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只要柳先生能治好老爹，我虞老二从今往后就给他当牛做马！”
虞万海看着这个不着调的弟弟，默默地摇了摇头。
指望不了。
随即，他想起了柳斌进去之前的话，忍不住犯嘀咕。
要不，私底下找个时间；
请柳先生出手调一调？
……
比起走廊外略显嘈杂和浮躁的人心，病房里一片宁静平和。
除了整洁的床单和刺鼻的消毒水味儿之外，连仪器的杂音都被压到了最低。
乍一看这里似乎并不是病房，而是某个让人感觉到闲适的普通套房。
柳斌刚推门进来就看到虞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冲自己招手。
“咳咳，柳先生，事出突然，还要麻烦你大老远跑一趟。”
“刚才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让你见笑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虞老爷子猛地咳嗽了几声，原本红润地脸色迅速变的惨白。
柳斌眉头一皱，沉声道。
“虞老，你这是动气了吧。”
“什么事值得你连医嘱都忘了。”
上次给虞老爷子调养之后，有灵气入体，加上这位本身有些底子，应该不至于恶化成这样才对。
除非短时间内受到了刺激，怒火攻心之下，让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照理说，虞老爷子这个身份层次的人，不至于随意动怒，更不会犯这种不该犯的错误。
虞老爷子摆摆手。
“这事日后再说，要是我撑不住，也就没必要把柳先生卷进来，平白受这无妄之灾了。”
“柳先生，我还剩多少时间？”
虞老爷子提起自己的寿命时，神色自然，没有半点慌乱和恐惧。
可能老爷子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在考虑身后事。
面对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这种平静装是装不出来的。
饶是柳斌，也忍不住生出一丝敬佩。
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坐在床边，抬手摁在虞老爷子干枯粗糙没什么弹性的手腕上。
随着一丝灵气从柳斌指尖渡过去，虞老爷子的脸上有了血色，前者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虞老爷子已经油尽灯枯，我现在也无力回天。”
“强行支撑的话，最多只能撑三到五天。”
柳斌说的都是实话，他现在还没堪破筑基，系统那边搞不到丹方炼丹救人这事就无从谈起。
就算柳斌愿意大出血，拿出三玄晶给虞老爷子续命，他也承受不住药力。
哪怕只是米粒大小的三玄晶，药性也实在太狂暴，必须炼制成丹稀释药性才能勉强让虞老爷子服用。
眼下这条件，显然不允许柳斌这么做。
虞老爷子微微颔首，恢复了一些力气。
“三五天，时间有些太短了。”
“不过也已经足够。”
“柳先生不必再用渡气传功之法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平白浪费力气。”
说着，虞老想要抓起手边的水杯，却够不到，还是柳斌将水杯递过去他才用吸管抿了一点水。
“柳先生，老头子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婉婷和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
“我走后，可否劳烦柳先生照看一二？”
虞家这等庞然大物一旦没了定海神针，必然会引起群狼环伺。
面对一大块鲜美的肥肉，谁都想来咬上一口。
那时候虞万海或许还能支撑，虞老二和虞婉婷可就差的远了。
这种争夺之中，虞老二叔侄二人连自保都勉强的很。
柳斌见虞老爷子已经开始准备托付后事，思索了一阵，突然眼前一亮开口打断道。
“虞老爷子这些事还是你亲力亲为比较好。”
虞老爷子愣了一下，陡然看向柳斌，脸上带着几分惊疑不定。
柳斌也没卖关子，继续道。
“我说现在在这里没办法，可不是说此事真的没有办法了。”
虞老爷子原本略显浑浊的眸子突然迸发出两道精芒，陡然坐起身子，抓住了柳斌的手。
“柳先生，此话当真？”
能活谁想死？
尤其是虞老爷子这个位置的人，没安排的事情太多太多。
看淡生死是一回事，这不等于没有求生的欲望。
柳斌正色道。
“当真。”
“不过，我这救命的法子，可能要冒点风险。”
“虞老爷子未必同意。”
虞老一愣，意识到自己失态，压下心头的震惊，松开柳斌的手腕。
“柳先生要是有办法，一些微末的代价不算什么。”
“只要不违背国法大义，我必当竭尽全力。”
要是别人开口说这些，虞老爷子未必会信。
唯独柳斌不同。
上次为了救虞老的命，柳斌渡气传功，以至于大好前途全部折损在他身上。
虞老爷子自然不会对柳斌有半点猜疑，否则后者也进不到这个病房里。
只是没想到，柳斌真的有办法！
柳斌这边的想法就更简单了。
对于虞老这种做出过重大贡献，又能恪守本心的老人，柳斌还是愿意出手帮一把的。
要是有虞老在，柳斌想要做的许多事都会方便很多。
万一这位真的倒了，远的不说，就说现在，除了虞婉婷之外谁来搞事，谁来帮自己亏钱？
那可都是修仙进度！
柳斌开口道。
“倒也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事，只是需要找一处宝地静养一个半月。”
“期间不能跟外人接触，需要断绝一切联系。”
“宝地我这里倒是有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虞老这边要做好准备。”
一开始柳斌只想着用丹药和灵气救人，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
三玄晶的药性太过狂暴，那诞生三玄晶的宝地总归可以稳住虞老的伤势了。
三玄晶的诞生就证明，哪怕现在天地灵气稀薄，也有类似诞生三玄晶的地方。
只要找一处天地灵气足够浓郁的宝地，以柳斌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制造出适合虞老静养的小型洞天福地。
柳斌正好就知道有这么一个适合使用的地方。
静养？
隔绝一个半月联系？
虞老爷子瞳孔放大，被震得不轻。
随即他回过神后，想都没想，直接点头答应。
比起丢掉性命这点代价，根本就不算代价。
“柳先生，感激的话老头子就不客套了。”
“若是老夫能侥幸保住性命，江南虞家便欠了柳先生一个天大的人情。”
这位柳先生只怕不简单！
原以为这位是寻常宗师，虞老爷子还存着拉拢的心思。
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要高攀了。
柳斌摆摆手，提醒道。
“这次静养虞老爷子还是提前做好准备。”
“一旦闭关只能带两个人，这两人最好是一男一女。”
“人选务必可靠。”
虞老爷子一听这话，正色道。
“先生放心。”
“这件事虞某现在就去安排妥当。”
“法不传六耳，这个规矩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