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不怎么气了,可听了这话,松井差点又没忍住再给这小子一巴掌。
“八嘎!!!要是那么简单,还需要等你回来?!我早就卖出去了!!!”
“现在市面上根本没有人敢卖烟土,想卖出去,就必须离开淞沪地区。”
“但是要突破国军的封锁将烟土都弄出去,你以为是那么简单的吗?”
山下武夫连忙说道:
“总将大人,我是这么想的,财帛动人心,国军的那些军官,谁不想发财?”
“我认为,我们可以改变思路,拿出一部分利益,跟国军的军官合作,一起卖烟土。”
“我们作为上游,提供货,他们作为下游,负责卖。”
松井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倒是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可这样一来,他们就要分出一大笔利益,这对于捉襟见肘的资金漏洞而言,着实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而且,按照山下武夫的话,松井发现,他还是不能第一时间凑够军费。
但这毕竟是一笔细水长流的买卖,松井倒是觉得可以做一做。
将这件事安排给了山下武夫后,松井就回了指挥部,现在人吃马嚼的,资金本就短缺,松井是每天都要亲自过问一遍军部物资的储存情况的。
不当家,真的不知道茶米油盐贵!
离开松井军部后,明易和明楼坐着车,来接他们的是明诚。
路上,明楼和明易坐在后排,明楼望着开车的明诚:
“阿诚,今天李默群那边没动静吗?”
明诚专注地看着前面的道路,听到问话后直接说道:
“没有,从汪大那边回来后,李默群仿佛变了个人,一直缩在76号,今天一整天下来,他一个电话一封电报都没出去过。”
“不过,他今天倒是找了一次陈深,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明楼点点头,略作思考后笑道:
“这事先放一放吧。”
说完,明楼看向了身边的明易:
“阿易,今天你是怎么想的,还有,政治献金你是怎么弄走的,我居然一点破绽都没发现。”
“还有,易容成亚伯的人是谁啊,演技这么好,直到中午我居然都没有发现破绽!”
明易靠着皮座椅,笑呵呵的看着前方说道:
“大哥,每个人都有秘密,你就不能让我保持一点神秘感?”
明楼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他就知道,这种事情明易绝对不可能告诉他的。
不过这次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明易有点秘密无所谓,毕竟是一家人,明楼还是相信明易,不会做出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来。
只是片刻后,明楼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语气也十分郑重的问道:
“阿易,你的秘密我不管,但有一件事你得告诉我,那份文件,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乔治白那些人看到文件封面的时候会失了方寸,要知道,作为派入别国的间谍,一般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他们松懈,甚至破防的。”
明易也没打算隐瞒这件事,因为这事关乎着他后面的计划,也关乎着龙国的切身利益。
整理好思路,明易面色凝重的说道:
“石井部队大哥你是听说过的。”
明楼点点头:
“关东军防疫给水部,部长石井四郎,36年的时候,因为一次疫情临时组建,到现在成立了一年多。”
“这个部队有什么问题吗?”
明易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有问题,有大问题。”
“乔治白这几个人,之前一直活跃在我国的东北地区,一些琐碎的消息自然也是能第一时间知道的。”
“据我调查,乔治白、巴布洛夫都打探过有关石井部队的情报,可是后来不了了之,而且,也因为这件事,加上政治献金的事情,他们才南下的。”
“而石井部队,虽然叫防疫给水部,但他们却是研究细菌武器的秘密部队。”
“当然,这个消息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本着宁杀错不放过,有没有枣先抡一棍的原则,我就决定利用这次的行动试探一下。”
明楼和明诚听完皆是脸色大变。
明诚更是下意识地踩紧了油门,要不是明楼喝止,明诚都快要把车开到墙上去了。
惊出一身冷汗的明诚倒抽凉气,目露惊恐之色的说道:
“细菌武器!国际法明确禁止的东西,他们居然敢这么做!”
明易哀叹一声,靠着座椅闭着眼睛忧心的说道:
“事关重大,所以我决定先来一个打草惊蛇,看看情况,如果是真的,那么很快就会得到作证。”
明楼的思绪也转的很快,听了明易的话后,再结合今天的事情,以及在松井军部时候,明易跟松井说的话,明楼已经大概明白了自己二弟的思路。
“你的意思是,如果石井部队的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份文件出来,内阁那边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如此一来,快速打通南北,将东北、华北一部分、华中地区连成一块就是势在必行之举!”
“否则的话,一旦消息落实,不管是我们党国还是红党,都会不惜一切代价,趁着小鬼子南北不接的机会,一举捣毁这个石井部队!”
“到了那个时候,霓虹要面对的就是整个国际,导致他们压力大增,在各种战略资源的购买上,也会受到国际社会的阻击。”
明易苦笑着点点头:
“没错,到时候内阁一定会支持松井用兵,对南京的战役很可能年底就会开始,这就是佐证。”
“一旦松井的军费问题被解决,就证明了我的猜测,到时候,我估计得亲自去一趟。”
明楼和明诚惊讶的看着明易。
本来他俩就对明易的智慧无比叹服了,现在更是惊为鬼神。
走一步看三步已经不能说明明易的能力了。
明易这简直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人在魔都,手都特么伸到东北去了!
而且这个消息一旦被证实,那明易的功劳可就大了,完全可以用泼天之功来形容。
细菌武器,明楼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就了解过,深知它的残忍和恐怖。
一旦这种武器被用在龙国的战场上......
