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不能乱!”
孤听云忧心忡忡。
三大亨和巡捕房一旦爆发冲突,规模一定不小。如果失控,小本子就有借口干预。进而会趁机吞并整个法租界。
不论是军统还是中统,又或者是延安,甚至是朝鲜或者其他的组织能在上海活动,全是因为租界充当缓冲带。
唐毅雄估计不会乱到那种程度,三大亨也不想租界落入小本子手中。孤听云的担忧也有道理。马丹拒绝了三大亨的金面子,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如果有人挑唆,三大亨会认为巡捕房要搞他们,那就严重了。
“我要出去一趟!”孤听云要把消息传给站长,把军统搬出来,三大亨不会做出太过激的举动。
唐毅雄开车回家的路上,把车停在电话亭旁,打电话给沈知墨。
“喂,谁啊?”电话另一头传出不耐烦的声音,接电话的是沈楠溪。
“唐毅雄,我找你姐。”
“我姐不在!”沈楠溪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唐毅雄懵了,只好再次打电话过去。
“干嘛!”
“法租界要出大事了。”唐毅雄快速的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哦!关我什么事!”沈楠溪的语气很不耐烦,但是她听得很仔细,全听完才挂了电话。
唐毅雄走出电话亭,沈楠溪肯定会有所行动。有了两方干预,再加上槽帮袖手旁观,即将爆发的冲突不会发展到失控的程度。
尽管如此,唐毅雄也不觉得马丹能斗的过三大亨,就连公董局都未必支持他。
巡捕房总算有个正值的警监,唐毅雄希望他的下场不会太惨。
唐毅雄车开到唐家门口,看到对门的管家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站在他修的黑板前,表情十分古怪。唐瑛站在门口,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对门的管家怎么了?”唐毅雄问道。
“你看报纸!”唐瑛的手中也拿了一份相同的报纸,塞到唐毅雄手中。
唐毅雄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份临时加印的晚报,标题和他今早调查的案子有关。
“上海滩再现凶案,恐怖杀手连杀数十人,现场留下血字,疑似与碎尸案笔记相同!!!”
春子和76号向报界施压,记者还是另辟蹊径,还是写出一篇报道。
唐毅雄知道对门的管家为什么望着黑板发呆。之前血字连续写在他家的墙上,搞的都习惯了,特意的准备了黑板,结果讨厌的血字不来了,反而刷在别人家。看不上新修的黑板?
“回家!”唐毅雄替对门管家操心,要是过些日子,他家的黑板上出现了血字,不知道他又是什么心情?
唐瑛回到唐宅就去了厨房找潘明,自己养的大白菜要被自家的猪拱了,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听说法国佬来了!”唐凌淮勾着唐毅雄的脖子,往客厅走去。
“新来的总警监叫弗朗索瓦·马丹,是个很正直的人,我升职成警长了。”唐毅雄扬了扬手中的委任状。
唐凌淮看都没看,吐槽道:“法国佬都一样,做做样子,过上段时间就原形毕露了。顺便和你说一声,唐家往欧洲的船队再有一个星期就到码头,那边货也准备差不多了。”
“这个马丹和别的法国佬不太一样,当着我的面,拒绝了三大亨的金面子。”
唐老爷很随意的挪动位置,坐的近一点。听着唐毅雄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你判断没错!”唐老爹赞同的说道:“租界要乱,唐家提前做好准备。让潘明去多买些米面蔬菜水果,让胖管家多增加点护院的人手,带上家伙。”
同是江湖人,唐老爹更了解三大亨,登报解释根本不可能。就算三大亨要登报,也没有报纸敢接。恐怕明天早上就会给这位新来的总警监上一课。
“老爹,你说三大亨会用什么手段报复?”唐毅雄问道。
“我也不知道!”唐老爹分析道:“你的那位新上司,受职位和身份影响,只能用些明面上的手段,还要按规律来。可他要对付的三大亨可是混混出身,本身就不讲规矩,办事只看结果,喜欢用各种阴损的手段。两者相比,你那位马蛋赢不了。”
“马丹,不是马蛋!”唐毅雄差点忍不住就笑出声,老爹意外的会玩谐音梗。
唐老爷吐槽道:“法国佬名字都不会起,叫的什么鬼名字。”
唐凌淮小声说道:“我倒是很希望这位新来的警监赢,三大亨就是毒瘤。最好能把他们连根铲除!”
唐老爷摆摆手,示意唐凌淮不要乱说。隔墙有耳,就算是在唐家,说话也要小心。难保下人之中就有和三大亨沾亲带故的人。
唐毅雄起来看了一圈,马上要吃饭的时间,客厅周围并没有下人,唐凌淮刚才的话不会传到三大亨的耳朵里。唐家对三大亨的态度只能放在心里,不能拿到明面上讨论。
“那套金餐具是真不错,要不我找两个人,晚上偷回来。三大亨以为是马丹收下了,马丹以为被三大亨拿走了,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唐毅雄故意出个歪主意,把话题引开。
“疯了,那可是中央巡捕房!”唐凌淮不信有贼敢去巡捕房里偷东西。
“我敢!”唐毅雄是真的眼馋,那些黄金能换成药品,能救近百人。换成武器,可以武装五六十人。
唐凌淮调侃道:“我们唐大少出息了,身为警长偷东西!我打死你个毛贼!”
唐凌淮一巴掌打向唐毅雄,唐毅雄早有防备,快速低头躲开,转头冲着唐凌淮做了一个鬼脸。唐凌淮起身去追,两人围着餐桌转圈。
与此同时,三鑫公司,三大亨坐在高档的欧式沙发上,讨论对付马丹的办法。
“搞他!”三先生愤怒的咆哮道:“法租界是三大亨的法租界,不是法国佬的法租界,敢和三大亨做对,没有好下场,法国佬也不行!”
二先生淡定的说:“那就按照商量好的行动,给法国佬点压力,让租界乱起来,按照泥腿子的那一套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