊宗,在一个个白天黑夜,独自修行、苦苦求索的画面;
同时更有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划过。
最后,所有画面都消失不见,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还是大意了……
李长安一脸萧索地停下来,他已经底牌尽出,无法再逃了。
现在的他枯瘦如柴,因为气血过于消耗的缘故,脸色更是像冰雪一样惨白,身体其他皮肤也都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白颜色。
头顶上也是光秃秃一片,头皮皱巴,丑陋不已。
这种造型摆在前世蓝星上,妥妥就是个被重点监控的瘾君子。
“逃啊,怎么不逃了?”
刘孟德狞笑着道,不过却没有上前,而是手持着一件奇形法器,凝神戒备着身后赶上的修士。
“臭小子,把你储物戒都丢出来给我,这样你或者还能捡一条命回来。”
耳边传来刘孟德低低的传声,不过李长安只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死胖子,还真把他当做是三岁小儿一样容易欺骗呢?
刘孟德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此时丁芃芃和陆鸣州也追了上来。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反过来将李长安和刘孟德给围住。
这下刘孟德脸色也绿了。
本来是想着过来看一下,看能否从李长安身上刮出些油水来,哪成想这小子眼睛贼亮,张嘴就说破他身份,这下可好,油水没捞着,还把自己也给折上了。
都怪自己太贪婪!
刘孟德眼睛滴溜溜一转,开始想着怎么逃跑了。
反正最大的目标肯定是陈子安(李长安)那小子。
黑压压的众多修士也都赶了上来,气氛一时间很压抑、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