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看着金晓毅，笑道：“你还不相信？以后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懂了。”
金晓毅没有回应，继续玩游戏。
白启没说话，过了一会，金晓毅忽然问道：“你是警察吗？”
“是。”白启没想到金晓毅会主动说话。
“哦···”金晓毅低下头。
“你还能主动说话啊，不错啊！”
“····”
“又不说话了，没意思。”白启道。
过了半晌，金晓毅一局游戏打完了，看向白启又问了一句：“爸爸···他是坏人吗？”
“这个嘛···”白启想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想骗这个孩子。
“是···”
金晓毅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白启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对待一个孩子也许不能用这么直白的方式。
“你有什么要跟你爸爸说的吗？”
“嗯···我···”
白启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正式审问造假师，因为在这期间，刑警队找到了很多证据，其中就有一个印刷厂。
在厂里的一个废弃厂房里，居然发现了大量制作假证的机器，还有制作印章的机器，这里形成了一条产业链，十分完整，制作出来的各种证件都能以假乱真。
还有一个专门制作假身份证、护照、驾照、通行证等身份证明的小作坊，这个小作坊的幕后操作人也是造假师。
而这些都是通过造假师的手机通话记录发现的。
审讯室里，身材瘦小的造假师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瘦弱的小老头，头发略长，脸上肉不多，却格外立体，看起来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白启和素颜走进去，造假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好！”白启首先来一句招呼。
这次白启想了多种审问方式，都感觉不太能行得通，最后白启决定打破传统审问方式，来一次不一样的审问。
造假师被白启这一句你好问得有点懵逼，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就立刻恢复自然状态。
“你是白启？”
“没错，是我，你叫金三才？”
造假师没回答，平静地看着白启。
“我知道你是暗夜的人！”白启道。
苏颜被白启这句话震惊了，造假师没想到白启会刚开场就这么直白地说了这个问题。
“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应该对我也很了解了，我想知道，有关暗夜的消息。”
“呵呵，你认为我会说吗？”
“你当然不会了，所以我要劝说你说出你知道的事情。”
“我不会说的。”造假师摇头道。
“你现在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有招供才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
“嗯，你说得不错。”造假师点头道，“但是我还是不能说。”.
白启有些好奇问道：“暗夜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保护暗夜？”
造假师没说话。
白启继续道：“或者说是你的老大酉鸡对你很好？”
“你们连我老大都知道了？”造假师惊讶道。
“当然，你们不了解警方到底掌握了你们多少线索。”
造假师笑道：“呵呵，你也不用在这虚张声势，暗夜做事滴水不漏，不可能被警方知道太多。”
“这些不是重点，现在的重点就是你，你如果真心赴死，难道就不替家人考虑吗？”
“呵呵。”造假师摇头苦笑，“家人？”
“对啊！你的家人，你的老婆和儿子。”
“儿子有什么用，长了这么大，都没跟我说过几句话，这样的儿子有什么用？”
“那是你的亲生骨肉，你难道一点也不想给他一个安稳的家吗？”
“唉，我已经失望透顶了。我二十年前有个儿子，我最喜欢他了，可是他却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经过医院检查才知道，是我祖传的心脏病，我这才知道这是一种遗传心脏病，二十岁就一大关，而且属于隔代遗传的概率较大，我没什么事，但是我的孩子得病的几率却很大，我没想到儿子的不幸居然因为我！”
白启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我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过我爸爸，因为，他在我出生没几年就死了，我根本没有印象。我从那次之后，就不想再要孩子了，后来，我跟我老婆离婚，我也离开了香港，在大陆生活。”
造假师说着自己的过往。
“后来遇到的姜雅莉，我利用手里的钱，把她追到手，成了我包养的情人，我没想要结婚，更是没想要生孩子。”
“给我一支烟吧。”造假师道。
白启把烟递给造假师，给他点上。
造假师吸了一口烟，继续道：“可是没想到姜雅莉却瞒着我偷偷生下了这个孩子。我很生气，可是没想到我带孩子去医院检查，却发现，他没有遗传上心脏病，我很激动，这是一个很小的概率。”
“我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这个儿子就是我的全部了。可是没想到这个儿子，虽然没有心脏病，却有一个新的毛病，那就是孤独症。从来都不爱跟我说话，当然也不跟别人说话。就是自己在玩，我使尽了各种方法，也无济于事。”
造假师又吸了一口烟，眼神充满了绝望：“我感觉老天在跟我作对一般，他不想让我有一个健康的后代，这就是对我家族的诅咒！”
白启道：“可是你的儿子对你的努力都看在眼里呢，他很感激你！”
“他？呵呵，怎么可能，他的眼里只有游戏，哪天把眼睛玩瞎了就得了。”造假师不屑道。
“你不相信？”白启道。
造假师看向白启，等待他的下文。
白启拿出手机，给造假师播放了一段视频，那是白启之前去找金晓毅聊天时偷拍的。
视频里，金晓毅玩着游戏，忽然问道：“爸爸···他是坏人吗？”
“这个嘛···”白启的声音犹豫了，最终道：“是···”
金晓毅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白启问道：“你有什么要跟你爸爸说的吗？”
“嗯···我···”
“我想···跟爸爸说···让他···做个···好人···”金晓毅说一句话要等好久，都是一个词一个词地蹦出来。
“我···我···不想···离开他···”金晓毅说到这里，泪水从眼中流出。
造假师看着视频，眼里也控制不住地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