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已经离开,有些无力地明台找了把椅子坐下,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
于曼丽叹了口气,郭骑云面色凝重地站在明台身边,仔细思考了一会才问道:
“组长,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连明诚都找过来了,看来我们的据点是暴露了,现在我怀疑你的几个哥哥已经知道你就是炸毁芙蓉号列车的人,我们的身份应该也是暴露了。”
明台自嘲地笑了起来,看着郭骑云很是直接的点点头: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我们三个已经暴露了。”
“老郭,你立刻联系毒蜂,汇报我们目前的状况,我得回一趟家。”
郭骑云一听脸色大变,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明台:
“你疯了,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于曼丽也有些担心地看着明台。
不过明台却是飒然一笑,站起身后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手梳了一把头发,这才笑眯眯地看着郭骑云和于曼丽:
“你们放心吧,这次回去我不会有事,既然三哥都来到这里找我了,并且向我确定那些花边新闻的事情,我有感觉,他们在帮我洗脱嫌疑。”
“如果我不回去,那才是真的蠢,直接坐实了我就是炸毁芙蓉号列车的人,这样一来,他们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于曼丽恍然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刚刚明诚来这里,实际上就是为了提醒组长,按照他们计划的剧本走。”
明台点点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后这才摆了摆手,慢悠悠地走出了晨光照相馆。
郭骑云和于曼丽对视一眼,下一秒,郭骑云连忙往二楼跑去:
“我去联系毒蜂,这次的事情太严重了,我得申请撤离。”
于曼丽有些不舍的看了眼窗外,好不容易又回到魔都,难道真的不能见一面就走了吗?
于曼丽点点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嗯,向毒蜂汇报吧。”
与此同时,魔都别墅区明家。
正在客厅里喝茶的明易看了眼时间,正想让阿香派人出去找找明镜。
没想到门口就传来了明镜的笑声,只是下一秒,笑声变成了斥责声。
明镜正在大骂把守在门口的特高课特务。
阿香听到声音连忙跑了出去,很快就领着明镜和余春羊进来了。
在门口,阿香就说了,家里二少爷和特高课课长已经等候多时。
明镜有些疑惑,快步走到了客厅。
看着已经起身望向自己的明易和南田洋子,明镜冷冷一笑:
“阿易啊,你可真行,把这些人都领到家里来了,怎么,我还没死呢,明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兄弟做主了?”
明易苦笑看着明镜,南田洋子也有些尴尬。
而跟在明镜身后的余春羊却是忍不住咽了咽喉咙,这些人来这里,不会是抓她的吧?
不要啊,她才刚来!
余春羊现在恨恨地看着明易,心想着他是不是把自己的身份说给南田洋子了?
只是下一秒,余春羊就知道自己错了,明易和南田洋子到来,似乎不是为了她。
明易自然也看到了余春羊,虽然有些意外,但现在明易可没兴趣跟余春羊说话。
“大姐,这个家自然还是你做主的,不过今天来这里,我们是有了证据,怀疑明台就是炸毁芙蓉号列车的人,军统或者红党!”
明镜心下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明易,似乎想确定明易是不是在开玩笑。
余春羊听到这消息也是愣了,芙蓉号列车被炸毁的事情,她也是中午被明易逮住后回家才听说的。
当时余春羊还很高兴,毕竟一下死了那么多鬼子,这是十分值得庆祝的事情。
但现在,余春羊麻瓜了,炸毁芙蓉号列车的是明台?
