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近乎死机的沉睡中苏醒过来，小二没有多想，下意识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只一眼，它就看清了悬在自己头上不远处的，一张灰白色的狰狞面具。
“嘭。”
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小二好不容易要抬起来的头，最终还是无力的砸落到了地上。
后脑勺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也就是厉鬼了，但凡换个人来估计都会肿一个大包。
“又被袭击了吗？”
看着诈尸失败的小二，张千顿时一个弹射起步，站起身来观察着附近的情况。
警觉的视线立马扫向了周围的空间，却没能发现任何异常的蛛丝马迹。
周围的鬼手也在他的操控下躁动起来，不安地在地上四处乱逛，有的甚至踏着地面跃到半空之中，想要扑到某个看不见的身影。
只不过不管是眼睛还是鬼手，都没有任何发现。
甚至连张千自己的感知里也没能感应到其他的东西。
要么是那东西跑得足够快，要么就是它根本就不存在……
看着地面上小二的惨状，张千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
七窍流血，这死状好像有点眼熟？
“在先前用餐时，小二待在黑暗里那么久却没有受到袭击，说明那时候的用餐区还是安全的。”回想着之前的情形，张千若有所思道。
“之后它在我的授意下独自进入了用餐区，虽然有着想要逃跑进用餐区的打算，但在拉出来以后也没有受伤的迹象……”
反倒是自己随着小二进入用餐区后不久，小二就在不知不觉中死机了。
问题果然是出在自己身上吗？
张千试探性地抬起手，指尖却没能触摸到脸颊，而是被一层坚硬地东西拦了下来。
“果然是这东西的影响吗？搞了半天原来我才是这里惟一的威胁。”张千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鬼面这种无差别杀伤的能力确实吓人，甚至不需要自己控制都会自发的袭击那些满足规律的人。
只不过他没想到小二能看到鬼面，才没往那个方面去考虑。
试着沟通真气，张千就想要把脸上的鬼面散去。
然而这一部分真气像是失去了掌控一般，别说是控制了，甚至连感应都没办法做到，简直像是失控了一样。
但说是失控也不太准确，毕竟它们只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张千脸上，没有任何要侵害张千的意思。
“这就是用餐区的影响吗？确实有点诡异。”张千若有所思地检查了一下身体的其他部位，确定没有其他什么变得奇怪的地方。
厉鬼会现形这件事情他倒是知道，但先前看手臂时都没能发现鬼手的踪迹，搞得他还以为自己是个特例，身上的厉鬼不会受到影响。
但是脸上的鬼面并不是真正的实体，仍然只是真气凝聚而成的，具有鬼面灵异力量的虚像。
“毕竟鬼面都已经被我给吞了，就算这鬼餐厅想要单独剥离出来，估计也有点困难吧。”
不过为什么只有鬼面受到了这种影响，手臂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起码现在张千的双手看起来也只是有一点白，还没有到鬼手那种病态的程度。
“这是鬼手太弱了，还是说鬼面具太强了吗？”
摇了摇头将这问题抛到脑后，张千再次向着小二伸出手。
找到了病因，那治疗的难度应该也会直线下降才对。
……
小二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只不过梦的内容不太舒服。
在别人手底下毫无反抗能力的当狗，能舒服就怪了。
毕竟它可不是外面那个废物，能够那样如无其事的给别人当狗。
就算真的要把店长之位让出去，也得做一个有尊严有底线的员工，不能够任由张千呼来喝去。
本以为失去了客人这个身份的约束，自己就能够真刀真枪地和张千那小子干一架。
虽然张千是所谓的驭鬼者，有着额外灵异力量的加持，但小二觉得自己也不差，起码在吃了这么多菜品后力量已经有了显著的提升。
就算不敌，最少也得展现出自己的力量，争取到谈判的资格。
要说不怂那是假的，而拉进双方实力差距的最好方法，那自然就是偷袭了。
所以小二在被张千推进用餐区以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一些期待。
先进入，那就意味着它可以打先手，然后趁张千分神之际一击得手。
可惜小二的计划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毕竟守在洞口侧边的它根本没能等来张千，只等到了一只身躯隐匿在长袍之下的狰狞厉鬼。
它甚至没来得及仔细看看那厉鬼的样子，就已经眼前一花失去了意识。
直到一股有些冰冷的气流出现在身体中，才把小二从沉睡当中惊醒。
可惜一睁眼它就看到了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东西，那只厉鬼居然又把脸伸了过来，再一次将它当场秒杀。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
小二于朦胧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是在呼唤着自己，“快醒醒……”
这是……
不等小二多想，那声音话锋一转接着道，“……再不起来我就让你的脑袋开花。”
被吓了一个激灵的小二不敢耽搁，意识逐渐回归身体，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等它发现不对准备等死时，才发现预想中的袭击并没有出现。
周围的环境不知为何一片漆黑，但是眼眶周围隐隐传来的刺痛又告诉它自己已经苏醒。
“哦？现在才醒过来吗？”张千见小二的身体动了动，也知道这家伙没什么大碍了。
厉鬼的生命力果然顽强，就算小二还不是完整的厉鬼，也能够轻松的吃下好几次袭击而安然无恙。
“张千？”小二语调怪异地问道。
虽然张千没有介绍过自己，但是那个笔记本上的内容小二也看过，自然也就知道了张千的名字。
“不然呢？”
见它没什么大碍，张千就站起身来，看着四周的黑暗问道，“你不是说没有了休息区的隔绝我就能直接离开吗？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