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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尾巴变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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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野生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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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她? 周石霖想到这一路的心焦,想到自己被弃如敝履,仍不死心,仍要去找元姮,他就知道,自己彻底栽在她手里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下她。 跑道四周空荡荡,看台远在三百米之外,大雨如注,眨眼就将人浇透。 步伐再快也于事无补。 他收拢手臂,将元姮抱得更紧,同时对邓一辉越发地不满,这个越活越倒退的助理,发生在七点半的事,九点半才向他汇报。 不及时造成的信息差,让他突然被拉黑被当成敝履,不知道起因;让他从元姮的公寓找到公司,扑空后才得知人在绯影服装厂;让他一路焦灼,几次徒劳,来得这么晚。 此番体验,糟糕透顶。 论“机会在前,本可以成为助力却反而拖后腿”,邓一辉这次的表现,堪称第一名。 等他把车开过来,等他讲述完元姮今天在绯影服装厂发生的所有事,就直接去基层……嘶! 周石霖心中存着气,脚步快,思绪也快,却不料,耳朵突然被揪住。 这样的待遇,当真是久违了。 仿佛回到小时候。 那里始终驻扎着一个不被任何人期待,面对欺压,屡战屡败的自己。 挣脱束缚,将对手打倒在地,再不得翻身——或挫败,或如愿,这样的想法他曾践行千万遍。 此刻,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进入了战斗状态。 周石霖的眼里冰冷一片,正要动手之际,砸落在额头的雨,让他醒过神来。 ——这是在户外,不是在暗黑的小屋。 ——这不是别人,是元姮! 懊恼、后怕、庆幸随之涌上心头,他迅速调整姿势,将元姮抱得更加密密实实,稳稳当当。 大雨里,元姮扯着他的耳朵,提高嗓音喊:“你是聋了吗,听不到我说话,最后警告你一遍,放我下来!” 为表决心,她刻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明示自己不吝动粗。 周石霖恍若不懂,恍若不知道疼,雨一直下,他一直走。 丝毫没有将人放下的迹象。 “找抽是吧,我成全你。” “元姮,”他终于开口,抢在她动手不够,还想动脚之前,“腿疼逞什么强?” “疼不疼的,关你屁事。” “……先躲雨,别的稍后再说。现在,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地窝着,安分二十秒?” “一秒都不能,你放手。” “我不放。” “那就战!” 元姮怒气腾腾,一手揪住周石霖的耳朵,一手握成拳,快速挥向他的腮帮子——用力击打这个部位足够让对方产生眩晕,自己趁机跳下来即可。 她认定这样做会奏效,却不料周石霖臂力惊人,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了她的拳头不说,还顺势将她举高,往后一抛…… 出招拆招,一个来回,怀里抱演变成了肩头扛,恰似公主沦落为麻袋。 “麻袋”很恼火。 顾不得陡然变换位置,天旋地转之下造成的晕,以及腰腹磕在男人肩骨带来的疼,她当即曲起手肘,狠力撞向对方背部。. 周石霖生受了这一击,步伐微乱,手臂紧紧箍住元姮的大腿,怕她掉下去,又怕碰到她的小腿。 没有证据,不讲逻辑,周石霖就是知道,元姮喊腿疼,一定是痛在小腿,或者心上。 为避免二次受伤,他固定住她身体的手,只能选择腿窝以上的地方。 这可把元姮恶心坏了。 “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她一边叫嚷,一边反抗,情绪之浓烈,动作之疯狂,已经完全丧失章法。 雨越下越猛,她用手肘,用拳头,用牙齿,用指甲,用脚尖……极尽可能地攻击周石霖。 周石霖悉数受着,始终没有放手。 直到大步冲进能够避雨的看台,他才将她从肩头卸下,小心轻放地安置在座位上。 两人浑身湿透。 元姮已经将堆压在心的情绪宣泄大半,再加上没了肢体接触,反抗顷刻散去。 但还是不想对着周石霖。 她扭头看向远处。 远处,山峦叠叠绵绵,山气袅袅腾腾,那独树一帜坐落于林间一处的三合院,仿佛江南烟雨里的一副写意画。 画中景象,一重又一重。 醉人的绿,成仙的云,入地的雨,人间的屋。 美不胜收之外,仿佛还能听见隐隐约约的鸡鸣,或许是有只母鸡刚好下了一个蛋。 这样的猜想,元姮起初觉得有趣,随后感到心堵。 人生前十一年,四千多个日日夜夜,少说也有一半时光是与妈妈一起度过的,然而她却没有察觉,妈妈真正喜欢吃的鸡蛋,到底是什么样。 