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端真是被他这一句质问砸的满头星星。
错愕了许久，才道；“我又不是你第一个女朋友。”
付斯礼只说：“我不是随便的人。”
姜云端又惊了一下，错愕地打量了他片刻，道：
“你今年都三十了。”
付斯礼只是重复道：“我不是随便的人。”
姜云端的表情是一直懵着的。
两人相对无言的久久沉默。
姜云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付斯礼，分手是你提的。”
付斯礼冷淡道：
“但过错方不是我。”
姜云端：“那你想怎么样？”
付斯礼反问道：“你觉得呢？”
姜云端就有些说不出话。
两人沉默着对视片刻，付斯礼忽的一笑。
“真没意思。”
把姜云端曾经的话还给了她，而后转身就走。
反倒是姜云端愣了下后，皱眉烦躁地喊了句：
“你到底什么意思，把话讲清楚。”
付斯礼却没理会她，直接上了车，开车就走。
姜云端的那张支票掉在地上，被车轮碾过。
实实在在的，彰显着男人的轻蔑。
姜云端沉着脸，也上了车，追在付斯礼后面。
一路跟着他上了高架桥，转了几条街，最后抵达一家婚纱店。
付斯礼下车走出去，姜云端过了五分钟才跟到。
她进店里时，付斯礼已经叫人把婚纱取出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只看了那婚纱一眼，就冷淡道：
“就地销毁吧，反正已经用不上了。”
姜云端进来时先是被塑料模特身上的婚纱惊艳
了下。
接着便听见这样一句。
她脾气也上来了，冷冷地说：
“何必做的这么绝，你迟早会结婚的，留给你下一个太太也不浪费。”
付斯礼平静道：“我能选中共度一生的人，自然是真心珍爱的，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自然会重新找设计师给她量身定做。”
姜云端嘲讽道：“你以为你的真心珍爱很高贵吗？还不是说分就分，经不起一点挫折？”
她曾经，也是被他满眼呵护领着设计婚纱，实实在在珍爱的那个。
付斯礼也不解释，只望着她嘲讽地掀掀嘴角。
“何必呢，姜云端，左右你都不要了，装什么舍不得？”
说着，直接拿了剪刀扔给店里的员工。
“剪碎吧，毁的彻底一点。”
姜云端这时候却是怒从心中起，起身挡在婚纱前面说：
“谁说我不要了？我只是不要你了，衣服我还是要的，我给你支票就是要把它买下来。”
说着，转头看向店内员工：“这婚纱多少钱，我出双倍！”
员工小心地看了眼付斯礼，见他没有抗拒的神色，才轻声道：
“设计费材料费加上改工费，目前已经花了三百二十九万。”
姜云端惊愕，她知道这家高端定制的牌子贵，没想到会这么贵。
主要是付斯礼的家境，并没有到挥金如土的地步。
姜云端无法相信，他竟然会为了她花那么多钱。
但她也很快反应过来，打开手包就拿支票夹。
“我说到做到，双倍的价格
，我把它买下来，以后这件婚纱就属于我，谁都不许动。”
她飞快地写出数字，递到付斯礼面前。
付斯礼不接，姜云端就直接拍在桌子上。
付斯礼的手指揉着太阳穴，沉默了会儿，道：
“买就不必了，反正也是全按照你的喜好做的，你想试就试试看吧。”
姜云端听言也没跟他客气，示意店员拿着婚纱，就转身进了试衣间。
出来的时候，付斯礼还在沙发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云端故意路过他时用力咳了一声，付斯礼才抬起头。
姜云端向来是美的，他从不否认这一点。
根据她的个人气质量身定做的婚纱，更是把她称得高雅华贵，跟公主一般。
付斯礼淡淡地看着，眼睛里有些走神。
姜云端让店员给她拍了几张照，对展现出的效果还算满意。
回头却发现，付斯礼眼神虽然看着她的方向，但并没有聚焦。
她皱了皱眉，不甘心地看他半晌，扭头一转身又走进了换衣室。
付斯礼最不得她欢心的地方，就是他总在不该冷淡的时候都太冷淡了。
姜云端这么一想，又觉得今天实在是很没意思。
她带着情绪进了更衣室，想要把婚纱尽快脱下去。
扯后背拉锁的时候，却没弄好，缠了头发进去。
姜云端一时不察，太过用力，头皮被扯得让她痛呼了一声。
外面很快注意到她的动静，付斯礼过来问：
“怎么了？”
姜云端吸着凉气道：“不要你
管，你去叫个店员过来。”
这会儿却是又来了其他客户，店员都忙碌去了。
付斯礼见她没锁门，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姜云端的样子有些狼狈，眼睛也湿漉漉的，头发跟拉锁缠在一块儿，露着半边肩膀，和一大片后背。
付斯礼立刻伸手过去：“别动，我看看怎么处理。”
姜云端其实不太想让他看见，但他来都来了，她也实在被头皮扯得难受，也不好赶他走。
付斯礼对着拉锁研究了一会儿，手指轻轻碰在拉锁上，他已经尽量避开，但还是免不得要碰到姜云端背上的肌肤，姜云端僵了僵。
付斯礼也没说什么，就着她背对着他的姿势，把她的头发给解开了。
“你试一下，还疼不疼？”
姜云端站起身，感觉果然好了很多。
她的脸色还是挺尴尬的。
安静了会儿，道：“你可以走了。”
付斯礼嗯了声，却没动。
姜云端皱眉，抱着婚纱挡住自己，回头看着他。
付斯礼垂着眼睛，又像是在走神的状态。
就在姜云端都对他十分不满，要开口催促时，他才终于抬眼，声音轻轻的：
“我后悔了，姜云端，我在你这搭上的沉没成本太高了，我不想一无所获。”
他这一句，来的又奇怪又突兀，以至于姜云端半点心理准备没有，被他给惊住了。
付斯礼伸手，帮她整理着裙摆，又理了理她披散的长发。
捧着她的脸，低头凝视她许久，以一种姜云端从
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温柔神色，轻声说：
“婚纱真的很衬你，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把这么漂亮的新娘让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