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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大文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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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爱吃鱼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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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间电闪雷鸣,狂风呼啸,湛蓝的夜空中,一团团巨大的乌云在翻滚。 而那轮大日,依旧高悬在天空之中,偶尔有几朵黑云,遮蔽了阳光。 陈羡之在养鸡场里,正在跟两个养鸡场的工作人员交流,进行相关的指示,却被这该死的天气打断。 事实上,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就是其他的飞禽走兽,原本还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现在却开始四散奔逃。 在北京,像这样晴朗的天空,阴云密布,雷声隆隆,狂风大作的景象,是很少见的。 陈羡之抬起头来,只见一片黑云从他的头顶飘了过来,但它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在空中不停地旋转着,像是在咆哮,又像是在宣泄着自己的情绪。一股狂风吹来,将他推得越来越远。 但,这个被推开了,那个被推开了。 不仅如此,一团团乌云越来越近,似乎有一只只黑色的妖魔在扇动翅膀,遮天蔽日,遮天蔽日,宛如黑夜降临。 陈羡之忍不住一阵恶寒。 赶紧让人把这些鸡鸭放入围栏内的鸟笼。 就在这时,天空中再次响起了一声沉闷的雷鸣,这一次的轰鸣声更加的震耳欲聋,紧接着,豆大的雨水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鸡鸭们也都慌了神…… 风声,雨声,雷声,震耳欲聋。 “报主人!”恭敬地行礼。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侍卫从外面冲了进来。他没心思去管外面的雨水,也没心思去管外面的狂风。 “什么事?”问。 门子禀道:“有个奇怪的人站在外面,像是个又饿又饿的人,不肯说出自己的目的,也不肯报上自己的姓名。” 陈羡之扬起了手臂:“我们这里有个规定,未经注册不得入内。” “我们也是这样告诉他的,但他就是不肯,非要进去,非要去找师父。” 看着侍者的表情和声音,似乎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陈羡之说道:“你先躲一躲。” “谢谢先生。”房门打开。 “他多大岁数了?” “他看上去五六十岁了,是个很好的老人,我们不能用强,因为我们的主人已经下了死命令。” “有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有,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说想见师尊一面。” 陈羡之连忙在脑子里搜寻起来:“五十六,精神失常,糟老头?”连姓名都不愿意透露…… 他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到底是什么人? 风雨依旧,日头依旧不肯出来。 “一会儿下完雨,我再去找找。” “好的,我这就走。” “这样的大雨,我们要如何才能通过?我陪你一起去。” 陈羡之关上了房门,看着他勤勤恳恳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属下张玉,见过大人。”张玉回道,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不是最鲜嫩的那种,是最好的那种,我父母告诉我,我最爱吃的就是鱼汤,我就叫它鱼。” “怎么样?”陈羡之再一次问道。 既然还在下雨,那就说说话,消磨时间吧。 “我爱吃鱼。”道。这是张玉和陈羡之这还是头一次见面,显得有些兴奋和谨慎,说话的时候,他的嘴角还带着一抹微笑。 “你也是水军?”这句话问的很有道理,因为大部分人都是水军。 “所以呢?” “他是我们教中的一位教官,平日里也会教导一些喜欢玩这种把戏的人。” “哦?”陈羡之眸光微闪,“看来你的实力很强是吗?” “还行吧!张玉谦虚地道,“与您相比,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谁在管守卫的日常修炼?”陈羡之从来没有插手过,毕竟黄飞才是真正的掌控者。 一共有十多个守卫,再加上其他地方和酒楼,一共有三十多个守卫,他们都是早晚锻炼的。 尽管没有锦衣卫那么辛苦,那么辛苦。 但守卫就是守卫,必须要有守卫的能力,并且要有良好的心态,不能一天到晚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还有,如果有小混混来捣乱,他也要应付。 因此,运动是必须的。 “我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张玉一脸骄傲的说道。 “张玉,很好,他的名字我记得,他虽然是个吃货,但也是个不错的教练。” “多谢师尊。事实上,如我一般的水军弟兄,也有不少,个个都渴望着能够为主子效力。” “怎么会这样?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张玉连忙摇了摇头,说:“我们都很清楚,要不是师父,我们早就死了。” 