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突然传来《城里的月光》的歌声，大喇叭放的，稍稍有些杂音，不过还是能听出程菲的声音。
“看一看瞧一瞧啊，杨玉莹最新专辑啊！绣城第一份，买晚了就没有了！”摆摊卖磁带的小贩吆喝道。
“嘿，说你呢，杨玉莹。”方子奇逗了一下程菲，对方给了他一个卫生眼。
程菲的声音是有点像杨玉莹，不过她只是在两首TV中正式演唱过《城里的月光》，根本没有发行过磁带，一看小贩那边就是盗版私下里录的。
方子奇仔细听了听，效果竟然还算OK，没有明显的音质变形，属于盗版带里面能听的那种。
“哥们儿，你确定你这是杨玉莹的带子？”方子奇拿起一盘磁带问道，上面画着杨玉莹的玉照，目录上最后两首正是《阳光总在风雨后》还有《城里的月光》
没想到小贩倒是个实在人，直接认了“瞎灌的，这两首找不到是谁唱的，干脆直接和杨玉莹的歌合成一本了。要么？算你便宜。”
“怎么卖的？”
“4块钱一本，三本算你10块”
“那行，这本我要了，别的我再挑两张。”方子奇在摊子上挑挑拣拣，最后又翻出两本。
“黑豹？摇滚？重金属？”程菲有些奇怪的看着方子奇拿出来的磁带。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程菲想了想说“也不是不对，就是看不出来你其实是喜欢听这种类型的。”
程菲完全想不到写出《城里的月光》这种民谣歌曲的方子奇，听音乐的类型竟然是摇滚。
“那你感觉我应该喜欢听什么样的？”方子奇反问。
“Beyond吧，要不小虎队，或者酒井法子”程菲给出了几个当时年轻人的主流追星方向。
“每个人喜好不一样吧，再说我都过了那个年纪了。”方子奇随口答道，然后他的头发突然被程菲一顿乱揉。
“这是干嘛？”方子奇回头看着程菲。
“你啊，说话太老气横秋了，不搓弄搓弄你姐姐怕你没到30岁就会秃掉唉。”程菲叉着腰一本正经的说。
方子奇莞尔，刚才他确实是失言了。
继续向前走，前方出现一个打气球兑奖的小摊子，程菲和方子奇从旁边走过去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小兄弟，来打个气球吧，大奖是毛绒玩具，旁边的女孩多漂亮送他一个。”
上一世方子奇还真就常玩这个，想了想有点手痒，随口就问
“老板，多少钱玩一次？”
“一块钱一把，连开十枪，按气球数记分，中不中都有奖品，你打五次我送你一次。”
“行，方子奇随手递过去五块钱。”
砰！砰！砰！脱靶，脱靶，脱靶，方子奇40多枪打过去一共就干爆了7、8个气球。
“唉，老板你这准星有问题吧。”方子奇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小伙子，你手艺不好可不能瞎说哈，我干气枪打靶的，能改你准星么。”估计经常有人这么说，老板也不生气笑呵呵的递上了两只油笔当安慰奖。
“老板，不是还有增的一轮吗？我试试行不？”一旁笑嘻嘻看着的程菲突然开口。
“行，姑娘你拿好，枪托有点沉，别给我摔地上了。”老板在一旁提醒道。
程菲接过气枪稍稍调整姿势抬手激发。
呯！脱靶了。
老板假惺惺的提醒“你看，我就说枪托太重吧。”
程菲掂了掂手上的枪稍微思考一下，然后突然抬手连射。
呯！呯！呯！呯！九枪连发，九射九中！
“老板，再来三块钱的。”程菲从兜里拿出票子。
老板脸上的表情开始不自然了。
呯！呯！呯！三十枪，三十个球，全中！
老板两鬓开始见汗了。
程菲刚想说再来两轮，老板赶忙把最大的几个毛绒玩具塞了过来。
“姑娘，姑娘，我认栽好吧，我这庙小实在容不下您这高手，玩具您拿走，今天到这吧。”老板小声讨好道。
程菲帅气的把气枪丢了回去，把毛绒玩具塞到方子奇手里“送你了！”
“老板，知道为啥准星歪了我还能打中吗？”临走的时候，程菲笑嘻嘻的和老板说“我爸小时候带我去靶场，我开枪都是不看准星的。”
程菲带着一点小得意在前面走，方子奇抱着毛绒玩具在后面跟着，恍惚之间好像是前世陪妻子逛街购物时候的那种感觉。
“方子奇，你知道吗？前一阵有盛京的大学生来我们这交流了，希望在盛京也成立一个天晴公益的分部。”程菲转过头和方子奇说道。
“是，我听说了。”方子奇应和道，那次的交流实际上是方子奇背后推动的，他之前去盛京联络广告的时候接触了好几个大学生社团，还给外联部捐过一笔款子。
用钱推动公益，方子奇没感觉有什么不妥，毕竟干什么事都是要经济基础的。
搞公益靠的是热情，但不能让学生和年轻人单纯燃烧热情，方子奇现在是天晴公益资金上的盾牌，而这面旗帜展开后也会成为他自己的麒麟金甲。
“你为什么想干公益？我记得最早的八个人就你一个女孩。”避开资金的问题，方子奇随口问程菲。
“因为我是小时候就是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笨蛋啊。”程菲半开玩笑的说
“那时候我干什么都比同龄人要慢，我爸又老是把部队那套拿到家里，结果在他眼里我什么都做不好。”程菲第一次和方子奇谈自己小时候的事
“当时大院里的哥哥姐姐带着我，平时有人辅导我功课，出去玩的时候他们也拉我一起，我还经常去别人家吃饭，我有时候在想像我这种笨小孩没有别人的帮忙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子。”
方子奇大概能猜到程菲的父亲应该是那种刻板又非常忙碌的传统军人，没时间照顾女儿，但偏偏对待子女也玩部队带兵的那一套。程菲又从来没提过她的母亲，可能她的童年不会很愉快。
“我是邻居帮扶着长大的，我也想能帮上别人。”程菲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认真。
“后来我爸想让我进文工团，我不乐意，最后才考到这边的师范。”
程菲有些俏皮的举起手指比了个“耶”的造型说“我考这边的学校只高了分数线两分。”
“多两分也是考上了，证明你根本不笨。”方子奇笑笑说。
“我原本打算这辈子毕业当个音乐老师就好了，加入天晴公益以后我才发现我其实可以活的更精彩。”程菲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之前拍的TV，我自己看了好几遍。”
“帮助别人，成就自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方子奇提炼式的总结道。
两个人聊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突兀的童音插了进来。
“叔叔，买朵花给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