视线忽地从山上跌落下来,画里景色随之变成另一重,那是一座被现代建筑团团围住的花园。 时至五月中旬,园中花色缤纷绚烂,好一派争奇斗艳。 但最令人瞩目的当是靠近图书资料馆的大片玫瑰。 它们迎着风雨,一左一右,一红一白,以路为隔,恍若分庭抗礼,又若相互守望。 这里竟然栽种了妈妈最爱的花,数量之多,堪比家里从前的花园,只是颜色上较为简单。 该不会也有什么说法吧? 元姮心尖一颤,急忙寻找刘冬英的身影,只见她处在画中不起眼的角落,撑着雨伞,一步一步,朝看台这边来。 她走得好慢啊,仿佛要留在画里,永远不会抵达跟前。 说不清是为什么,元姮心慌、焦急,想大声喊——刘姨,快,你走快点! 却没来得及。 因为周石霖先一步开口了,“沉默了三十秒,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没有。”元姮目不转睛地望着刘冬英,明显心不在焉,“你能不能保持安静,别打扰我。” “你是不是想继续?” “继续什么?” “想,就放开手脚。” 周石霖主动走入元姮的视野,半蹲在她跟前,“有气憋在心里不好,你可以尽情往我身上招呼。” 元姮傻眼,因为耳之所听,也因目之所见。 她是真的没有料到周石霖会说出这般大度包容的话。 也是真的才发现,自己先前那一通胡乱又疯狂的攻击,竟把人弄得这般……不堪入目。 该怎么形容呢? 就是他的西裤大腿的位置,留着她的鞋印,纹路条条分明; 衬衫贴在身上,湿漉漉皱巴巴,这不算要命的,要命的是,左侧肩头留了一道唇印,浅浅的红烙在白色布料上,刺眼又扎心。她当时分明是动嘴咬,最后怎么能这样! 如果说这点要命之处不足以让人死透,那么周石霖脖子上的两道指甲抓痕,实在是逃无可逃的补刀。 元姮闭了闭眼,随即深吸一口气,说:“你回家之前整理一下仪容,刚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往后,你走你的大道,我过我的小桥,互不来往,各不相干。” “我回家之前,为什么要整理仪容?”周石霖眼神犀利,冷冷地盯着她。 “不怕吵架闹矛盾,你就别整。” “我和谁吵架?” “遮遮掩掩,很有意思?” “没意思,所以你被诋毁,受了委屈,心中有气、有怀疑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出来,不直接问我?” “我能说什么!” 元姮的火气再次被挑起,“感谢你让我有机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小三?” 周石霖直直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扣人心扉,“你不是小三,我不是敝履,我也不脏。” 话落,心底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 盼望元姮主动问起,真的难。 只能自己往前一步。 但愿…… 他屏气凝神,一瞬不移地注视着元姮,等一个回应。 元姮没有说话,神情愣愣地,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没有听清,还像是听清了,正在思考。 周石霖按捺住心急,给她时间。 两厢对望,彼此沉默之际,有滴答、滴答的声音自脚边蔓延开来。 是水珠。 它们一颗赶一颗地往地面坠落,有的来自发梢,有的来自裤腿,有的来自男人,有的来自女人。 来处不同,方向同。 一声追着另一声,仿佛在赛跑,又仿佛在计时。 元姮被这番动静提醒,回过神来,立刻挪开目光。 理智上线,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无论多意外,多好奇,都不要去解读周石霖话里隐含的意思。 听听就算过。 为避免自己多想,她专注地数着落在地面的水滴。 数着数着,发现水滴无论来自哪里,最终都将汇聚成一滩水,不分彼此。 她被自己的想法惊住,试图起身离开这儿。 周石霖有所察觉,手掌立刻覆上她的膝盖。 “是不是腿疼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啪——”元姮火速出击,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拿开,别碰我,与你无关。” “我刚才的话,你是不是没有明白?我们之间,不存在第三个人。” “谁要跟你我们?谁要听你花言巧语?” “我句句属实。” “留给你家中的女朋友!” “……”周石霖无奈至极,忍不住说,“什么家中,什么女友,我到底有没有,你清楚得很。” “你脑子进水了,我怎么会清楚你的感情生活。” “你就是会。” “我——” “没人比你更清楚!” 周石霖被她气到心梗,直接盖棺定论,然后说,“你好好想想这句话的意思。” 元姮与他话赶话:“我不想。” 周石霖:“……” 如果说上一秒是被她气死,那么这一秒,就是被她气活。 真是欠了她的! 周石霖猛地倾身过去,将元姮困在椅背与自己的双臂之间,逐字逐句道,“我只要你这一个姮。” 滴,滴—— 两声汽车鸣笛破空而来。 坐在驾驶位的邓一辉内心惶惶,boss限他三分钟之内把车开来,他花了四分零四秒,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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