所以明家这格局真的复杂啊。
大姐和明台,一个是红党,一个疑似军统。
明楼、明诚和明易,两个是76号的,一个是特高课的。
一个家,出现了四波势力的人,妥妥的无间道家族啊。
眼看着明镜满腔怒火正在爆发边缘,明易看了眼南田洋子,南田洋子会意,立即上前将一份报告递给了明镜。
“明董事长,这块英纳格手表是八年前于瑞士发布的限量版,当时我师兄...我们明处长买了一共买了三块,其中一块就送给了明台。”
“但是就在今天中午,属于明台这块表出现在了芙蓉号列车的爆炸现场,根据检测,这块表是用于炸药的定时引爆装置。”
“所以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想找明台少爷问个清楚。”
明镜心里咯噔一下,这块表她记得,而且记的很清楚。
上次明台回来的时候还戴在手上,现在到了芙蓉号列车的爆炸现场,明镜用脚后跟都能想到,自己这个弟弟,恐怕真是炸毁列车的人。
原本南田洋子来家里,明镜就觉得没有好事。
现在证据就摆在眼前,明镜一时间有些慌了。
明易也察觉到了明镜有些慌神,思虑了半秒,明易上前一步,看着明镜说道:
“大姐,这件事很重要,必须问清楚,但凡其中有疑点,我们今天都必须将明台带回去调查。”
明镜只觉得呼吸都紧促了一些,看着明易的眼神,明镜为掩饰心底的紧张,连忙回头看向阿香:
“阿香,阿易他们都到了这么久了,没见明台,他去哪了?”
阿香本来就被南田洋子的话说的颇为紧张,现在被明镜这么一问,阿香大脑像是宕机了一般,愣愣地看着明镜说不出话来。
见阿香的神情,明镜也是极为恼火,当然,她恼火的对象是明台。
晚饭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明台不要出门,结果自己只是出去了一趟,明台就不知道上哪去了。
不过转念一想,明镜倒觉得今天明台出去也是好事。
否则估计都等不到自己回来,明台就要被带走了。
“南田课长,你看到了,我也不知道明台去哪了!”
南田洋子微微一笑,看了明易一眼后,这才对着明镜说道:
“没关系,我们不着急,可以慢慢等他回来。”
明镜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点头同意。
芙蓉号列车的事情已经见报,明镜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小鬼子对此很重视,而一旦明台真的解释不清楚,那不用想了,今晚明台肯定要被带走。
即使明镜想救明台,一时间她也想不到办法。
如今,明镜只能寄希望于明易了。
她相信,手足兄弟,明易是不可能不管明台的。
众人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可这次,客厅变得更加沉默,站在明镜身后的阿香,更是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余春羊也是心底紧张的左顾右盼,她在想,今晚这个局要怎么破?
大概过了十分钟,老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来,看着客厅了沉默的众人说道:
“大小姐,小少爷回来了。”
听到这话,明镜不由地攥紧了拳头,坐在她身边的余春羊也抿了抿嘴唇,目光担忧地朝着明易看了眼,随后才转头看向了悠哉悠哉从门口走进来的明台。
刚刚进门,明台还大喊着:
“大姐,今晚你可不能罚我,我刚回来朋友那边新店开业,他们邀请我,我也不能不去啊。”
说着,明台已经走到了客厅这边,当看到一屋子的人时,明台愣住了,表现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当然,这都是明台假装的,明诚提前报了信,他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但回来后,他必须按照三个哥哥设定的剧本走,绝对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哟,这么多人啊,二哥,他们是谁啊?”
明台看了眼坐在茶几前微笑着泡茶的南田洋子,又瞅了瞅坐在明镜身边的余春羊。
见到明台回来,除了明易和南田洋子,其他人更加紧张起来。
现在明台问话,他们也不答,南田洋子将茶杯放到明易身前后,这才施施然站起身,微笑着说道:
“明台少爷,我是特高课课长南田洋子,今天过来有事找你!”
明台诧异地看着南田洋子,目光一转落在了明易身上:
“二哥,特高课找我什么事,或者说二哥你找我做什么?”
明易笑了笑,示意明台先坐下,这才看了眼脸色阴沉的明镜:
“大姐,我就不废话了,直接进入正题。”
明镜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南田洋子坐到了明易身边,两人目光灼灼的盯着明台。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我今天刚回来,应该没犯事吧,你们特高课找我做什么?”
南田洋子依旧保持着笑容,语气平缓地说道:
“明台少爷,八年前你二哥卖给你的英纳格手表,还在你手上吗?”