黄飞对黄小龙说了很多遍。 不过,这是陈羡之头一次听到曾经的黄天道弟子在自己面前讲述,又充满了忠心,心中难免有些兴奋。 这意味着他们是感激的。 但陈羡之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自己的立场,不想把这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每当黄飞问起,他都会回答: “不是我救了你,是你以前的老大,少芳。正是因为他的牺牲,才让你们有了如今的安宁。” 张玉沉吟片刻,回答道:“这一点,我们可以肯定,若非上一任的大头领,师尊未必会让黄头领取代上一任的黄天道。但换了别人,继承了黄天道,就会有杀身之祸。” 两人聊着天。 风平浪静。 雨势渐渐减弱。 “那就去看一看。”陈羡之迫不及待地要见一见那个神经病老人。 他们来到了“天堂人间”的大门前。 张玉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很是狼狈的老人说道。 男人在门外走来走去,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愿意签字,自然是不会被放进去的。 说完,陈羡之离开。 他上前一步,问道:“你要找哪位?” 男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沉声道:“我要见陈少保。” “我就是。”淡淡的回答道。 “啊?”愣了一下。来人一怔,上下看了看陈羡之,惊讶道,“长得这么好看,原来是陈少保。” “你是谁?”淡淡的问道。 他似乎很小心,凑到陈羡之身边,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道:“我乃泰州门派的何心隐。” 陈羡之在听到“何心隐”这个名字的时候,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明明只是一句话,但就像是一道闪电劈在了他的脑袋上。 “何心隐!”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他和蓝道行一起,指责严嵩,把他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拖下来;还有,何心隐,为了扩大学校的影响力,和少方勾结,想要让高拱卷土重来。 这不是传说中的人物么?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身材瘦削,面容枯槁,脖子上满是皱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 “你是谁?”淡淡的问道。 陈羡之看完之后,忍不住再次问道。 太可疑了! “泰州之人,为何要遮遮掩掩?” 这一次,他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但在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并不含糊。 “您不是要周游列国么?他来北京做什么?非要找我做什么?我们以前好像没见过吧?” 陈羡之一口气说了好几遍。 “这个地方不太好,我们到里面谈吧?” “进哪儿?”眉梢一挑,问道。 “水公子,你可真会开玩笑!我现在这么狼狈,都跑到你家来了,不进去还能去哪里?” “但在我看来,你很危险。” 何心隐愕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羡之:“怎么会?这消息都传到北京去了?” “此话怎讲?” “你的意思是?”何心隐没有回答。 “你干过的那些大事儿,似乎都挺凶险的。不管是弹劾严嵩,还是力挺高拱,又或者是开设私塾,招收弟子,游历天下,都与当今宰相的治国之道相悖,或者说,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何心隐顿时蔫了,支支吾吾地道:“这么说,水公子是不打算见我啦?” “不知阁下来此,所为何事?” “在下性命攸关,特来投奔。”何心隐语气郑重,但依然压低了嗓音,仅有陈羡之能听到。 “性命攸关?” “什么人?” “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听说你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想必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何心隐听着陈羡之的质问,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应该把我留在外面说话,这不是对我不敬吗? 饶是如此,陈羡之还是思索了一阵,觉得何心隐就像是个麻烦: 拿着,烫着; 如果拒绝,对方是特意前来,那就说明,对方对自己很有好感,自己若是拒绝,未免太不厚道了。 何心隐见到陈羡迟疑,果断转过身,长叹一声,但这一声长叹,却带着一丝傲然:“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竟然相信了别人的话!” 陈羡之:“等会儿!” 但何心隐却是头也不回,依旧慢悠悠地走着。 “这位前辈,你来的这么突然,能不能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你可不是一般人。你之所以不愿意在门口报出自己的姓名,就是因为你对此心知肚明。”陈羡之上前一步,实话实说。 何心隐止住了身形,却不去望陈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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