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周五。
深秋的午后，天空像蒙了一层灰色的纱，太阳本身都不甚明亮。
一只珠颈斑鸠忽然落在了窗台上，犹豫了一会后跳上桌子，用鸟喙啄击着桌上的苹果。
阳台的门突然被推开。
斑鸠扑着翅膀，撞在了空调外机上，晕了过去。
“总司，为什么以后还要去陪酒啊？”姬野恋拉着雨宫总司的手走进阳台。
“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陪酒，是牛郎……”
雨宫总司坐在了阳台椅子上，他的头依旧昏昏沉沉的。
宿醉的感觉实在难熬。
“难道现在很缺钱吗？”
小恋担忧地看着他：“我把这个月的工资还有生活费都给总司好了，不要再去陪酒了好不好？每个月可以给你60万。”
“欸？”雨宫总司愣了一下。
小田在桐生七濑的手机里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还要靠着他去套话才行。
和钱没什么关系。
“如果觉得不够的话……”
小恋咬了咬嘴唇：“我可以再问爸爸妈妈多要一些。”
说来小恋的妈妈还是挺有钱的，爸爸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减去工资的话，她每个月的生活费足足有45万啊……
比大多数人的工资都要高。
应该是父母各自都给了一份生活费。
“我昨天一夜就挣了120万哦。”雨宫总司躺在了躺椅上：“这点钱就想养我，也太自信了吧。”
“呜……”
小恋红珀色的眼眸泛起泪花，弯翘的睫毛低垂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彻底不见了。
“喂喂，小恋我是在开玩笑的。”
雨宫总司连忙坐起身：“不要哭嘛……”
小恋的眼睛颤抖了一下，几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砸在了桌子上，溅出了无数细小的水痕。
就这么一边用伤心的眸子盯着雨宫总司，一边无声落泪。
虽然没有任何言语，雨宫总司却感受到了锥心般的痛苦。
“我错了……”
雨宫总司蹲了下去，用脑袋蹭着她的膝盖。
小恋咬住嘴唇，依旧没能止住泪水，鼻尖一抽一抽的，喉咙里也传来了啜泣声。
完全见不得小恋哭啊……
要是别的女人也就算了……
雨宫总司看了眼阳台外面，然后翻身跳过了栏杆。
“总司！”小恋想要抓住他的手，却没能成功。
哄不好的话，就赶紧走吧，让她冷静一下就好了。
只是二楼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他拍电影的时候也会拍些动作戏。
在眼花缭乱的景色变幻后，雨宫总司落到了窗户下的草坪上，打了个滚卸力后，他重新站了起来。
“你……”
刚刚走出公寓大楼的凛香捂住了嘴巴：“没问题吧……”
雨宫总司比了个OK的手势。
但是，小腿有些疼，脑袋也很疼。
手掌火辣辣的，似乎被擦伤了。
“喝醉了也要考虑后果吧……”
凛香无语地走到了他身侧，检查起伤势：“虽然只是二楼，也会受伤的，而且为什么要跳下来……”
“总司！”小恋也从楼上跑了下来。
果然，没有再哭泣了，而是一副担心的面孔。
哄女孩开心也没那么难嘛。
只要掌握技巧就好。
“抱歉……脑袋一热就跳下来了……”
雨宫总司扶着自己的额头：“看来还是没彻底清醒……”
“话说，明天就是ING的第一轮了，你们两个今天下午就放个假吧，晋级应该是轻轻松松，不用担心。”
凛香看了眼他的小腿：“那我就去甜品店帮忙了。”
“哦，好的。”
雨宫总司踢了踢鞋子上粘连的泥土，打算回去换身衣服。
“总司，你今天还要继续陪酒吗？”姬野恋握住了他脏兮兮的手掌。
“今晚上就算了……”雨宫总司看着她眼角的泪痕。
连着两天都去牛郎店的人很少，而且已经有桐生七濑的联系方式了，她去店里的话一定会通知自己，所以没必要蹲守。
“以后也不许去……”
小恋鼓起脸颊：“还有，你要是再跳楼的话……我也会跟着一起的……”
“谁让你突然哭了起来，安慰也安慰不好……”雨宫总司踏上楼梯。
“怎么变成我的错了……是你非要去当牛郎！而且也就安慰了一句……”
这件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了。
于是雨宫总司用了个简单的版本概括。
三分钟后。
“欸……有侦探委托你去打探情报？”小恋惊讶地看着他。
“没错，那个叫桐生七濑的，就是诬陷凛香父亲的人，我现在要取得她的信任。”
雨宫总司走进浴室里，洗了洗手：“又不是真心想陪酒的。”
他的手掌上有几条细小的伤口，正在向外渗血，好在并不深。
小恋打开了浴室的医疗箱，拿出纱布和碘酒：“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呢？”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雨宫总司压低了声音。
小恋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温柔地帮她处理起伤口。
“雨宫先生。”坂井纱夜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你们两个现在有空吗？”
“有空有空。”雨宫总司推开门：“怎么了？”
“能……借我点钱吗？”坂井纱夜脸色有些尴尬。
“最近的营收，一半都被雨宫先生拿去了。”她轻轻咳嗽了一声：“父母给的生活费也花光了，毕竟已经是月底了……”
“昨天雨宫先生不是赚了很多吗？可以预支些给我用用吗？”她低下头，湖绿色的眸子期待感满满。
“要多少呢？”小恋毫不犹豫地掏出钱包。
“大概要20万，要换个手机……就是最新款的那个……然后还有些杂七杂八的……”
“我说你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吧？”雨宫总司把小恋的钱包推了回去。
“不换手机的话，会被笑话的，毕竟我可是学校的时尚达人，每天都被盯着……”坂井纱夜脸上一副无辜的表情。
“你还真是一点改变都没有。”雨宫总司皱起眉：“小恋怎么就不会到处借钱呢？还有凛香。”
“因为你一直给她们买东西啊……”坂井纱夜沮丧地靠在墙上：“衣服，鞋子什么的，每天换一件都不会重样……”
“我们事务所的偶像待遇也太好了吧？为什么普通员工就这么惨啊？而且我这两年根本就没有工资，全靠直播的收入活着……平台抽三成，雨宫先生抽五成，我只有两成了……”
“喂，坂井，你给我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别的虚拟主播生日回的收入都有几百万，你怎么就不行呢？”雨宫总司皱起眉。
“那些大主播背后都有公司啊，我在个人势里算中等了……”坂井纱夜有些不忿。
“自己不会直播，就不要抱怨环境不好。”雨宫总司走出卫生间：“炒作一下，找一些话题度，营收不就上来了吗？”
“什么话题啊？”坂井纱夜有些好奇。
“忘记下播怎么样？虽然很老套了，但只要演技恰当，观众还是会信的。”
雨宫总司露出微笑：“你的爸爸会友情出演，讲讲牛郎店的话题。”
“当牛郎的爸爸！”
坂井纱夜抱住了他：“天才啊！雨宫先生！”
“喂……”小恋不爽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