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芦开着他的破车,一脸郁闷。中央巡捕房,众人欢天喜地。
“人还没抓到,你们得瑟什么!”楚芦吐槽牵动伤口,脸颊一阵剧痛。从镜子里看,脸上的伤口真的像是一朵菊花。楚芦有点想不明白,唐毅雄当时特别的开心,他在笑什么?
回想他当时的眼神,肯定大有深意。楚芦将脸凑到谢全面前问道:“我的伤口看着很可笑?”
“不好笑!”谢全央求道:“科长,去医院吧,求你了,我快不行了。”
“我看你还能再坚持一会儿!”楚芦笃定朱女士还在巡捕房中。
“科长,说不定那老菜皮还有同伙,早就跑了!”谢全心中后悔至极,本以为是个机会,没想到受到重创的是他。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楚芦有些动摇。多年反谍工作锻炼出敏锐的直觉,这种直觉更接近野兽的本能,楚芦相信朱女士还藏在中央巡捕房的某个角落,正在寻找机会离开。
“科长,你守着吧!我自己去医院!”谢全挣扎着打开车门,叫了一辆黄包车,一瘸一拐的上车。
“没用的废物!”楚芦用阴冷的目光看着谢全。这小子背地里干的那些龌龊事他都知道,要不是他罩着,谢全早就废了。楚芦盘算着找个合适的机会除掉谢全这个累赘。
一辆黑色厢车开进巡捕房,停在牢房附近,楚芦眯缝着眼睛,看到有人在搬运着什么。一个身材佝偻着的老头签字之后,车门关闭,黑色厢车缓缓行驶到门口。
楚芦发动汽车,想拦住黑色厢车,无奈到了关键时刻,他的破车打不着火。楚芦只好下车,张开双臂挡在车前。
司机一脚急刹,探出头骂道:“老帮根,你想死哇!”
“防谍股!下车接受检查!”楚芦举着证件,司机不得不下车。
“晦气!”司机骂道。
“熄火,下车,车上运的是什么?”楚芦走到后厢门前,要求司机把车门打开。
“死人!”司机忍不住问道:“死人也查,防谍股可真闲的慌!”
司机打开车门,尸体腐烂的味道混合着一股怪异的香味,味道异常难闻,司机立刻躲到一边。
楚芦看到七八具尸体,只是简单的盖了一块白布。天气热了,尸体腐败速度加快,就算有防腐手段,也不能长期保存。案子基本了结,巡捕房也没必要留着尸体。
巡捕房的人远远的躲开,手里拿着油条包子看热闹。
楚芦捂着鼻子跳进车里,掀开一块白布,一具死状恐怖的尸体。死者死于枪伤,子弹从左前胸射入,子弹在身体里翻转,在后背钻出,留下一个碗口大的伤口。
伤口腐烂,流出各种粘稠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楚芦重新将尸体盖好,检查另一具尸体。掀开盖布,楚芦看到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身上只披着一件旧衣服,明显不合身。死亡时间在一星期左右,尽管做了防腐处理,还呈现出巨人观。
“喔……”楚芦质问道:“这具尸体明显死很久了,怎么才运走?”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只负责运尸!”司机也是一肚子怨气,以前都是宋老头搬运尸体。现在宋老头有靠山,尸体要他自己搬,突然又蹦出一个人找他麻烦。车里的尸体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早就死透了,还能是间谍?
就在楚芦在厢车中搜查时,一辆黑色轿车从旁边开出巡捕房,开车的司机是邱村胜,旁边坐着天谷寺一。
楚芦每具尸体都检查了一遍,下车又查了车底,没有发现朱女士的踪迹。
“走吧!”楚芦只能放行,从运尸车上下来,楚芦的衣服上都沾染了一股尸臭味。他回到破车上,看着运尸车离开。再看向中央巡捕房,看热闹的巡捕散了,没人在意他在做什么。
邱村胜开着车,并没有回巡捕房,而是带着一个礼盒,到了十六铺码头,车就停在唐家航运公司门前。
两人下车将亲手将礼盒交给大唐经理,天谷寺一嘱咐道:“唐公子的让我送给唐小姐,务必亲手交给唐小姐。”
大堂经理收下礼盒,两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总算是可以替唐公子办事,就算是跑腿的活,两人也很开心。
就在两人离开后,车的后备箱打开,一个女人探出头,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人注意,立刻下车,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朱女士没想到唐毅雄真的帮他逃离巡捕房,面露喜色,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走。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挡住她的去路。
“小姐姐好漂亮,和我玩玩呗!”
“我没空,我结婚了。”面前的人一看就是码头上的混混,想要从旁边绕开。
“我叫林二狗,就喜欢你这样的,熟女才有滋味。”
“滚开!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林二狗嬉皮笑脸的说:“你喊呗,你喊的越大声我越开心,你叫呗,你看有没有人来救你!”
朱女士不想和林二狗纠缠,转身走了两步。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留着长发的人挡在她面前,一步不让。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朱女士意识到两人不是一般人。
“喜欢你的人啊!”林二狗抓住朱女士的手,白疯子一记手刀敲在朱女士的脖子上,朱女士当即就晕了,头靠在林二狗的肩膀上。
“你一点也不绅士!”林二狗将朱女士扔进一个木箱子中,立刻有人拿来木板和钉子将箱子封口。接着又来一伙人扛着木箱子快速离去。
林二狗和白疯子隐入人群中,没了任何痕迹,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
朱女士从昏迷中醒来,被关在阴暗的地牢中,环视一周,连窗户都没有,唯一的光亮来自柱子上的两根火把。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味道,朱女士大声呼喊,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并没有人回应。
滴答!
滴答!
角落传来水滴滴落的声音,朱女士尝试站起来,才发现脚上带着镣铐,铁链有拇指粗细,根本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