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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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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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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讲座上,一个满怀热血与希望的男人正在演讲。 “时间是什么?我们经常把它想象成一条线。但这其实是错的,或者说是不全面的。” 想一想,你每天的生活是不是一个周而复始的圆? 你早上起来喝了豆浆,吃了晚餐,睡觉,早上起来喝了豆浆,吃了晚餐,然后睡觉。 你的生活就是一个首尾相连的圆,只不过你今天圆的最后一笔,连到了明天那个圆的起点。 如果你拥有足够的三维空间想象能力,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是的,时间是一个螺旋,就像DNA那样的螺旋。 只是这个螺旋并不存在,或者说这个螺旋是时间运动的轨迹。 如果把“现在”想象成螺旋上一个匀速前进的点,那么这个点经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 过去的螺旋就会崩坏,消失。你不能回到过去,因为他已经过去了。 过去只是人类的一种记忆模式,这种虚幻的时间段并不实际存在。我们只有现在,过去只在脑海中。 未来也不存在。未来只是人类根据脑海中过去的记忆和经验,想当然地判断出螺旋上“现在”这个点还会继续遵循原本的路径前进。 但事实上,这个点运动的路径没有人知道。它会不会继续进行螺旋运动? 男人的演讲非常吸引人,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说出那个词 “但是!既然时间是一种运动的过程,那我们就可以尝试创造一条捷径,把某个时间点和另一个时间点,在双螺旋之外连接起来。” “所以我认为时间旅行,是有可能的!” 所有人都站起来为他鼓掌,这个姓喻的男人很有天分。如果人类真的能进行时间旅行,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第一个。 即使是在2119年,时间问题也依然是人类科学研究炙手可热的常青树。 2119年4月5日,时间螺旋被一把不可描述的剪刀横着,剪断了一个圆。 中间的圆凐灭,两段不该相接的螺旋首尾拼在了一起。 过去和现在,拼在了一起。 而现在则退回到了过去,一切重新开始。 滨城的清晨,海风舒畅。 失踪许久的雅士带着叶风叶小雨兄妹,回到常春研究院。 恶人出来迎接。 “怎么回事,这么久没有消息?” “我也不知道,追踪那暗器之时不知不觉脑机通讯就失效了,后来费了些周折才离开。” 恶人蹙眉,这个答案显然并不对劲。 “他们这两个是?” 雅士微笑。 “你也知道,我是琴神的神使。我的音韵神力刚好可以让我感受到许多独特的震动。那暗器你们肉眼极难察觉到,但是我能。” “说来也巧了,我正好是追那暗器到凛冬集团大厦附近的时候追丢了。后来脑机通讯恢复,我看到了副院长发布的,保护他们兄妹进院的任务,就顺带手把他们护送过来。” 叶风穿着长摆的燕尾服,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牵着妹妹叶小雨,一副电脑桌面背景图的深沉感觉。 “是这样啊,那快进去吧。” 恶人注视雅士三人远去,心中总觉得不对劲。 怎么雅士追踪风子飞镖,就恰好追到了凛冬集团附近? 很显然,凛冬集团恐怕不干净。这个叶风作为凛冬集团四公子,很可能知道些什么。 恶人什么都知道,恶人什么也不说。 不管你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来了常春院儿里也得卧着。 一切都在木偶计划之中。 除了一把剪刀。 张演睁开眼睛,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他没有了手脚,周围也没有了世界。 即使是人类历史上最智慧的人在此刻,也绝对无法辨别出这是什么地方。 事实上,这可能根本就不是一个地方。 