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港里的人几乎全部死于了那一场大火。
大雪纷飞，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幻的黑蛇穿梭在大火里，像是在庆祝这一场火的献祭，群魔乱舞不绝于耳。
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一些人，其中包括了“雷娜塔”。
苏谨叫来了方明彻。
“Boss，调查一本书籍内的角色？”方明彻傻眼了，“你没开玩笑吧？！”
故事就算是根据真实事件改变，里面的各种人名或许也换过。
更别提西伯利亚这种遥远的偏僻地方，调查一个外国人，这简直是难上交接。
“不是有猎人网站么？发出去悬赏，让更多的人出手调查。”苏谨摆摆手。
“行吧。”方明彻无奈地摇了摇头，接下这个离谱的任务。
苏谨接下来前往了保险库，将七宗罪锁在了里面，就算少了“暴怒”与“傲慢”，另外的五把炼金刀剑，同样价值不菲。
但为了保险起见，苏谨不可能让它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更多的人觊觎。
“屠龙的七宗罪就这么被锁进冷库里，学长你好舍得。”夏弥在一旁幽幽开口。
总觉得以前的计算全部落空了，甚至显得她有点蠢。
最在乎的七宗罪，放在苏谨手里就变成破铜烂铁一样的东西，甚至比不过寸步不离手的“暴政”。
“零醒了么？”苏谨说。
“刚才醒过来了，混血种的体质真可怕，受了那么重的伤都不会死。”夏弥想起来就觉得震惊，毕竟零受的伤太重了，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估计尸体都凉了。
“但还是有点隐含，青铜城内无处不在的灵视与炼金领域，一旦在里面受伤后患无穷，据说……零体内的龙血纯度有点上升，并且没有停止的迹象。”
“哦？”
苏谨抬起头，原本打算先把零放一放，现在看来，最好过去看一眼比较好了？
医务室并不算太远，穿过洁白的走廊，打开病房的门。
半个房间笼罩在阳光里的纯白色病房映入眼帘。
零盖在被子，半身靠在床头，斜着脑袋，目光看向窗外的景色。
直到苏谨与夏弥进门后，她才转过脸，一双耀眼的黄金瞳与两人对视。
霎时间，苏谨甚至怀疑她是要发动言灵，但等待三秒后依旧没有动静。
“身体好点了么？”他放下水果，夏弥趁机从中拿走一颗红枣。
“学长听说你身体不佳，立刻着急的过来照看。”夏弥满口谎话。
苏谨并没有纠正她，零拥有【镜瞳】，谁说谎了她一目连然。
零点头，小声说：“谢谢关心。”
苏谨直入话题，问：“黑天鹅工坊与黑天鹅港，存在某种联系？”
零估计没想到苏谨会这样问，沉默了几秒钟。
“有联系。”她说。
苏谨松了一口气，这就证明他的猜测没有错误，于是接着问。
“我刚才看过了《黑天鹅港纪事》这本书，说实话……作者简直是个神经病，看得我稀里糊涂。”
“这本书仿佛带点精神污染一样，老板说我会在书里找到想要的……但抱歉，我真的没找到。”
苏谨无奈地摊手：“于是我就想问一问当事人，零，既然你是黑天鹅工坊的人，那么你知道些什么？”
“以前是，现在可不是了，学长。”夏弥插话说，“你不能把送到嘴里的女孩往外推啊。”
苏谨回以一个“少捣乱”的眼神，无奈说：“你先闭嘴。”
“具体得看你的问题是什么。”零说，“知道的我一定会说。”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竟然这么配合，苏谨还有点不敢相信，毕竟黑天鹅港的调查实在是太困难了，几乎寻找不到希望。
假如零这里是一个突破口，那真是帮大忙了。
“首先告诉我们黑天鹅港是什么吧。”苏谨说。
……
片刻后，苏谨停止了问话。
“黑天鹅港在做人体实验……”夏弥皱起眉。
哪怕零说的不多，依旧形容的很准确，画面感油然而生，手术室、护士与孩子，又像监狱又像实验基地的生活，实在算不上多好。
“这么看来，那些孩子全部是混血种。”苏谨简单地总结。
“这种地方也会让混血种频繁的出现灵视么？我更怀疑是致幻剂一类的东西。”
“也有可能是致幻剂。”零回答他，“什么都有可能，实验类型很多，但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苏谨回想《黑天鹅港纪事》这本书的内容，这座港口从故事开始，到在一场大火中陨落的破碎记录，试图从中寻找到自己想要的身份。
“书里并没有记载，但我想知道，除了‘邦达列夫"以外，黑天鹅港还有没有外人来过，比如像我一样的年轻人，或是小孩子。”
“铺天盖地的大雪，独自一个人。”
苏谨尽可能的排除掉各种因素，只留下他自己的可能性。
零的回答出乎意料。
“苏谨，零号是第一个发现你的，那时候已经宵禁了，只有黑蛇能出来，它把你叼到了零号的房间里。”
“零号？”苏谨一惊。
这信息量太大了，一时半会没缓过神来。
“老板……不会就是零号吧？”
“是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板对我很熟悉，甚至看穿了我的言灵……就连我都不知道那个言灵有什么效果。”苏谨皱起眉。
【言灵·血亲】，这个从他成为混血种后就一直保持神秘的言灵，如今终于有了一点线索。
可惜线索在老板身上，老板不可能主动告诉他……
“苏谨，我们虽然在寻找黑天鹅港的幸存者，但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夏弥先卖了个关子，手指敲了敲《黑天鹅港纪事》这本书的书皮，“这本书……会不会是你写的？”
频繁的被拉入灵视，看见了黑蛇与零号，还有黑天鹅港的所有人，最终在大火中失去了踪迹的“作者”，那个人就是苏谨？
所以……书里完全没有关于他的记载，因为他不在书里，他是作者。
老板完全没有撒谎，这本书确实记录着苏谨的以前。
“原来是这样……”苏谨皱眉，“我失忆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完全想不起来，甚至记忆中他也是穿越来的这个世界，难不成……记忆也会有虚假，或是出现了混乱么？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这里不是还有个‘当事人"么？”夏弥指向零。
“说来也是。”苏谨找出自己的笔记，询问零。
“谢尔盖，雅可夫，安东……”
随着一个个名字出现，零脑海深处的记忆仿佛被唤醒了，让她变得愈加沉默。
“这些人，零你认识么？”
零点头。
“死人你都认识？”苏谨大吃一惊，真想说一句“不是你谁啊？百事通是吧？”。
“雷娜塔呢？”苏谨问。
零仰起头看着他，表情很是古怪，品不出来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