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提议,让宗教司参加这次议事。”
谢芳演皱着眉头说话,现在的情况是……坚决不能等了。
等就是等着自溃,等死。
在座的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是傻子,崔红妆做什么最好?管理宗教收拾白莲教是啥样咱不知道,让她去做斗将绝对合格。
张飞、赵云、关羽、典韦,当然还有千古第一斗将吕布,崔红妆适合往这方面靠拢。
而且此时正当时,不怕你刘豫不战,你不战,正好提升我军士气。
李大正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有些抹不开面皮……这么多大好男儿在这呢。
却要指望一个女孩去斗将。
谢芳演一眼就扫出长官犯了什么病,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了,苦口婆心的劝,“李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每过一天,士兵的精气神愈压抑,起了乱子,我们谁都跑不了。”
跑是不能跑的,依照李大正的性子,势必死战。
张用嗤笑一声起身,“我去找崔司正。”说完起身就走出帅帐,丝毫不顾李大正的愕然。
想让张用服李大正,那是不可能的,不出意外,这辈子都不能了,他不能接受半年前的一个流民,在家种庄稼的泥腿子,转眼成了都统制李帅,嚯,比宗泽手下所有统制都大,真特么胡闹。
苗傅是初来乍到,不了解实际情况,此时心头也是忐忑,龙亭区的兵都慌了,何况他手底下没经过战阵的老兵。
过了一会儿,崔红妆撩开帘子大步走了进来,张用在她身后,舔着笑脸,身子微微鞠躬,其神态不像是一个带兵将领,更像是一个讨好夫人的丈夫。
军营内,他对李大正都没有这样敬重。
崔红妆对大家拱拱手,算是行礼,然后张嘴就说,“我可以辕门射戟,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李大正反应还挺快,马上拒绝,“借兵是不可能的,士兵的精气神都不是很好,你再拖一群士兵去宗教司,说不得马上就生了乱子。”
他可不是张用,不能拿这件事开玩笑,当初说好的是东齐俘虏,那就坚决不能从本部调人马进宗教司,此刻军中规矩乱了,会立马见效。
崔红妆也不傻,摆手说道,“不要那么多,总之不能让我光杆吧,你们一家出一百人,我数数哈,一个两个三个……一共是八百。”
张用举手,“我出二百。”
没想到崔红妆居然阻止了他,笑吟吟的说,“我要骑兵,哈,你们以为我要带着八百步兵穿梭战场抬伤兵吗?我也看出来了,我们这次要么不能胜,要败就败个大的,那时候千八百人都跟着跑路了,还抬什么伤兵。”
谢芳演在桌子底下踹李大正,示意答应她。
能不能破局不敢说,至少要试一下。
大家都去看李都统制,一百骑兵还是能拿出来的,就算战后不还也不打紧,最好能把眼前的关口度过去。
李大正缓缓的点点头。
张用哈了一声,以拳击打手掌,对崔红妆讨好道,“崔司正,你先去我那里挑选,绝对是敢战之士,你一个命令,对面是刀山也敢骑马冲。”
崔红妆环视每个将领,缓缓的说,“我就要敢战的八百之士,你们回去说,八百男儿随我一个女子去对面辕门射戟,问他们……敢不敢去。”
骑兵的待遇双倍还高于步兵,相对来讲敢战的确实不少,各部长官回去一说,不能说踊跃吧,也是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之态,纷纷打听崔红妆是谁,这是怎么个情况,是不是和戴旅那样,新成立一支劲旅。
崔红妆单人匹马,手中握住一把钢戟,那是张用在苗傅那里掏遍了才找到这么一根长戟。
断断续续的在她面前聚齐了千八百骑兵。
崔红妆座下是一匹枣红马,不算太健硕,却也有一丝宝马神韵,至少能感知到肃杀之气,面前聚集的兵马越多,枣红马的两只前蹄开始不停的扒地。
崔红妆举起手中长戟,高声喝,“停止入伍,就眼前这些爷们了,随我往东齐辕门射戟,敢不敢去?”
“有何不敢?”
“同去同去。”
“敢去,敢去。”
……
一共八部,来了近千人,回答的乱七八糟,没有一点齐肃严整之气势,不过也让周围的士兵看了热闹,一改早上的萎靡不振,当时就围着这千把人谈论起来,士气从低迷中短暂走出。
红妆也不介意嘿然笑道,“你们谁知道辕门射戟的故事?”
大家面面相觑,还真就不知,这个年代读史的人太少了,也没有三国演义可以看,说书的也没有传承录入这则事迹。
红妆扬声道,“汉末三国时,刘备军队与袁术军正要激起一场战争时,吕布得知后,请刘备与上将纪灵说,刘备乃吾之弟,不可打,袁术乃吾之同盟不可打,如果我能在百步之内射中我方天画戟的话,你们就此罢战。刘备与纪灵都同意了。结果,吕布真的射中了,就这样,吕布让一场战争结束了。”
包括八部将领,都被红妆话里的意思绕迷了……你意思是让刘豫退兵呗。
你想让刘豫退兵,止干戈,你知不知道,宗泽、岳飞早晚会北伐……
北伐!
从靖康开始至今,已经成为他们的梦魇。
北伐,至死不悔!
届时,你该怎样面对刘豫?
女人,果然不适合征战沙场。
懂得其中弯弯绕的士兵并不多,可是,经此,很多军士对红妆已经产生一些敬佩心理,一来史书记载吕布事迹她能知晓,二来……三方接近二十万人看着,不是谁都敢做这样的事情的。
“随我来。”
崔红妆一声厉喝,调转马头往营门外驰去,身后八百骑兵相互呼啸传递心境,然后紧紧跟随其后。
这一去,崔红妆就要让二十万男儿看看,沙场……我来了。
张用当时就迷了,眼中射出的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敬佩。
只见他对手下喝,“架梯子,我要上寨墙。”
寨墙即女墙,供士兵巡逻观测射箭用的,比不上城墙,倒也算坚韧实用。
此时上寨墙观测最适合不过了,于是诸将纷纷来到北面寨墙下,就连李大正都上去了。
当然,他把戴旅留下了,备马备战……斗将斗不了,连接应都不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