明台压制着心底的紧张情绪,莫名其妙的看着南田洋子:
“那块手表?哦,想起来了,被偷了。”
明镜嘴角一扯,凤目含怒地盯着明台,余春羊也是屏住呼吸,有些不知道怎么理解明台这句话了。
特么编谎话也要打打草稿吧,你这是张口就来。
南田洋子对此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将之前给明镜看的报告递给了明台:
“你仔细看看。”
明台皱着眉,接过文件后翻看起来。
当看到里面的详细内容后,明台只觉得这一次自己恐怕是跑不掉了。
太详细了,而且证据确凿啊。
单单靠他说一句被偷了,绝对不可能蒙混过去的。
不过很快,明台就冷静了下来。
今天明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的手表是因为赌博的时候欠债太多,所以当了还债。
刚刚他胡诌的那句话,也是为了之后做铺垫。
看完文件,明台惊慌地将文件丢在桌子上,猛地起身后,大声嚷嚷道:
“不可能!这块表我明明......”
说到一半,明台赶忙打住,随后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接着就自己生闷气不说话了。
南田洋子眉头一皱,明易面无表情的喝着茶,倒是明镜,她只觉得其中另有隐情,赶忙逼问道:
“明台,你明明干什么?你倒是说啊,你以为今天是小事吗?你给我解释清楚!”
余春羊好奇地看着明台,总觉得明台的情绪变化太快了,仿佛像是提前演练过一样,衔接间丝滑无比。
不过余春羊也只是这么想想,毕竟看明台那吊儿郎当的形象,余春羊就觉得,他应该不怎么有脑子。
被明镜逼问,明台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就是不说出来。
“你倒是说啊,你把那块表怎么了?你是不是给别人了?”
明易看了眼明镜,大姐,那块表他要是敢给别人,今晚我就直接抓他了!
南田洋子也是诧异地看了眼明镜,只觉得明镜这问话的水平太低了。
就在明台不知所措,眼看着就要被逼问出来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大门口的位置传来。
“他不说我帮他说!”
独特的嗓音,磁性且妩媚,除了汪曼春再没有别人。
汪曼春的突然到来,让明镜颇为诧异。
特别是看着汪曼春走进来时那阴沉地快要滴水的脸色,明镜心里咯噔一下,汪曼春不会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别说明镜惊骇了,就连明台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突然到来的汪曼春。
余春羊看见汪曼春,莫名地往后挪了挪屁股,这女人,气场真强!
南田洋子也诧异地看着汪曼春:
“汪处长?你知道?”
汪曼春面色阴沉地走到客厅,狠狠地瞪了眼明台。
看着她一身米色风衣,头发都没来得及好好打理,看上去就像是刚刚起床一样。
站在客厅里,汪曼春随手将长发盘起,这才看向南田洋子:
“南田课长,他的那块手表,我知道去哪了!”
“而且不仅如此!”
说到第二句的时候,汪曼春的目光落在了明镜身上。
明镜一直在寻思,汪曼春过来恐怕是要落井下石,再加上这说话的语气,妥妥的了。
俩家本就有仇,虽然汪芙蕖死了,但明镜心里还是恨着汪家的所有人。
此时,明镜更不会给汪曼春好脸色。
南田洋子好奇的眨了眨眼睛,瞅了眼明易后,见明易点头,南田洋子才微笑着问道:
“汪处长,你要是知道,还请你说出来,我们也好还明台少爷一个清白。”
听到这话,汪曼春直接笑了起来,笑声有些气愤,且脸色更加难看,目光也变得阴鸷起来:
“清白?哈哈哈!他哪来的清白!”
明台心里已经紧张到不行了,一直回忆着自己跟汪曼春这一年也没有什么交集啊,她是找到更有力的证据了,还是单纯地来陷害他啊?
“曼春姐,你可不能诬陷我啊,特高课那地方,我听说进去就出不来的,曼春姐,你好歹是我嫂子,这么做良心不会痛吗?”
汪曼春愣了一下,看着明台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本来汪曼春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才装出愤怒且似乎被羞辱到情绪,结果明台一句话给她整不会了。
所以,待会她是要说的委婉点呢,还是饶着他一点,毕竟这么懂事的小叔子汪曼春也不舍得下狠手啊!
