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楚芦受了刺激，唐毅雄在虚张声势。从他到中央巡捕房开始，唐毅雄就陪在身边，几乎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刚才和洛朗出去了一会儿，查出谁是的间谍了？
对于中央巡捕房，楚芦了解过底细，都是一帮庸才，没有特别出彩的家伙。就算有人在暗中协助唐毅雄调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查出间谍是谁。
洛朗听到唐毅雄的话，顿时感到一阵轻松，微笑着把枪收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谢金后退几步，站到楚芦身后。
楚芦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可是防谍股的科长，自诩法租界里最专业反谍专家，私下里见过总警监马丹。难得的一次机会在马丹的眼皮下调查，他才开始，唐毅雄已经查到了？
“我知道了！你们怕我调查下去，查出你们的黑料，找了一个替死鬼来背黑锅！”楚芦咆哮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这个间谍不除，在巡捕房危害有多大你们想过吗？”
洛朗看向唐毅雄，唐毅雄十分淡定，看着楚芦无能狂怒。
“别拿自己衡量别人，我相信唐公子，他说查到了，那一定是查到了。”洛朗嘲讽道：“你要是全心全意调查，别把心思放在歪门邪道上，现在或许也有线索了。”
“你什么意思？”楚芦反问道。
“非要别人说出来，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洛朗笑道：“你想借着这次机会翻身，在马丹面前表现，故意打击嘲讽我们，想展示能力。想在马丹面前露一手，可这手没露好，把屁股露出来了！”
洛朗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番话，外面站着的安南巡捕可都听到了。等到中央巡捕房解除封锁，各种小道消息就会在各大巡捕房之间流传。防谍股苦心经营竖立起的威信会一点点被消磨殆尽。
“你真的查出来了？”楚芦不甘心，心底还有一丝的幻想，是唐毅雄为了解除刚才的危机说的假话。
“八成的把握！”唐毅雄没说的太满，毕竟只是怀疑，并没有直接证据，也算是给楚芦留点面子。
“那和十成有什么区别！”洛朗把手搭在唐毅雄的肩膀上，亲密的说道：“走吧，向警监报告，大家晚上可以回家睡个好觉。”
洛朗碰到唐毅雄肩膀的伤口，唐毅雄咬着牙，微微一笑说道：“还是给楚科长个面子，再给他点时间，多少查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可以向上面交代。希望楚科长拿出点真本事，让我开开眼。”
“他有个屁的真本事！”洛朗拿开胳膊，冷笑着说道：“我可没你那么好心，我要去见总警监，把这位楚科长的所作所报告上去。”
洛朗说干就干，大步走出刑房，直奔马丹办公室。他不是一个人去，还叫上之前不满的女人，一起去见马丹。
马丹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一会儿，被公董局打来的电话吵醒。公董局的压力很大，先是收到日方照会，要求解释日侨受劫掠一事，接着又确认了小本子有大规模调动，明显冲着法租界而来。
刚放下电话，睡意全无，就听到敲门声。
咚咚咚……
“进！”马丹揉着额头，看到进来的是两个陌生人。
“总警监大人！”进来的是天谷寺一和邱村胜，两人先是鞠躬，双手将报告举过头顶，极其谦卑。
“你们是……”
邱村胜赶快介绍道：“我们是巡捕房日捕，调查昨晚日侨遇袭一案，这是我们写的案件报告。”
“你们很有效率！”马丹拿过调查报告，只扫了一眼，就看到上面写着一伙儿日籍混混为了钱财戒律日侨，因为中央巡捕房封锁，暂时无法提供死者详细信息。
马丹眼前一亮，忧愁一扫而空，深吸一口气，这才保持淡定，问道：“你确定认识其中一名死者？”
“千真万确，我有卷宗和问询笔录为证。”
马丹想让两人立刻将卷宗拿来，转念一想，巡捕房内间谍还没找到，要是证据再出了问题，又将陷入不利局面。
“封锁还需要点时间解除，我让人安排你们休息。这一次你们表现非常好，立了一功！”
天谷寺一赶快说道：“多亏唐公子指点，我们才能这么快完成报告，功劳也该有唐公子一份！”
“唐毅雄？”马丹问道。
“正是！”
唐毅雄这是送来了破局之法，马丹称赞道：“你们二位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看都可以当个警长！”
两人大喜，警长对法租界的巡捕来说是一道坎，有些人混了一辈子都没混成警长。警长也就是个小官，放在上海滩毫不起眼。但是做到警长，才有了更上一步的空间。
“谢总警监大人！”两人又是九十度鞠躬。
“你们跟着唐公子好好干，大有前途！”
“是！”
两人离开马丹的办公室，在门口站着，微微有些发抖。两人知道按照唐少说的去做会获得好处，没想到是这么大的好处，远超出预期。
马丹在两人离开后，立刻将报告锁入保险柜中。拿起桌子上电话，通知公董局查到死者身份，行凶者也是日本混混。
公董局有了回击日本人的理由，双方打起口水仗。
马丹刚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刚喝一口，又传来敲门声。洛朗带着人来告状，听脚步声来了很多人。
“进来！”
马丹放下咖啡杯，最先进来的是洛朗，后面跟着两个女人。
“马丹先生，我们来投诉！”女人先开口道：“防谍股那两人根本就不是在查案，他们骚扰我，影响我们正常工作。特别是那个瘦子，眼睛色迷迷的，不像是好人！”
“那个死胖子把我们带到刑房，想要屈打成招，我看他们根本没本事找到间谍，只想找个人背黑锅！”
“有这种事？”马丹看向洛朗。
“确有此事，他们正在审问安南巡捕，人都带到刑房审讯，我看他就在浪费时间。”洛朗带来一个好消息，唐毅雄已经找出间谍，只是还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