科学告诉我们,位置和方向是相对的。只有在确定一个固定的原点,确定一个固定的空间坐标系之后,所有的数字才具有意义。 如果人类没有定义经纬线,经度纬度就只是无法理解的词语。 而想要在时空坐标系里确定一个东西,除了空间之外,还需要时间。 现在是2119年4月5日,夜里10点15。 但由于剪刀剪断了时间螺旋的一环,时间在此刻没有了意义。尽管“现在”还在继续沿着被剪掉的螺旋轨迹运动,但直到“现在”走完被减掉的所有部分重新回到螺旋之后,时间才会继续向前。 这里是时间不存在之处,也并非寻常的空间。 张演不知过去多久隐隐约约才领悟到这些,他的意识继续在无意识地漂流。 好累,好饿。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他也无法判断时间。这里没有任何他能做的事情,他还太弱小。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张演漂流了不知多久,逐渐睡去了。 不知为何他并不紧张着急,心底里总是隐隐感觉时间会恢复,一切都会好的……他在过去尚未出现,未来将要诞生之前,睡着了。 睡梦之中,张演再次来到众神花园。 这一次的众神花园更加狂野,张演能感受到的东西更多,也许是因为他逐渐理解了。 “嘿!我的朋友。” 铃铛花戳弄了张演的肩膀,那感觉既真实又虚幻。 “别那么苦着脸,这是你的梦体,不痛的。在这里你可以做到任何事。” 包括说话? “当然。不然我怎么听到?” 张演经过蜚蠊之后,已经逐渐熟悉了这里,还有这古怪热情的铃铛花大叔。 你叫什么名字? “哈,你可以叫我莱。” 莱?还是莱哥儿好听。 “哈哈哈,莱哥也行,也行!” 铃铛花兴奋地摇摆,忽然说道。 “怎么觉得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张演回想起来,记忆中最后一件事是他被悖论捏爆分尸。 我可能的确是死了。 “不太可能,死了你就不是到这儿来了!依我看,你应该是半死。” 死了不是到这儿来?那死了去哪? “嗯呢,你要是有什么疑惑……今天花园里难得来了个客人,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客人?张演十分警惕,这可是除了莱哥儿自己这只蟑螂第一次在众神花园遇到其他人! 他在哪? “在那。” 张演在莱哥指引下,穿过全是眼睛的通天藤蔓,钻过满是小孩模样果子的巨树,剥开杂草。 面前,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只是这湖面不平。一大半湖面破碎地斜着,另一部分湖面更是如同镜像一般,倒在头顶。 一根向上的透明丝线,一头牵在湖里,一头落在湖边半空中悬浮邋遢躺着的叫花子打扮老头身上。 这一幕太过于震撼,张演缓下来理解了半天,才上到老头旁边。 老头像是神僧一般飘在半空,张演坐在草地上还得仰视他。 对张演的接近老头完全不在乎,仍旧漫不经心地打着小憩,似乎这对他来说非常逍遥。 张演想好了要说什么,张开嘴。 “你好,我……” “别吵!鱼儿都被你惊了。” 老头这一抬头差点没把张演吓个半死,那那是什么老头啊,破烂衣裳下面,银发下面跟本就没有头,没有颈,没有胸! 只有抖抖的狂风从内而外,灌地衣领狂抖! 张演瞬间一滴冷汗! 你是? 老头在啸叫! “运气太臭,这鬼地方也能遇上别神!” 老头明明没有嘴却能发出声音,扫兴了骂骂咧咧一拉线,就要走。 “你在钓鱼?” 张演问这句话似乎是把老头给气着了,当场回身。 “你小子不会是愚蠢之神的属下吧?老子在这牵根线不是钓鱼难道是放风筝啊?别逼我骂你,快滚!” “你为什么在花园钓鱼?” 老头沉默了三秒,说出一句让张演浑身冰凉的话。 “你不是神吧?” “所有神都知道众神花园的意义,这里根本就不是花园,这里甚至都不是一个地方。只是众神大都喜欢来到此地,才被称为众神花园。” 老头反倒来了大兴趣,就像钓到了张演这条大鱼一般! “哈哈哈,你小子是人类吧!太有趣了,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张演倒是也想知道呢。 “好好好,今天可让我逮着了。” 老头一撸袖子,两只风般的手挠头,抓出来一只半透明的虱子,又崩掉一个纽扣。 “老子叫封狂,人称疾风之神!你小子叫什么?” 张演分明看得清楚,那老头脏头发里蹦出来的哪是什么虱子,分明就是之前袭击过他的龙卷风虫! 还有那崩掉的纽扣,根本就是之前袭击他的那个风子飞镖! 