明易嘴角一扯,这瓜娃子,关键时刻倒会扯关系。
不过明易也不担心,不管明台怎么捧着汪曼春,接下来大姐都会火力全开的。
果不其然,在明台这句话出来的瞬间,明镜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怒目等着明台:
“明台,你说的是什么话?她是嫂子,是你哪个嫂子?我明镜怎么不知道我突然就有了一个弟媳妇?”
说完明台,明镜又看向汪曼春:
“汪大小姐,你今天到我明家是故意找茬的吧,我家明台怎么就不清白了,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缘由来,我明镜也不是吃素的!”
汪曼春闻言一下抛开杂念,心里有些委屈,但还是讥讽地看着明台和明镜:
“自己做的事还不让说了!”
“你问问他在香江的时候都做了什么?”
明镜啊?了一声,有些不解的看着汪曼春,这怎么不是说手表的事情?
南田洋子也是懵逼的看着已经吵起来的汪曼春和明镜,但她们的话,怎么听好像都跟本案无关。
明易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已经完全摸清了白秀珠的套路。
要说之前明易还有些紧张,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
鼻涕泡这样的安排,要是明台还被带走了,那明台就真的是彻头彻尾的猪队友了。
明镜诧异地看向明台,可明台自己也懵逼啊,他在香江做了什么?加入临训班?这种事能说吗?
对了,花边新闻!
想到这,明台震惊地看向了汪曼春。
好家伙,不愧是要成为自己嫂子的女人啊,还没嫁进来就跟我明家站在一起了。
反应过来后,明台俊逸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汪曼春呵呵冷笑,怒目看着明台道:
“哟,还知道脸红呢,你赌博欠债填的担保人是我就算了,你勾搭有夫之妇被当场捉奸了,被送进租界监狱,填的担保人还是我。”
“我就说,一天曼春姐曼春姐的喊着,原来是等在这里坑我呢!”
明镜听完脸色唰的白了下来,并用震惊地目光看着明台,一下子跌坐回了沙发上。
幸好余春羊捞了一把,否则明镜这一下就直接坐地上了。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她都叫明楼把这件事压下来了,汪曼春怎么知道的?
对了,担保人!
明镜一时间气火攻心,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作为吃瓜群众,余春羊也是震惊地一边轻轻拍打明镜背心,一边用看热闹的眼神打量着明台。
她就想不清楚了,明台这家伙,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怎么做事这么离谱?
明家,上海滩金融界领头羊,到哪里都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结果家里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花花公子,简直让人无语啊。
但是,他们说的这些,跟南田洋子谈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余春羊感觉自己的脑瓜子不够用了。
就连站在沙发旁的阿香都惊呆了,魔都这个地方,多少人排着队都想跟明台交往,结果明台居然去勾搭有夫之妇!
南田洋子咽了咽口水,战术后仰地看着汪曼春和明台,自己这次来居然吃了这么大一个瓜。
明易也是咂吧了两下嘴,不得不说,小鼻涕泡的报复心理是真特么强。
她跟汪曼春联合玩的这一手,直接是把明台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啊。
看着完全惊呆的明台,汪曼春也没有理会,而是面色阴沉地望向还想继续吃瓜的南田洋子:
“南田课长,我来的时候你在问明台的手表,这个我知道,就在刚刚,从香江来的电话,先是红星大发赌场的管事来找我催债,随后和昌当铺的经理也来了电话,问我手表还需不需要续期!”
“当时我就莫名其妙,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香江一个叫邱月的女人给我打电话,问我明台什么时候去接她来魔都,我一问才知道,这家伙居然勾搭有夫之妇。”
“我说的这些,南田课长可以派人去调查!”
南田洋子轻咳一声,脸色复杂地看着汪曼春,良久后才将文件递了过去:
“汪处长,你先看看这个。”
汪曼春接过文件,简单地翻看了一下后,更是怒不可遏的瞪了眼明台,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
“好啊你,担保人填我的名字就算了,手表都没了,那边还让人来电话叫汇钱去续期。”
言罢,汪曼春看向明镜:
“明董事长,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弟弟,这就是你说的清白,我问你,他的清白在哪里?”
