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一片死寂，胡乘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胡灵儿面色惨然，咬的嘴唇出血。
父女二人谁都没想到，今天会被拒绝的如此干脆。
尤其是胡灵儿，她自认对柳斌有了足够的了解，才敢于迈出这一步，觉得软硬兼施之下后者愿意点头答应。
又能抱得美人归，还能得到瀚海地产的支持，不论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地好事。
胡乘风脸色铁青，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气得手都在抖。
“既然柳总这么自信，那我便看看你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滔天巨浪！”
其实说到底，胡乘风这种瀚海市的老牌商业巨鳄，又是搞房地产的龙头，心里只觉得柳斌还算不错，却从未放在同一个层面。
不论是说话，还是出发点，都是以高高在上地俯视角度出发，压根没考虑过柳斌的感受和反应。
不是胡乘风没去考虑，也不是他蠢。
只是没必要。
这就像一个在某个行业深耕多年的大佬，身价丰厚经验老道，又有关系和人脉作支撑，怎么看得起一个小年轻？
哪怕这个小年轻投资的手笔大也认识些人脉，在胡乘风看来充其量也就是个暴发户罢了。
遑论现在柳斌的靠山已经摇摇欲坠？
柳斌面对胡乘风近乎宣战的话，无动于衷，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不送。”
胡乘风愤然起身，拉着失魂落魄的胡灵儿转身就走。
王萌萌见状想要阻拦，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出什么。
她为柳斌拒绝胡灵儿的事暗自高兴，同时也担忧不已，甚至有些惶恐。
双方决裂，这就等于结了死仇。
“老板，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要不找个时间请胡先生父女吃顿饭？”
柳斌没回头，招了招手让王萌萌过来，随后在她地额头上弹了一下。
见王萌萌吃痛，柳斌问道。
“然后呢？请他吃饭，低三下四就能避免争斗？”
“你以为胡乘风真是跟着胡灵儿胡闹，脑袋一热就跑来提亲的？”
王萌萌捂着额头，委屈巴巴地想了又想，最后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事出突然，王萌萌根本想不到胡乘风突然做这件事是为什么。
柳斌叹了口气，提醒道。
“你如果想打败一个人，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了解对方，首先就是了解对方，摸清楚他的底才好动手。”
王萌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掏出小本本正在写写画画，突然抬起头。
“老板，你的意思是，不论今天怎么做，胡乘风都要对我们动手？”
柳斌点点头，这事除非他答应联姻否则本来就没第二条路可选，就算谈崩了胡乘风也没损失，借机逼一逼柳斌看看他有没有底牌。
“瀚海市就这么大，我们赚钱自然就会有人少赚。”
“哪怕现在公司没有盈利太多，规模摆在这胡乘风这种坐地虎自然要将威胁扼杀在萌芽里，况且我们还是外来户。”
“刚才对你施压、提亲还有把李耀阳交给我，这些都是障眼法，胡乘风真正想做的是想看看我还有没有其他底牌。”
说到底就是这么回事，你动了别人的蛋糕，自然会遭到针对。
之前没人敢站出来做这事，不过是因为虞家罢了。
现在看样子，胡乘风他们应该也收到了虞家暂时封闭的消息。
回想最近的事情，不论是校友会，还是虞老二被人做局，甚至从李杉来公司打砸时，恐怕就有人在试探。
等了这么久，虞家没有太多反应，就足以证明许多人心里的想法。
没有虞家支撑，在大家眼里，柳斌就等于小儿持金过闹市，现成的肥肉谁不想来咬一口？
王萌萌抿着嘴，问道。
“老板，那怎么办？”
“公司现在才刚刚起步，我们现在赢不了的。”
柳斌笑了笑，随口说。
“他要打，那就打！”
“我们奉陪到底。”
“要是连打的勇气都没有，那可就真输了。”
“放手去做，有我给你撑着呢，怕什么。”
他这个仙是白修的？
正常手段搞不定，那就直接掀桌子呗，想要收拾这帮人还不简单。
柳斌没急着动手，不过是还等着看看能不能趁机涨一波修仙值，否则这些人的下场比蒂托好不到哪去。
王萌萌看着柳斌，用力点点头。
“我明白了。”
就算真的出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帮上忙的。
一直以来王萌萌对公司尽心尽力，就是想要证明自己，摆脱束缚，可事情真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她也愿意尽一份力。
……
瀚海投资楼下，胡乘风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女儿皱起了眉头。
“这小子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还算有几分城府。”
“不过跟我玩高深莫测这一套，他还嫩了点。”
“看不出问题，本身可就是最大的问题。”
胡灵儿完全没进去自己父亲说什么，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句。
直到二人坐上车，胡乘风沉声喝道。
“胡灵儿！”
胡灵儿吓得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
“爸，怎么了？”
胡乘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沉声说。
“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没有？”
“不就是个男人么，没了就没了再找一个就是。”
“你这个样子，我还怎么放心地把瀚海地产交给你？”
胡灵儿低下头，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根本接受不了。
等了片刻之后，胡灵儿才猛然抬头，想起自己父亲之前说的话。
“爸，你的意思是，今天你在试探柳斌？”
“那联姻的事……”
胡乘风笑了笑，在自己女儿震惊地眼神中接过话头。
“没错，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这事能办成。”
“我胡乘风的千金，就算是嫁人也是别人求到我们头上，什么时候轮到我们主动去找人联姻？”
胡灵儿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满脸震惊。
她没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胡乘风都能用来当成一场试探、一场谈判！
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大哥宁愿离家进入部队十年也不愿意回来。
在胡乘风眼里，感情永远不如金钱和家产的分量重。
接下来胡乘风的话让胡灵儿的心沉入谷底。
“今天你那个不成器的大哥回来，我们一起去接他，正好他在东海战区混出了一点模样，这次能帮上忙。”
胡灵儿一想到自己父亲和柳斌站在对立面，就忍不住问道。
“爸，大哥才刚回来，就算要对瀚海投资下手，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她心尖一颤，大概猜出了胡乘风的想法，身子狠狠一颤。
胡乘风混迹商场这么多年，除了所有商场的手段早已烂熟于心，这次还留了一手，直接用胡灵儿大哥在战区的影响力压人。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胡乘风没有丝毫留手，甚至还用上了最保险的手段。
柳斌哪怕最后搬出了虞家人，凭借胡灵儿大哥在东海战区的影响力，他也未必能赢啊。
胡乘风眼神冰冷，转头瞥了一眼旁边熠熠生辉地大厦。
“既然已经是敌人，那就必须用所有人脉、关系、手段尽快铲除。”
“商场如战场，既然上了战场，那就是要分生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