这分明就是想要他命的风神! 这一瞬间张演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好!走! “呵呵呵,大爷您慢慢玩儿,我先走一……” 张演是僵硬转身就逃却不想一脚踢到封狂手中钓线,当场栽了个大跟头! 那透明钓线缠在张演腿上这么一拉一拽,把伸进天上那吊钩带的一动,本来钩上穿着一只人头大的满身黏液白蛆鱼饵突然惊醒,一瞬间蠕动着脱身走了! “哎!你踹我线是吧!” 封狂大怒,风动万象! “我擦!” 张演心知大事不妙挣扎起身还要再跑,却一转眼天旋地转便被封狂抓住脖领,如小鸡仔般提了起来! “哼!扰本神清净,还害跑了我那大饵,差点误了大事,果然人类都不是好东西!” 封狂的力量根本让张演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但张演却也把老小儿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把拉下鱼钩来。 “就罚你挂在钩上当饵!” 张演说不出来任何话,被封狂一抓一扔,锋利鱼钩破膛而出,当场鲜血淋漓! “嗯,去!” 封狂一甩鱼线,半死的张演只觉巨力翻腾撕碎胸口,天昏地暗便砸入天海之中! 波纹渐起,老人静钓。 “鱼儿快上钩吧……” 不知过了多,张演逐渐恢复意识。 嗓子到肚子全都好痛! “噗!” 张演呛了口血睁开眼,发现自己此刻正飘在天上。 单看周围支离破碎的裂痕和彩光,很难让人想到这是天空。 只是脚下略有些熟悉的众神花园作为参照物,才让张演确定位置。 我这是…… 张演记得自己被封狂所杀,硕大的鱼钩贯穿胸膛,向下看去。 鱼钩还扎在胸里,血还在流,但是没有任何感觉,就像他已经死了一样。 痛是痛的,但感觉是死不了的那种痛。 在梦里,人类的精神可不像人类的躯体那么脆弱,没这么简单就死掉。但痛还是会痛的,毕竟真的又不是游戏。 张演挣扎了一下,却根本动不了。 风神是吧,小本本上记一笔,未来等着!莫欺少年穷! “哎哎!” 封狂一看这鱼饵自己动了起来瞬间暴跳如雷,大骂后道。 “聒噪玩意儿!别乱动,把鱼儿都惊了!” 鱼?天上哪有什么鱼? “哎呀有,有鱼!你看不见罢了。脆弱的躯体和可见光谱小的可笑的眼睛,人类,哈啊哈哈……” 啥鱼啊? 张演明知这是梦,却醒不来,走不脱,动不得。 小张演坐大牢!坏! 虽然是在自己梦里,不过面对真神还是省点力气吧。看样子封狂也不打算杀他,不如静观其变。 被巨大鱼钩贯穿胸膛钓在空中,无法借力的情况下全球举重冠军来了也没用。没有反作用力,就没有作用力。 张演暂时不动。 “哎,对了,安省着,这多好!” 封狂大笑不止,牵着线打起盹儿来。 张演也无可奈何,也许只能待到自己梦醒方能脱身。 不知多久,封狂衣袖一动。 “来了!好鱼儿,快快上钩……” 张演听到这话一看四周什么也没,一头雾水。 鱼?鱼在哪儿呢? 只是皮肤上切身地传过来微风徐游,擦肩而过。 “哎,可惜啦!” 张演心念电转。风?风神?钓鱼? 莫非他钓的是这天上风? 风神似乎总能看穿张演心中想。 “哈哈哈,你说我钓这风,倒也不算错。气流为风,气若不同风也不同。风种嘛,便是我所求也。” 神也有所求? “有些有,有些无。莫再言语,惊了鱼儿!钓不上钩,你这鱼饵也别想走!” 事已至此,看来只有帮着他先捕风捉影,钓到鱼儿再说。 张演一动身,气的封狂又一抖。 “别动别动,你这……” 没想到张演空中奋力摇摆身体,竟然卷起气流狂涌,喜得封狂大笑! “哎!好好好,快抓,快抓啊!” 张演也急于脱身,连忙以双手去抓,可那风无形无相遇物便易其形,急得张演抓耳挠腮! “你净胡说八道,风岂能抓住?” “能,我是风神,我说能那就能!记住了,欲擒东风,先设樊笼!蛮力抓是抓不得,柔力却吸引得!” 张演又抓,仍是不得要领白费功夫。 “哎呀!风如飘羽,你迎他退,强抓不成,不成!你看我的!” 封狂悬于半空,双袖一旋便将一股气流纳在其中。 非是封狂擒了风,只是风被吸住逃不脱。 【我要是能吸就好了!】 话音刚落,言出法随。 这一刻如同闪电穿颅,张演浑身一震,四肢下意识地痉挛般抽动,视网膜上闪过一切的倒影。 看见了! 风流动的轨迹如同丝线,复杂到远超分形几何,远超人脑计算可以运转的数量! 风的模样,大自然的形状,在他眼中起舞。 分形几何,在他眼中如万花筒般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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