“在外面好事不干坏事做尽,还挺聪明,不敢写家里的电话,用我的名字去揽事,明董事长,这件事,你们明家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明镜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呆滞地看了眼站在原地面色惨白的明台,随后悻悻说道:
“明台啊明台,我送你去香江读书,你就这么恨吗?你要是不想读,你可以跟我说,你可以回家啊,但你为什么要自甘堕落?”
“阿易,你们把他带走吧,带去特高课,永远不要放他出来了!”
靠在沙发上的明易瞬间坐直身子,连忙看向明镜说道:
“大姐,别生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既然回来了,那以后在大姐的调教下,还是能改过自新的。”
“至于他做的那些混账事,你放心,我会去处理的,保管香江那边不会继续发酵。”
说着,明易看向了陷入沉思的南田洋子:
“课长,关于汪处长说的事情,我们需要确认一下。”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可以肯定,明台的手表是从和昌当铺流出去的,我们或许可以从这里调查一下,说不定能查到什么线索。”
南田洋子点点头,她刚刚就是在考虑这个事情。
虽然仅凭汪曼春的一言之词南田洋子也怎么相信,但事情要真是汪曼春所说的,那么关于芙蓉号列车的案子就又陷入了死胡同。
想到这,南田洋子都觉得心累。
但南田洋子还是祈祷,这件事就如同汪曼春说的那样吧,因为这样一来,明易就不会受到牵连。
“明董事长,我能用一下家里的电话吗?”
南田洋子想要现在就去确认汪曼春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是真的,皆大欢喜,当然,貌似明家后面会鸡飞狗跳。
但要是假的,南田洋子就能直接将明台带走。
明镜没有说话,倒是在明易的示意下,阿香领着南田洋子就去了电话机前。
汪曼春也悄摸摸地坐到了明易身边。
只有明台,现在站在客厅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尴尬到想找个地缝钻了。
明镜现在有些生无可恋地坐在沙发上,要不是客厅里人太多,她绝对要给明台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不过看了眼杵在那的明台,明镜一个眼神杀了过去:
“站的累不累?”
明台诧异地望向明镜,难道大姐心疼他了?
正当明台想说累的时候,明镜神情冰冷,语气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
“累就跪着吧!”
本来想坐回沙发的明台,听到这话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但看着明镜那眼神,明台还是怂了,咚地一下跪在了地上。
明易瞅了一眼,瞧着明台看自己时候撇嘴和瞪眼的动作,明易耸了耸肩,直接回了一个活该的笑容。
汪曼春也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明台,她是算着时间过来的,这个时候,秀珠那边应该已经行动了,加上明楼安排好的背锅侠,此事应万无一失。
坐在明镜身边的余春羊,颇为嫌弃地看了眼明台,心里暗自对比,虽然明易是特高课的狗汉奸,但人品跟明台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至少明易不会去勾搭有夫之妇,也不会自己惹事让一个女人去担责任。
这么想想,余春羊都为汪曼春感到气愤。
明明什么都没做,在家里好好地,结果外面到处都在传她有一个一无是处的弟弟,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明台的名声都那样了,作为担保人的汪曼春能落得好?
要不是身处明家,余春羊都想朝着明台脸上啐一口。
就在南田洋子打电话给香江那边的宪兵队确认情况的时候,76号副主任办公室,明楼十指紧扣,下巴搭在上面,静静等待着明诚回来。
一会后,明诚推门而入,明楼也瞬间坐直身子:
“怎么样了?”
明诚点点头,从得知明台的事情暴露,他还是第一次露出笑容:
“都解决了,香江那边的收尾工作有秀珠在,应该不用担心,你让我联系王天风,他也回应了,会作为手表的持有者背锅。”
听完这话,明楼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如此就好!”
“毕竟是他训练出来的学生,搞出这么大的烂摊子,他不收拾谁收拾?”
没错,明诚找到明台后,就接到了明楼的电话,让明诚联系王天风,把明台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以王天风的能力,他自然会处理好后续的事情。
只要让小鬼子相信,炸毁芙蓉号列车的是他王天风,那明台就可以被摘出来了。
“好了,现在回家,后续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了,估计现在家里面,大姐都要气疯了。”
明诚听完尴尬地笑了笑,这还用想吗?
