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开车接上江秦，请示道：“江总，去公司吗？”
江秦慵懒地靠着座椅，嗯了一声。
陈默从后视镜看了江秦一眼，“江总，昨天给撒野工作室发律师函的那个，幻奇服装，是个皮包公司。”
“那公司三年前就注销了。”
“律师函上的律所公章显示的那个律所，也在一年前注销了。”
陈默拍了下方向盘，“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给代小姐添堵。”
“代小姐说，这样的律师函，她工作室每个月都会收到。”
“去年，有一个发过律师函的公司把撒野工作室告了，最终撒野败诉，赔了50万。”
“我正在调查去年那个胜诉的公司，其他律师函交给梁迪去核实了。”
江秦嗯了一声，摸出香烟点上，深深吸一口，“那个赵医生查得怎么样了？”
陈默，“赵德清，确实是个心理医生，在帝都清水大街开了一家心理咨询中心。”
“他从小学到现在的资料，我都扒出来了，已经发到您的邮箱。”
“赵德清资质没问题，至于口碑人品，我让梁迪去打听了。”
正好红灯停车，陈默递来平板电脑。
江秦接过来，打开邮箱查看赵德清的资料。
看完资料，江秦拿起手机，翻看代语兮的朋友圈。
从时间上来看，代语兮隔三差五就会发一条朋友圈。
对比江秦这个从来不发朋友圈的人，代语兮算是发圈频率很高了。
从代语兮朋友圈的内容能窥探到，她有些段子手的属性在身上。
很难想象，一个连朋友圈都这么有趣的人，竟然会得抑郁症。
她展示在朋友圈的幽默，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吗？
江秦从最近的一条开始往后翻，每看完一条，就会顺手点个赞。
忽然，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代语兮朋友圈权限是他自己偷着开的。
他这一颗颗小红心送出去，就是明晃晃地告诉代语兮：你瞧，我能看你朋友圈！
江秦火速将小红心撤回。
但心里仍旧有些不踏实，他问陈默，“你玩朋友圈吗？”
陈默，“我偶尔会发个一两条。”
江秦收敛了散漫的神态，身子略微前倾，盯着陈默的后脑勺，脸上带着几分严肃。
“如果我给你点赞，再撤销，你会发现我给你点赞了吗？”
陈默沉稳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他从后视镜瞄了一眼江秦。
显然，这个问题从江秦的嘴里问出来，有些出人意料。
陈默在心里揣测江秦问这个问题的动机，默默勾起唇角笑了。
“江总，万一您的小红心刚送出去，我就看到了呢？”
看破不说破，面子上好过。
陈默很会。
江秦眉梢微挑，“开你的车吧。”
担心再次被代语兮屏蔽，江秦重新进入她的朋友圈，把所有代语兮出镜的照片都保存下来。
此时，代语兮正守在文远病床前，用小汤匙喂他喝粥。
昨天文远被江秦打完，浑身肿成了气球。
昨晚程逸找上门来，又送他一顿胖揍，下手挺狠。
现在，文远的胳膊腿都被吊起来了。
这个大冤种的脸还肿着，嘴巴仅仅能张开一条缝，一匙小米稀粥，他喝一半洒一半。
喝了没几勺，挂在胸前的围兜已经洒满了小米粥。
代语兮捏着汤匙敲一下他额头，“能不能好好吃饭？”
文远哼唧着，含混不清地说：“疼，张不开……”
代语兮给他换吸管，细的老堵管吸不上来，粗的他又张不开嘴。
代语兮捏着细的吸管敲敲碗，“下一顿给你泡奶粉。”
文远哼唧道：“那我要喝甜味的。”
代语兮面带微笑，声音温柔却透着凉薄，“直接给你加糖精，齁死你！”
她重新端起小米粥，站起身，霸道地捏开文远的嘴。
文远疼地嗷嗷叫。
代语兮一脸冷漠，“是爷们儿就别矫情，喝碗粥比杀猪都费劲！”
文远抗拒地躲着她手里的碗，“烫烫……烫……”
“糖糖听不见，别喊了，”代语兮硬生生把一碗微烫的小米粥给他灌了下去。
抽了纸巾帮他擦嘴，“警告你啊，你烂桃花太多，别惦记糖糖了。”
文远无力地闭了闭眼，哼唧着说：“我是说粥烫，烫嘴的烫！”
代语兮团了手里的纸巾砸到他脸上，“你就是矫情！”
文远瞪着她，“你就是个悍匪！”
代语兮手动给他合上嘴巴，“话都说不利索，快闭嘴吧。”
她抓起车钥匙，“去给你买奶粉，走了。”
等电梯的时候，代语兮打开微信，发现朋友圈后面是红的。
红色圆点里面的数字是20。
代语兮带着疑惑点开朋友圈，江秦的头像蹦出来，后面有一行字：20条信息。
她点开，发现江秦把她近期的朋友圈挨个点了一遍赞，就跟老师批作业似的。
代语兮眉头微蹙，明明把这个狗屏蔽了，他为什么还能看到朋友圈？
翻开她对江秦的[朋友权限]，显示并没有屏蔽他。
事实与记忆出现了巨大偏差，代语兮迷糊了，开始怀疑自己。
她在心里吐槽：江秦这个狗就挺邪性的！自打他出现，我哪哪都不对了！
退出朋友圈，直接把江秦拉黑。
超市
代语兮开车来到紫御公馆附近的大型超市。
当她拿着手机下车时，刚好被陈默看见了。
陈默立刻放下东西，混迹在人群中悄悄尾随代语兮。
代语兮进了超市，直奔奶粉专区。
陈默远远地看着，心里遗憾：可惜了，江总的深情该如何安放？
代语兮把不同种类的奶粉都看了一遍，然后拿了一罐小的。
距离太远，陈默看不清她拿的是什么奶粉。
于是，他随手拎了一件促销大礼包，跟上去。
代语兮在收银台排队结账，她懒懒散散地站着，用胳膊夹着奶粉桶，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
她这个背影透着一股匪气，跟江秦挺搭的。
陈默偷偷拍了一张她的背影照，发给江秦。
然后悄悄站到她身后，想趁她结账的时候看看她拿了什么奶粉。
马上轮到代语兮结账了，另一队的一位顾客失手打碎了一个罐头。
四周的目光聚集过去。
转头之际，代语兮眼睛余光瞥见一个熟人。
确认了是陈默，她转过身，面带微笑，“陈律师，这么巧！您来买……”
当她看到陈默手中的东西时，脸上的笑容微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