想到这,明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恐怖,太恐怖了。
一想到细菌武器投入战场,那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阿易,有需要帮助的情况尽管说,我们兄弟之间,为国为民的事情,可从不会拖后腿。”
明易要得就是明楼这句话,有明楼的支持和加入,明易也放心不少。
虽然他总被人说算无遗策,但人嘛,总会有考虑不周的时候。
在明易认识的所有人中,能为自己查缺补漏的,就只有自己大哥和郑耀先了。
就连白秀珠,现在都还没有这个能力。
主要是白秀珠的经验太少,磨砺个三五年,白秀珠绝对是最合适的,但现在,明楼和郑耀先才是第一人选。
不过郑耀先这边明易暂时不考虑,因为还不到摊牌的时候。
这次的行动,明易都觉得破绽很大,等郑耀先反应过来,恐怕就能猜到自己跟他一样,也是红党的人了。
至于自己大哥,明易已经清楚,他红党的身份暴露,只是水到渠成的问题。
明易相信,这次回去后,明楼捋清楚整个行动过程,复盘一遍就能知道,他的弟弟明易,是红党无疑。
聊完这件事,明易想了想笑道:
“对了,内阁那边成立了特勤队,我是队长。”
“特勤队成立是为了肃清魔都的地下党和军统潜伏人员,这件事大哥你注意一下,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大扫除了。”
明楼听完也抛开了石井部队的烦恼,笑着点头道:
“可以,正好我查到了一些泰和商行跟国军军官有烟土交易的一些人,好几个防军的长官都派了代表来魔都,准备跟进这个交易。”
“到时候我会把他们的位置给你。”
明易笑了笑,他就知道,自己大哥绝对能明白他的意图。
没错,明易就是要借着特勤队,铲除这些毒瘤。
到时候再加上庄晓曼的配合,把这出戏演好。
至于石井部队的问题,就让子弹先飞一会。
在内阁那边做出决定之前,明易得扫清这些毒瘤,不然的话,明易真怕到了松井进攻南京的时候,这些家伙扯后腿。
与此同时,魔都老巷子胡同。
明镜谈完通商口税收问题后就直接来到了这里,当然,一起来的还有余春羊。
至于白秀珠,明镜给了她几个
徐德海家中,看到来势汹汹的明镜和余春羊,徐德海也是心虚的满脸苦笑。
“来,喝杯水。”
徐德海给明镜倒了杯茶水,看着明镜依旧冷着脸坐在那,徐德海连忙说道:
“明镜啊,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任务太紧,而且跟你也关系莫逆,我怕告诉了你,到时候你犯错误怎么办?”
还不等明镜开口,像个假小子一样坐在旁边的余春羊便冷笑道:
“海叔,你就说吧,是不是你答应会给大姐时间,是不是你说会把情况跟组织上汇报,是不是你说组织上批复了,可以让大姐尝试一下。”
“可最后呢?”
徐德海也知道自己理亏,但任务就是组织上下达的,他也办法啊。
而且徐德海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组织上都答应的事情,怎么能朝令夕改?
等余春羊说完,明镜这才看着徐德海严肃的说道:
“海叔,不管组织上是怎么决定的,我都希望,以后有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徐德海连连点头,一再保证,之后要是再有这样的情况,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明镜。
得到保证,明镜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好了,抛开这件事不谈,海叔,政治献金的事情完全是南京方面和犹太联合唱的双簧。”
“虽然我不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可以肯定,政治献金属子虚乌有,咱们都被骗了。”
徐德海面色严肃的点点头,这件事纪中原那边已经跟他通了气。
苏楠带出去的情报,同时徐德海也在今天早上就知道明易没死的消息,这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镜了。
“明镜同志,小羊,经过我和老纪的讨论,我们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搞清楚,明易最后在瑞士银行究竟得到了什么情报?”
“还有,今天明易出现在思南公馆酒店,他的身边有一支小队,听说是新组建的,必须弄清楚这支小队的属性,特高课没理由在这种时候,新成立一个小队,还放在了明易身边,咱们必须提高警惕。”
明镜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抿了抿嘴说道:
“我知道了,回去后我会问清楚的。”
“要是没什么事我和小羊就先回了。”
余春羊啊?了一声,心里有些小激动,也有些紧张地看了眼徐德海,随后才问道:
“大姐,任务都结束了,我还要回去?”
余春羊的小心思哪里逃得过徐德海的眼睛,瞧着她归心似箭的模样,徐德海没好气的说道:
“做戏做全套,记住,你现在是明家的远亲,而且明镜身边也缺少帮手,你就继续跟着明镜,一来负责传递情报,二来负责保护好明镜的安全。”
余春羊吐了吐舌头,嘻嘻笑着应了下来。
明镜看着可人的余春羊,心里也十分喜爱。
当晚,明易三兄弟回到家的时候,明镜和余春羊先一步到了,此时她们正在客厅里聊着天,明台也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出门。
不过在回家后,明台还是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于曼丽和郭骑云。
主要是明台想让于曼丽放心,不然一想到去晨光照相馆,面对于曼丽那一张冷冰冰的脸,明台就浑身难受。
看到明易三兄弟回来,明镜赶忙招了招手,让他们到客厅坐下。
“大姐,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还聊天呢?”
明易走到明镜身后,帮她捏着肩膀,笑呵呵的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