在得知他们四兄弟,三个都成了汉奸后,明镜就把精力放在了明台身上,打算好好培养。
结果,明镜这边还没开始上手呢,明台一水的花边新闻就直接轰了她个措手不及。
这件事要是只有家里人知道就算了。
但今晚之后,明台恐怕都说不上门当户对的媳妇了。
这么一来,明镜怎么可能不气,恨其不争,还是恨她自己没管好?
此时,明家客厅内,打完电话后南田洋子又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一屋子的人依旧沉默不语。
虽然刚刚汪曼春说出来的消息,大家吃瓜吃的很饱,但也没人敢在这时候继续去讨论此事。
特别是明镜面色阴沉地坐在那,南田洋子感觉,自己多看她一眼就瘆得慌。
别说南田洋子、余春羊这些外人了,此时最害怕的就是明台,他知道,等南田洋子走后,估计一顿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
就连养气功夫最好的明易,都能源源不断的感觉到从明镜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大概过了半小时,明楼和明诚也回来了。
到了家,两人也是表现得十分诧异,明楼赶忙上前:
“大姐,我们回来了。”
明镜没心思说话,冷冷地点点头静默下来。
明楼和明诚对视一眼,各自找了个沙发坐下。
跪在地上的明台一副求助的眼神投来,明楼和明诚立马看向了南田洋子和明易,坚决不跟明台对视。
“南田课长,明台的事情我们也才刚刚听说,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南田洋子看了眼明易,发现明易在那自顾自地看报纸,她也是摇头一笑,缓缓说道:
“目前还在确认消息,不过我觉得明台应该没事。”
明楼和明诚松了口气。
而听到明台没事这四个字,明镜空洞地眼神瞬间亮了一下。
这回,明镜也反应过来了。
刚刚她是真的被明台干的那些窝囊事气到,现在仔细想想,汪曼春到来,似乎是在帮明台。
相比于被特高课抓起来,汪曼春的佐证就是在保明台啊!
这一下明镜有些搞不懂了,汪曼春为什么要帮明台,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又或者,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她几个弟弟搞的鬼?
压下心中的疑惑,明镜看了眼正在自己身边站着发呆的阿香:
“阿香,叫厨房那边准备点宵夜,进门是客,我们明家基本的礼仪还是有的。”
“对了,春羊,你喜欢吃什么,吩咐阿香就好了。”
听到明镜的话语突然变软了,余春羊呆了一下,随后立马摇头:
“我...我随便就好了表姨。”
余春羊这话,瞬间吸引了明楼、明诚和明台的目光。
表姨?
咱家啥时候多了个远房表侄女了?
“大姐,这位是?”
明镜面无表情地看向发问的明楼,拉住余春羊的手说道:
“哦,是我们明家远房的亲戚,因为战乱避祸到魔都,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春羊这丫头来了魔都的。”
“都是亲戚,我自然不可能让她在外面受苦,所以就带回来了。”
明楼眯了眯眼睛,余春羊,他知道啊,这不是海叔当闺女养的那女娃嘛,怎么突然成了自家亲戚了?
虽然心中疑惑,但明楼还是冲着余春羊笑道:
“原来是侄女,欢迎来到明家,以后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余春羊尴尬的笑着点点头,明诚也冲着余春羊笑了笑。
倒是明台,知道自己多了个侄女后,心情大好,主要是明台觉得,余春羊在家的话,说不定大姐就不会收拾他了。
“刚刚光顾着明台的事情了,来,侄女,喊声表舅听听!”
明易似笑非笑看着余春羊,余春羊嘴角一扯,强压着怒火,挤出一抹笑容,声音僵硬的喊道:
“表...舅!”
这仿佛要吃人的声音,明易听完哈哈笑了起来。
明镜则是没好气地白了眼明易:
“阿易,以后都是一家人,春羊脸皮薄,你们几个可不许欺负她!”
