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基带着李过,星夜兼程,足足耗费了两天时间,才回到米脂县。
李过望着前方不远处荒芜的村子,咧了咧嘴笑着说道:“叔,前面咱们就到家了!”
“是啊!”李鸿基抬了抬头,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此次进京,他总有那么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从被东厂的人带走,再到面见皇帝,然后再是奉旨造反,以及最后的那一摞银票。
一桩桩、一件件,处处透着荒诞。
可就是如此荒诞不经的事情,竟然还是切实发生的!
他摸了摸怀中的那一沓银票,再三确定是原先的厚度之后,快马加鞭的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赶去。
刚一进村,李鸿基便看见他们村村长家里大门紧闭。
从门口路过的时候,还能隐约听见里面传来莺莺燕燕的声音。
“呦,这李老汉老树逢春啊!”李过挠了挠头,听着那声音,哈哈大笑道:“都五六十岁了,还有那么大能力!”
“以前我也听经常听他吹,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李鸿基笑了笑,可脸上却猛地怪异起来。
李过见状,当即皱着眉头询问道:“叔,怎么了?”
“不对!”李鸿基盯着李老汉的院子,眉头紧锁。
这女人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他翻身下马,不等李过反应过来,当即按着土墙翻身一跃,跳进了李老汉院子内。
李过皱了皱眉,也跟着李鸿基跳进了院子。
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李老汉窗户旁边,竖起耳朵静静听着。
屋内。
一名女子开口说道:“太干了,去弄点清水过来!”
“还用啥清水啊,老头子我吐两口唾沫就行了!”一名老汉开口。
“哎呀……疼……”
窗沿下面的李鸿基,听着屋内两人的谈话声,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那女人的声音,就是他媳妇,错不了!
自己听了十多年,根本不可能听错!
至于那男人的声音,除了李老汉,根本不可能是别人!
“奶奶的!”李鸿基握紧了双拳,咬牙切齿。
一旁的李过虽然未经人事,但声音还是分的出来的。
他看着满脸阴沉的李鸿基,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叔……婶婶她……”
“住口!”
李鸿基怒喝一声,直接将屋内的声音打断。
“谁?!”李老汉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冷声质问!
“谁?我你仙人!”
李鸿基随手抄起一旁的铁锹,一脚踹开堂门,怒气冲冲的冲进房内。
李过见状,也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奔到大门口将大门反锁。
而后拿起镰刀也朝着堂屋内冲去。
堂屋内的李老汉一看见是李鸿基,吓得当即跪倒在了地上。
“李……李娃子,你……你不是被京城的官抓走了么……”
李鸿基恶狠狠的盯着李老汉,不等再张口,直接扬起手中的铁锹朝着李老汉的脑袋重重劈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李老汉惊恐的瞪着双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
在其胡乱扑腾了两下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床上,韩金儿正惊恐的攥着被子。
原本俏丽的脸上,此刻被恐惧全部沾满。
“杀……杀……杀人了!”
“杀人了!李娃子杀人了!”
韩金儿一边大喊,一边裹着棉被朝墙角挪去。
“贱人!”
“老子才刚走几天,你就……你就……你就跟着老不死的私通!”
说着,李鸿基冲到床上,一把揪住韩金儿的头发,直接将其摔在了地上。
不偏不倚,刚好摔倒李老汉的身旁。
韩金儿看着死不瞑目的李老汉,当即惊恐的从地上了爬了起来。
她哭泣着跪倒在李鸿基的面前,哀嚎道:“相公饶命、相公饶命啊!”
“都是那李老汉强迫奴家的……”
“奴家不是自愿的啊……”
“呸!”
李鸿基啐了一口浓痰在韩金儿的脸上,愤怒道:“贱妇,你都爬到他床上了!还有脸说是他强迫你!”
“李过,把镰刀给老子!”
一声咆哮,吓得李过双腿一颤。
他咽了口唾沫,干嘛将手里的镰刀递给了李鸿基。
李鸿基接过镰刀,面色狰狞道:“贱人,今天老子就送你跟那个奸夫下去团聚!”
“不……相公……杀人……”
‘了"字还未喊出口,便见李鸿基一手揪着她头发,一手将镰刀架在其脖子上。
而后狠狠一抹,一股殷红的血液喷涌了出来。
韩金儿捂着脖子倒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着。
兴许是不解气,李鸿基又挥舞着镰刀,朝着韩金儿身上不断劈砍下去。
……
等李鸿基领着李过从李老汉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屋内的两个大活人已经成为了两具尸体,且死状极为凄惨!
隔壁邻居听见李老汉家的动静,纷纷围在院墙边往里瞧着。
看到满身全是血污的李鸿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李娃子你……”
李鸿基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转身点燃了一个火把,随手丢进了堂屋内。
不偏不倚,刚好丢在堂屋堆彻的一小摞柴火上面。
他站在院子里,面色无比平静,就那样一点点看着火势变大,然后吞没堂屋内的两具尸体。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李鸿基大笑起来,眼中透着一抹坚决!
本来为了自家的婆娘,对待造反他还有着犹豫。
可眼下韩金儿的所作所为,彻底消除了李鸿基的那抹犹豫。
他走到大门旁,随手将门旁边的两柄砍柴刀给摘了下来。
一把留给自己,一把扔给李过。
“大侄,跟叔走,去杀了那些欺负过咱的那群畜生!”
“然后,咱们……咱们造反!”
李过闻言点了点头,拿起柴刀背在背上,脚步飞快的跟着李鸿基走了出去。
刚出李老汉家的大门,李鸿基便看见门口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站在那里。
“李娃子……你,你不是上京师了么,咋回来这么快?”
李鸿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他反问道:“二狗,嫩家今年饿死了几口人了?”
“三口……”被叫做二狗的年轻人神色一黯,言语透着一丝悲悸。
“俺娘、俺爹、还有俺儿……都饿死嘞……”
“那你打算咋做?也准备饿死?”
“那还有啥办法嘞,家里要吃吃没有,要喝喝没有,俺能咋办嘞!”
“咱造反吧,反正都是死,也许造反嘞咱们还有活路!”
“造反?!”
二狗惊恐的抬起头,赶忙朝着两旁看了看。
好在看热闹的人都离得比较远,别人听不清。
二狗没有说完,转身朝着一旁头也不回的跑开。
“李娃子,这事俺就当没听见,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