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泽没走。
他就是要亲眼见证苏谨如何死在康斯坦丁的手下。
可在这一刻，路鸣泽也沉默了。
康斯坦丁以一种绝对败者的姿态输掉了，甚至没有自己出场，它会死，绝对会死。
路鸣泽仰起头，看着刚才苏谨与康斯坦丁分出胜负的一击，骇人的坑洞静静的向外冒蒸气，近距离之下未释放的烛龙，依旧把青铜宫殿彻底点燃。
但苏谨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他一拳分开了一整座墙壁，折断了康斯坦丁的左爪与骨骼，那可是四大君王的龙骨……被单纯的蛮力折断了？
路鸣泽有些慌了神，事情的发展与他意料中的完全不一样。
“零在哪？”夏弥突然大喊，苏谨转头看来，“刚才感应到康斯坦丁的烛龙后，老板消失了，零也随后没了踪迹，她在哪？”
夏弥在质问老板。
“任务结束，为了防止她捣乱，当然是送走了啊。”老板说。
“没有，在宫殿外，受了重伤。”苏谨动用了【言灵·撼地】的感应能力。
零刚才跑出去了，或许是去找老板，但在路上遇见了赶来的康斯坦丁。
零不可能是一位四大君王的对手，更别提身处海底，复制能力夸张的【镜瞳】也不能反败为胜，零能从康斯坦丁手中活下来，已经很厉害了。
夏弥立刻冲了出去，果然在宫殿外围见到腹部重伤，蜷缩在角落中的零，她的脸色苍白无血，旁边的青铜地砖上满是凝固的岩浆与铁水。
一条十几米长，无比骇人的褐色灼烧痕迹，从远方一直蔓延到宫殿门口。
看样子，康斯坦丁如一颗火流星般直接飞了过来，仅仅落地迫降都把道路焚烧出十几米的沟壑，零倒霉的与它碰上，逃无可逃。
夏弥看见零，顿时松了口气，还好伤的不太重，只是内脏破裂了。
假如是普通人这种重伤治都没办法治疗，华佗来了也治不了五脏六腑俱碎，还被烤焦，但混血种不一样。
零目前的状态类似“冬眠”，降低自己的心跳与血液供给速度，从而让伤势恶化速度变慢，之后只需要等待顽强的龙血基于她再生能力就可以了。
夏弥记得黑松公司里有很多的药物，都是用来治疗混血种的伤势，零不会真的陷入冬眠直至伤势痊愈。
她背着零顺着青铜宫殿，一路寻找到散落在附近的亚纪与叶胜，他们两个受的伤很轻，所以夏弥选择把他们叫醒。
……
“亚纪，好受点了么？”夏弥的声音响起。
亚纪挣扎着睁开眼，先是感受到头疼欲裂，难受的嘴角抽搐。
“简直像被人粗暴的塞进了滚筒洗衣机里转了几千圈……”亚纪说。
“咳咳！”叶胜大声的咳嗽，把堵在嗓子眼的血咳出来，才勉强能说话，“我感觉更糟，我梦到自己被一把大锤砸扁了……”
“锤子倒是没有。”夏弥惊险地说，“但有一只龙王！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
叶胜与亚纪悚然一惊。
“对了！康斯坦丁呢？它在哪？我们不会死了吧？”叶胜一连三个问题。
“这个倒还好啦，学长把他解决了，不过老板在与他对峙，我先援救你们。”夏弥说，另外扶好背着的零。
叶胜两人这才注意到重伤到昏迷不醒的零。
“她是怎么了，伤的这么重？”亚纪惊声说。
“唉……零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出门正好与康斯坦丁遇上，虽然帮忙拖延了一点时间，但差点送了命。”夏弥如实回答。
事实也是如此，他们甚至连零什么时候出门，又被康斯坦丁重伤的时间都不知道。
“或许是将功补过？”亚纪猜测，“毕竟是她泄露了情报不是么？”
老板对尼伯龙根如此熟悉，零必然是他派来的内鬼。
“这倒是冤枉她了。”轻飘飘的无力声音响起。
老板出现在宫殿门口，明明是敌人，此刻却一点都不紧张，仿佛不害怕被苏谨攻击。
“别看了，我只是一道幻影。”老板笑了笑，看出这几人都想给他一个教训。
于是老板又表演了一次如何“穿墙”。
“呵呵。”叶胜皮笑肉不笑，“杂技耍的真不错，我们差点死掉，也是多亏了老板的帮忙呢。”
“不客气。”老板礼貌地说，“这件事你们校长也有份，记得弹劾他。”
“……校长？”
“昂热校长？”
叶胜与亚纪同时开口。
“是啊，计划的一部分，尼伯龙根开启，不论里面的是诺顿，还是康斯坦丁，总不能让他们继续活下去吧？”老板轻而易举的泄密了。
“这个黑锅不能全扔到我身上，昂热也有份，我们两个达成了合作，我派出了不知真相的零，昂热派出了你们，至于龙王现身后该怎么解决……”
老板指了指头顶：“我相信昂热一定会有办法处理后患的。”
“可惜昂热的一手准备完全没派上用场。”苏谨出现在老板旁边。
先看了眼夏弥与她背着的零，之后确定叶胜与亚纪的安危，直到真正确定零伤亡后，才松了口气。
“老板……如果你真身在这里，我一定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苏谨说，“但其实哪怕你不在这里，我一样可以教训你。”
“哦？那我还挺好奇的，你会怎么做？”老板嗤笑一声，转头看向苏谨。
一只拳头刹那间迎上了老板的视线，气势骇人，仿佛要占据整个世界，把大海切分成两半，完全是“神”一样的存在。
但这只拳头轻轻的停留在他的眉心，再也没更进一步。
老板瞳孔放大，下意识后退半步，脸色有些难看。
“好手段。”他轻声说。
“这件事我会记下的。”苏谨的话语清晰，“我们黑松公司与黑天鹅工坊，也算老合作伙伴了，该怎么补偿想来不用多说。”
“好的。”老板眯起眼，“好样的，苏谨，一点小亏你都不会吃，我想带走康斯坦丁，就一定要付出同等的交换，是么？”
他看向重伤的零，笑着说：“那把零送给你怎么样？【镜瞳】的能力想来不用我介绍，它有多珍贵取决于使用者，零恰好是能驾驭镜瞳的天才。”
“我们之前见过？”苏谨没答应也没拒绝，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零不够，还要用一个秘密来交换是么？”老板说出“交换”这两个字时，用的力气很大。
“看你怎么想吧。”苏谨说。
“呵呵。”老板低声笑了笑，下一刻表情冷漠下来。
“当时你就像孤魂野鬼一样出现在大雪里，被那个麻烦的言灵逼得快堕落成死侍。”
老板不知说的什么时候的事，连真假都无法确定。
“【言灵·血亲】，效果不明，目前唯一记录的言灵持有者是‘苏谨"。”
“想知道更多东西，就去翻翻《黑天鹅港纪事》吧，那里面写的半真半假，但有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