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出事了！”
唐毅雄刚答应在合适的时机去看马丹先生，不想表现的太过于刻意。
一名巡捕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看到两位警长都在，赶快说道：“不好了，辖区出命案了！”
“命案？”洛朗不以为意，世道不太平，法租界死一两个人很正常。
“不是一起，是很多起，死了好几个。”来报信的巡捕也不确定具体是几起。
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洛朗拿起电话，只听了一会儿就放下电话，“又一起！”
“死的都是什么人？”唐毅雄问道。
“看着像是普通人。”
“什么叫看着像是？”洛朗问道。
“在现场发现了"家伙"，枪已经上膛，没击发。附近的邻居也没听到动静，动手的十有八九是专业杀手！”
洛朗头大了，法捕遇袭才过一天，辖区内就发生多起凶杀案，两者之间会不会有关联？
“之前死了小本子，难道这次是小本子的报复？”洛朗大胆猜测。
巡捕小声说道：“不像是小本子，有几个身高一米七。”
“去现场！”唐毅雄大步走出办公室。洛朗快步跟上。
第一处命案现场距离中央巡捕房并不远，周围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巡捕正在录口供，房东骂道：“晦气！上海这么大，死哪里不行，死在我的房子里，以后还怎么租！”
死者是一名租客，出手大方，并不缺钱，一次付了一年的房租，但是没有正当营生，却有花不完的钱。
“听起来就很可疑。”洛朗走进命案现场，发现五六个巡捕在房间里翻找，现场到处都脚印，怒道：“滚出去！”
巡捕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是想找到点值钱的东西。按照规矩，死者没有亲属，那财物见者有份，一般都会落到巡捕手中。运气不错的话，能发一笔小财。
看到洛朗发火，巡捕赶快离开。将搜刮到的物品全部放在桌子上。
十几个大洋，一块怀表，一个铁皮盒子，一把驳壳枪，半包烟，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唐毅雄拿起铁皮盒子，说道：“把枪留下，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巡捕还有些迟疑，洛朗骂道：“耳朵聋了，唐大少看你们可怜，赏你们的。”
“谢唐大少！”巡捕拿着剩下的东西的赶快跑了。
唐毅雄将铁皮盒子丢给洛朗，走到尸体边。
死者倒在床边，身上穿着个背心，被子掀开一半，显然是在睡梦中听到声音，下床查看，死于非命。
床的四周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床上、地面上甚至是天花板上都有血迹。死者双臂和躯干分家，又被一刀削掉了脑袋。血从动脉中喷涌而出，才弄得到处都是。
唐毅雄将脑袋捡起来，看过伤口，异常的平整。还是小瞧了上官刀的刀法，用软剑竟然能达到这种效果，出刀速度一定非常快。
“你先把那"东西"放下！你也不瘆得慌！”洛朗吐槽道。
唐毅雄将人头放在尸体上，擦擦手问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洛朗摇摇头。
“看看那个铁盒！”唐毅雄给了洛朗提示，洛朗打开铁盒子看了好一会儿，铁皮的质量非常好，盒子是自己手工做的。翻过来看背面，发现上面有字母，仔细一看还是德文。
“这是……弹药箱做的！”洛朗总算看出来。就算是在上海，德国的弹药盒也是稀罕货。这东西对死者来说非常重要，才会随身携带。
唐毅雄已经猜到死者身份，能接触到德国武器的只有教导总队和德械师。死者肯定是一名打过仗的军人。
“我知道了！”洛朗分析道：“死者是军统的人，小本子报复！死者是被武士刀砍死的！奶奶的，小本子又在法租界搞事情！”
这么理解也没问题，唐毅雄没反驳，洛朗更加坚定的认为他分析的没问题。
“让人把尸体收了吧。现场就按普通凶案处理，去下一处现场看看。”唐毅雄走出现场，围观看热闹的人更多了，唐毅雄喊道：“都散了吧，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小心惹上麻烦。”
大部分看热闹的人听劝，立刻就散了，有几个胆大的，还在往房间里张望。
“就你了！”唐毅雄指着一个说道：“看样子你和死者很熟悉，带回巡捕房录个口供。”
立刻有巡捕上去拉住他。
“我们不熟，只是见过几面，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拉我干什么！”
其他人见状赶快散了，只留下一个苦逼的房东。
下一处命案现场更远一点，几乎没有人围观，这一片区域在法租界边缘，对面就是公共租界。
洛朗看着对面，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小声说道：“既然是小本子的报复，没道理只是报复法租界，你说公共租界会不会也发生了凶案？”
“有可能，不过我没关系，你有朋友？”唐毅雄故意给洛朗一个探索的机会。
“等着！”洛朗四处寻找电话，打给他公共租界的朋友。
唐毅雄看了看周围环境，这一片的居住条件并不好，鱼龙混杂，不仅房价便宜，还有搭的窝棚。住在这地方的人，差不多是最底层的百姓，有部分是从外地逃难来上海求生。
叛徒住在这种地方，大概是想掩饰身份，能很好的融入居民中。
“还真让我猜对了！”洛朗跑回来大声说道：“我给公共租界的朋友打了电话，他们那边也出了凶案，和我们这边的情况差不多。小本子下手可真够狠的，一晚上杀了这么多人。”
唐毅雄走进命案现场，和上一场有些差异，从身上的伤痕来看，这名死者经受过拷问，被折磨了一番才断气。上官刀逼问死者，想知道什么。
“这个死的太惨了！”洛朗分析道：“看样子这人是个地下党！他们都是些硬汉！”
门外传来脚步声，唐毅雄看向门外，防谍股的楚卢大步走进来。
“你来干什么？”洛朗问道。
“这是我的案子，死者是小本子的间谍！”楚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