明楼、明诚和明台自然是连忙点头。
明镜看了眼,直接望着明台冷哼道:
“你点什么头,你要是有春羊一半懂事,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明台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低下头。
明台知道,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无论他再怎么解释,明镜都不会信了。
心累......
看着又被大姐怼了的明台,明易摇摇头,转而微笑地看着余春羊:
“大姐,我们都做舅舅了,怎么会欺负小侄女呢,是吧,小侄女?”
这一刻,余春羊真的想跳起来给明易一个大鼻兜,她现在都有明镜罩着了,这家伙居然还敢占她便宜。
别人不知道,你明易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是你家亲戚!
虽然心中气极,但余春羊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冲着明易点点头:
“是啊,以后还请二舅多多关照。”
南田洋子听着他们谈话,总觉得里面充斥着火药味,但看着大家笑眯眯的样子,特别是明镜看余春羊那宠溺的眼神,南田洋子又觉得一家人这样似乎也很正常。
要说最懵逼的还是汪曼春,从他们的对话中,以及对明易的了解来看,汪曼春确信,明易跟余春羊绝对认识,而且还很熟。
不然的话,明易是不可能这么跟人说话的。
狐疑地看了眼明易,发现明易又在看报纸,汪曼春皱了皱眉也没有再多管。
就在明家这边静静等待着香江那边的消息时,白秀珠和百合子已经抵达了香江,先找到了一家旅馆。
开好房后,白秀珠洗漱一番便上了床。
百合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这才在沙发上靠着休息。
只不过,在她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白秀珠从床上坐起来,接着翻出了一管迷烟。
释放迷烟后,白秀珠静静等待了三分钟,这才下床走到了百合子身边查探。
确认百合子已经昏迷过去,白秀珠快速换好衣服,出门前又给百合子补了一层debuff。
刚刚到旅馆,白秀珠就告诉百合子,今晚早点睡,明天一大早就去看布料。
而此时,百合子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而白秀珠则是一个人来到了明诚让她去的地方。
漆黑的屋子里,白秀珠刚刚走进去,一个人影便飞速朝她扑来。
黑暗中听觉敏锐的白秀珠先是侧身,随后一招擒拿手扭住了对方的胳膊和手腕,腰马合一奋力一摔,那人便被白秀珠按在了地上。
“你们这打招呼的方式倒也奇怪,偏偏要被揍一顿吗?”
“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浪费,按照纸条上说的,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处理学校、赌场和当铺的事情,我去解决花边新闻的事情。”
黑暗中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让白秀珠将纸条放在了手中。
感觉到身上的压力消失,那人这才快速翻滚逃开,而此时白秀珠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
确认那人已经走了,漆黑的屋子里才亮起了灯。
留着寸发平头,穿着中山装,一撮小胡子打理地极为工整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开关前看着手中的纸条。
这人正是王天风。
从接到明诚的电报开始,他就在这里等着了。
原本王天风还想看看来跟他打配合的是谁,结果刚出手就被对方反制了。
特别是听到对方的声音,王天风只觉得憋屈,挫败感十足。
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还接受过专业的训练,结果连个听声音就知道娇滴滴的女娃给制服了。
对于这件事,王天风只想烂在心里。
看完纸条的内容,王天风抿了抿嘴,眼神慢慢变得冰冷下来。
这次明台犯的错,让王天风很愤怒。
因为明台是他的学生,而且这一次,王天风算是吃了暗亏,但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来。
按照明诚联系他的说法,以及纸条上的内容。
王天风知道,自己不仅要作为炸毁芙蓉号列车的特工被小鬼子盯上,还要接受这些花边新闻是他放出去的说法。
因为只有这样,明台才不会去猜测明楼和明诚的身份,这就是潜伏级别。
王天风不得不背下这两口锅,而且背了锅,嘉奖也是明台小组的,他就单纯是个背锅侠。
但事已至此,王天风也只能配合着去擦屁股。
大发赌场和和昌当铺,他在之前就有了一些安排,现在只有学校那边需要他出面去解决。
毕竟明台是因为这些事才被大学开除的。
在王天风开始行动时,白秀珠也通过金钱的超能力,把明台的花边新闻仔仔细细的安排给了香江最大的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