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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尾巴变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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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断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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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大沸腾了。 自校园论坛创建以来,以豪车、包养为主题的爆料贴屡见不鲜,其中不乏诬蔑,最后多以澄清、道歉告终。 这一次,史无前例地大动真格。 并且是学校出面,整顿歪风邪气,惩戒诽谤之流。 “教书育人之地,不容脑补造谣之风,与其尔等进入社会接受挨打,不如就此回炉重造,提升思想道德基础与法律休养。” 公告一出,哀嚎声几乎盖过欢呼声。 因为被罚重修思想道德基础与法律休养的同学不在少数,而且他们哭得好大声,一人赛过百人。尤其是大四学生,毕业在即,突然被罚重修大一公共课,怎一个悲惨了得? 但没有人同情他们。 毕竟,惩罚的背后流淌着无辜者鲜活的血液,甚至可以说生命。 大家不约而同地记住了一个名字——余穗。 事情已经查清,她是被冤枉的,所谓的豪车、暧昧、包养,是巧合之下形成的假象。 从有嘴难辨到缄默不言,余穗遭受了一年多的谩骂和白眼,再一次发声,是因为看到了拥有同样遭遇的小元。 也许是不想小元成为第二个自己。 也许是沉默虽久,却仍然想为自己伸张正义。 她站了出来,发帖质问。 “你们自认火眼金睛,窥探一点便知真相、全貌;你们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七嘴八舌将无辜者摁入泥淖。何时做个人?” 一段话,引起群嘲。 面对大量的人身攻击,她崩溃了。 割腕自杀。 多么刚烈狠绝的反抗。 细究之下,又有一丝动人的温柔,因为她的出发点,她想要维护的,不止有自己,还有遭受诬蔑、不公的同类。 公众视线基本聚焦在了余穗身上。 偶尔会有人感叹小元运气好。 也有人纳闷,为什么校领导如此重视此次事件?但惨痛的例子近在眼前,也是不敢再乱猜瞎说。 校园论坛置顶的爆贴,一个是犯错者的道歉,一个是处罚公告。 汤蓓蓓一边看帖一边笑:“这个ID我记得,这个我眼熟,这个也是……哈哈哈哈,报应不爽!小元,基本都是黑过你,但被我狠狠怼过的人,想不到帖子删了还能找出来,学校此番很有诚意。” 乔冬妍说:“我们都该感谢余穗,恶人得到惩治,是她用血用命博来的,她是英雄,是拔除歪风邪气的先锋!” “余穗很勇敢,希望她早日康复。” 关兮宁感叹,“求真、务学才是校园应有的风气,经过这次教训,以后大概没有同学敢再胡编乱造诽谤人了。” 三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唯独阮婳闷不吭声。 她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担忧。 因为余穗,因为谢石霖。 这两人,一个住院拒绝探望;一个又不理她了。 发出的消息等不到回应。 她试着打电话。 提示关机。 好不容易等到开机,却是助理接听:“阮小姐,谢总目前正在忙,得空给你回电。” 语气依旧是那么地波澜不惊,礼貌疏离。 但“得空回电”似乎比“请稍后再拨”强了一丢丢。 阮婳抓住一丝希望,追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助理答:“给你回电话的时候。” 阮婳:“……” 完了,死循环。 想必谢石霖气得不轻。 她不敢耽搁,决定立刻登门请罪,求原谅。. - 时近四月底,气温渐暖,宿舍楼下的蔷薇花含苞待放,惹得许多同学驻足停留、赏花拍照。 阮婳急匆匆下楼,异常的热闹让她不禁放缓脚步。 视线被明丽娇嫩的花骨朵吸引,旋即是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紧接着,又随着那些笑脸,注意到了停在路边的车。 奢华中透着一丝眼熟的车——库里南。 几乎与上次送她回学校,惹出一堆黑料的那辆相同。 她不经意一瞥。 谁料,车门被推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女人从副驾驶一侧下来。 阮婳看得张大眼睛,这不是李婶吗? 她惊疑到发愣。 