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的火车速度一言难尽,时速30-40公里左右。
任虚白他们从南到北,要在火车上呆三天两夜,中途还要转车。
吃过东西后,任虚白就开始教小司藤认字。
这些天他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教小司藤认一两个字,这些天小司藤大概也是认了几十个字了。
由于简体字是1956开始推广的,所以现在任虚白只能对着报纸教小司藤一些他认识的繁体字。
报纸上一些悲惨的东西任虚白也会简单讲讲,虽然说让小孩子知道这些不是太好,但是生在这个年代,有很多事情总是无法避免的且总是要面对的。
我们总不能把耳朵遮住,把眼睛闭起来,假装那些事情其实并不存在吧。
自欺欺人没有意义。
其实任虚白有时候也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如果自己要是在剧情世界里改变一些东西,有没有意义呢?
在相同的世界背景下,剧情世界和本世界有什么联系吗?
本世界和剧情世界,哪边才是真实的呢?
都是真的?都是假的?
有很多东西任虚白想不明白,导致他现在有些畏首畏尾,不太敢过度干涉整个世界发展的进程,生怕自己这个来自未来的蝴蝶把整个世界弄成一团糟。
权游无所谓,那毕竟是异界大陆,任虚白糟蹋起来不心疼,但是在自己的世界,还是得谨慎一些的。
……
“虚白,我困了!”
“说了多少次,叫我哥哥!”
“知道了,虚白。”
“……”
小司藤这家伙,跟自己四处漂泊不觉得累,但是每次读书认字,总是读一会就开始喊困。
让她去睡觉的话,眯一会又精神了……
看来读书犯困这种事,不只是人类孩子有这个问题,原来苅族孩子也会有这个问题啊。
“那我们歇一会,一会再继续认字。”
“好!”
小司藤顿时精神了,神采奕奕的看着窗外,她这个年纪,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各种东西都想问一下。
“你不困了?”
小司藤警觉!故意装作一副疲倦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其实还是有点困的……”
任虚白觉得好笑,不过也不多说什么,逗一下就好了,小孩子爱玩是天性,没必要压抑她的天性,省得长大了想玩都没时间玩了。
之前被丘山圈养的时候,她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心性装作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现在跟了任虚白之后,在任虚白的有意引导之下,小司藤也是才慢慢的从保护自己的那层保护壳走了出来。
“好了,你别装了,说让你歇一会就让你歇一会。”
小司藤闻言开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可不可以多歇一会?”
“你如果能把昨天我教你的那些字写出来我就给你多歇一会。”
“一言为定!”
小司藤还是很聪明的,任虚白教她的东西,往往一点就通,任虚白这么说,其实也不过是给她休息找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这样长久以往下去,至少不至于让她分不清楚什么是休息,什么是偷懒。
这个年代又没有手机,打发时间只能读书看报,要么就是找人喝酒聊天。
富商估计也是觉得无聊,看任虚白这边忙完了,也是撇下了他的小姨太太,坐到了和任虚白隔着一个过道的位置上聊天:
“小兄弟第一次出远门吧?”
闲着也是闲着,任虚白也不介意和他吹吹牛。
“哦?怎么看出来的?”
任虚白不是没出过远门,只是第一次来民国,对什么都好奇一些,估计因此就被富商误会是第一次出远门的了,任虚白也不解释,干脆就顺着他话茬聊吧,反正也是打发时间。
“你们俩衣着华丽,对什么都很好奇,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第一次出远门的样子。”
“厉害厉害,慧眼如炬!”
“过奖过奖,不过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别的不说,这一双慧眼是练出来了,和人对上一眼,谁好欺负谁不好欺负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哦?怎么说?”
遇到一个那么捧哏的,富商也很开心,顺势就吹起来了:
“我跟你说啊,看谁好不好欺负,你就看那个人的眼睛,如果他眼神飘忽不敢和你对视,那就是心中没有底气的,这种人还是好欺负的。”
“如果那个人目光凶狠且坚定,那就是道上混的说不定身上还背着人命,当然有一些是装腔作势色厉内茬的,你见的人多了,谁是真的凶狠谁是色厉内茬的,也还是很容易分得出来的。”
“色厉内茬的人表明虽然凶狠,但是你看着他的眼睛,只要你比他淡定,他一定就会心虚。”
“还有一种就是看谁都淡然自若不卑不亢的,这种人一般有那么一点立身之本,所以内心是有傲气的。”
“看谁都居高临下的,那是家里有权有势的。”
“看谁都和善笑脸相迎的,那是讨生活的。”
“看上阿谀奉承,看下色厉内茬,这是狗仗人势的。”
这富商还真有两下子,任虚白也是适时的捧哏:“厉害啊,那你看我是什么样的人?”、
富商认真打量了任虚白两眼:“你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人。”
这话倒是令任虚白有些意外了:“哦?怎么说?”
“杀气这种东西在明眼人眼里是藏不住的,虽然你表现得一副温和纯良的样子,但是你身上弥漫出来的杀气,厉鬼都要畏惧你三分,我估计是肯定是上过战场的吧,这杀气没杀个一两千人养不出来。”
“而且你虽然看什么都很好奇,但是目光里却是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不是见过大世面的就是本身就是身居高位的人。”
“您该不会是某位将军吧?”
“那你可看走眼了,我就是一个带着妹妹去投奔亲戚的普通人罢了。”
任虚白倒是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杀气,虽然在权游里杀了不少人,来到民国又杀了不少人,但是在温柔乡里都滚那么久了,多少都应该洗去不少了吧。
至于居高临下的审视,那就是本能了,经历过后世的各种繁华,看着民国的各种东西可不是居高临下的带着点审视嘛。
富商听着任虚白这么说,虽然一脸不信,但人家不愿承认,他也不是那种什么都要刨根问底惹人嫌的人,要不是看着眼前这位小兄弟不是那种滥杀之人,他也不敢上来搭话。
虽然他一直奉行着多一个朋友多条路的行事准则,但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眼看任虚白不打算继续聊关于身份的话题,他也是适时的换了个话题:
“您听说了吗?我们这一趟火车,可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