以前,李婶或者司机送她来学校,都会听从吩咐,选择普普通通绝不惹眼的车,这次为什么如此豪?! 不等她想明白,李婶已经走到跟前。 “婳婳,先生病了,他让我来接你回家。” “爸爸病了?!” 阮婳不敢置信,午饭的时候她还跟爸爸通过电话,怎么会病了? 李婶拉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婳婳不要慌,已经看过医生了,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 得知父亲生病,阮婳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找谢石霖赔罪。 “回家。” 她拽着李婶往车边走,“我们快点回家!” 眨眼的功夫,停在路边一个多小时的库里南绝尘而去。 赏花的同学们一直有留意这边的动静,车子开远,三三两两地谈论起来。 “刚才那个女生,好像是文学院的小元。” “自信点,去掉好像。人,我认得;车,我也认得。” “爸爸病了……这么说,豪车是小元自己家的!我的天,论坛的帖子也太过分了。” “嗐,学校因为余穗事件,直接把爆料小元的人一并处罚了,我私下觉得有点过,现在看来,那些人不冤。” “美貌、低调、成绩好,这样的小元简直仙女。” “是富有的仙女啊!” “小元是枫桥本地人,买得起库里南,家里多少应该有点名气吧!小元全名是什么来着?” “呵呵,挖掘八卦,你可千万把握好分寸,别一个不小心翻了车,重修那什么跟什么。” “哈哈哈哈……” 在场之人听懂了,一阵哄笑。 - 太阳西沉,浅黄色的光晕里,一支玫瑰迎风盛开,娇艳夺目。 阮振宏命人把躺椅搬到玫瑰花旁,一边晒太阳,一边等女儿回来,这期间,偶尔发呆,偶尔喝茶。 他脸色不太好,眼睛里的细血丝透着深深的疲倦。 女儿想住校。 以一周时间为约。 他看她适应得不错,每天上课下课,三餐准时,没生病,也没闹不愉快,于是到了时间,也没把人接回来。 他思量着,集团业务转型忙得天昏地暗,女儿回家住,自己没时间照看,反倒给了谢家便利,不如待在学校。谢老爷子问起,也有正当理由搪塞。 一手抓事业,一手切断女儿与谢家的联系。 自认做得不错。 谁成想,阮振宏气得拳头紧握,女儿竟然被谢石霖的车送到宿舍楼下,并且脖子处有红色痕迹。 而他知道这些,居然是通过帖子截图! “啪嗒!” 阮振宏怒急攻心,将手机摔在地上。 阮婳刚下车,远远听到声响,顷刻跑了起来。 “爸爸——” 她边跑边喊,声音急切。 阮振宏闭了闭眼,收敛起情绪后才应声:“在花园里。” 阮婳循声而来。 春风缓缓,夕阳斜照,她看到了余晖里的爸爸和盛开的玫瑰,心尖不禁一颤,想起了妈妈。 妈妈独爱玫瑰。 爸爸每年都会亲手摘下园里第一朵盛开的玫瑰,送给妈妈。 打她有记忆起,从未间断,哪怕…… 阮婳深吸一口气,走到阮振宏身旁:“爸爸,医生叮嘱你多休息,为什么不听话?你看你,眼睛里都有红血丝,快跟我回去。” 说着,她拉住父亲的手,想把人牵回屋。 阮振宏极为不配合地往椅子上躺去,语气沉甸甸的:“今年园子里的第一朵玫瑰,开好了。” “……嗯,我看到了。” 阮婳并不想爸爸在身体不好精神欠佳的情况下怀恋妈妈,于是摇头,“开得还不够,明天摘正好。” “够了。” 阮振宏盯着她,意有所指地说,“爸爸答应过你,今年的玫瑰一朵也不摘。” 阮婳听罢不禁一怔,忽然觉得小腿上那些细孔在发痒。 她此刻穿着长裤,没有穿长裙时暗暗摩擦双腿不被人察觉的便利。 只得忍着。 忍着。 忍出一个微笑,然后说:“玫瑰还是要摘的,爸爸答应我别喝醉就足够了。” “不摘了。” 阮振宏摇了摇头,叹息道,“婳婳已经成年,是个大姑娘了,以后这第一朵玫瑰就由你来摘。爸爸老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气氛过于沉重,阮婳急急打断:“爸爸,你净瞎说,什么老不老的,呸呸呸!” “哎,岁月不饶人!” 他手握成拳捶了捶后腰,“以前不觉得,现在是真切感受到了身体在衰老,一场小病,都得折腾好些天。” 生、老、病、死。 人之为人,不可逃脱的课题。 阮婳经历过病痛,经历过妈妈的逝去。 所以,当“老”这个字眼从爸爸嘴里说出,她觉得那是一把无情刀,直切心口,释放掉生命最初的依靠和温暖。 她连连摇头:“不,不会的!爸爸,你就是太累了,走,赶紧回屋休息,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阮振宏抓住她的手,问:“婳婳能回家住,多陪陪爸爸吗?” 阮婳满口答应:“好,我陪着爸爸。” 得到允诺,阮振宏更进一步:“是接下来一周,只陪着爸爸,哪儿也不许去,谢石霖也不准见。” “……” 阮婳愣住,她那未婚夫正在气头上,晾一周,那还不得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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