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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贵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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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弹劾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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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迟不归同容束一道上朝。 翁婿同朝,也算是一段佳话,加之有得皇帝赐婚,京城中都知晓了这段良缘,一路上恭贺两人的官员不在少数。 “都说榜下捉婿,容侍郎这手可够快的啊。” “迟副使不是容家门生嘛,怕是这一早,老容就相中了,押对宝了!” 容束笑得胡须一翘一翘的,对着同僚的调侃也全盘接受,“见笑见笑,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些为人父母的,不过是顺水推舟嘛。” 迟不归作为品阶刚刚能上朝的新官,又是晚辈,自然只能谦虚垂首,任凭官场前辈们的说笑。 等着上朝前,官员们如此闲谈是常事。 忽然一声咳嗽,打断了这番热闹。 柳御史坐在御赐的座椅上,杵了杵拐杖,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睁开了假寐的双目。 “御前闲话,成何体统。” 他的资历出身能压制绝大多数官员,此话一出,哪怕众人心中都明白,就是柳家没抢赢媳妇儿在这儿闹气呢,也不敢置喙。 容束也没因柳御史的针对生气,反而还笑眯眯地开了口,“柳御史年事已高,荣得陛下赐座殊荣,殿前训诫百官,当真是令人敬佩。” 这句话,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纯纯的阴阳怪气。 不少和容束相熟的官员都瞪大了眼睛,还有偷偷去扯他官袍提醒他别和柳御史如此硬碰硬的。 要知道容束做官最讲究中庸之道,掐头毛尖之事那是从未做过,今日这番模样,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被家里的喜事冲昏了头脑。 果然柳御史也睁大了眼睛,看向容束的眼神已经算得上是不善了,“身为御史,弹劾百官是老夫的责任,容侍郎有何高见?” 容束一副无辜模样,摊了摊手,“下官何来的高见,只是敬佩柳御史如此大的年纪,还能保持如此高的气性。不过下官听得家中小女提过,这年长者,得心平气和些,才能长寿。” 适才还拽着容束官袍的同僚,一脸僵硬地收回了手,只想把自己藏入人堆里,觉得容束多半是疯了。 只有迟不归一人,知晓岳父的真正用意,是受他提醒做一个皇帝真正需要的官。 两人到底没吵起来,便要上朝。 皇帝坐在龙椅上,带着调侃之意,先提起了殿外刚刚的事。看書菈 “听奴才说,众卿家本在说容家的喜事,怎得容爱卿和柳爱卿还对上了?” 柳御史今日上朝,本就准备了要参容束一本,见皇帝主动问询,直接拄着拐杖,上前几步。 “臣,要向陛下进谏,容侍郎以权谋私,祸乱朝纲!” 容束一丝一毫的惊慌都没有,还是那副笑眯眯地模样,也站了出来。 “陛下,正所谓好事成双,臣也有奏折呈报,事关柳御史,年迈误事,打压忠良。” 两人一前一后,满朝皆惊。 惊的不是柳御史弹劾容束,毕竟柳御史职责所在,平日没少弹劾百官。 惊的是容束,居然敢站出来,和柳家硬碰硬,要知道柳家之后还有娴贵妃和二皇子呢。 皇帝见两位臣子剑拔弩张,却忽然笑了起来,笑得众臣子不明所以。 “莫急,两位爱卿一一道来。” 迟不归站在朝堂最末,垂首听见岳丈将自己呈给他的证据一一展露,全都是攻讦柳家的铁证。 以迟不归和四皇子在京城中布下的暗网,搜集这些罪证,并不算难。 难的是需要一个合适的人站出来,讲这些罪证公之于众。 容束看似斗志昂扬,实则心里也在打鼓,他按照迟不归所言,将柳家那是批得体无完肤。 气得柳御史晃了晃身子,被眼疾手快的公公搀扶住才住口。 他心跳如擂鼓,但见皇帝看向自己的眼神,透露出一抹赞许,才心下一松,知晓自己这条直臣之路,走对了。 今日朝堂,难得的激昂愤慨。 柳御史和容束的奏折两相比较,一眼便知,柳御史那些所谓弹劾,不过是鸡蛋里挑骨头,经不起查证。 反观容束,那是句句切中要害,连刚刚中了榜眼的柳书和都没放过。 到最后,皇帝也没说什么重话,只是和睦地看向柳御史。 “爱卿任御史之位,有多少年了?” 柳御史面色一僵,适才还精神矍铄,眼见身子慢慢佝偻下去,露出了颓败之色。 “回陛下,老臣在任已有三十余年。” 皇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别的大臣,问询可还有事要奏。 仿佛刚刚容束和柳御史的唇枪舌剑,没有发生过一般。 退朝后,柳御史请见皇帝于御书房,在里面呆了一个时辰,再出来时,已卸官帽。 御书房内,皇帝还在看着容束写的奏折,还指着给一旁的大太监看。 “容卿的文采又长进了啊。” 大太监伴随皇帝多年,自然明白圣意,闻言立刻笑出一脸褶子,夸奖起了容束。 “奴才愚笨,看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容大人能让陛下满意夸赞,想必那就是个好的。” “你这老货。”皇帝笑着指了指大太监,将奏折扔在桌上,眼神深邃起来,“不过说的不错,为人臣,最重要的不是才华,甚至不是忠心。而是明白,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 如今世家权贵,越发势大,就连自己的太子和皇子身后,也都是他们的手笔,让身为国君的他如何安枕。 眼下,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只听自己话,不受威逼利诱的直臣。 出身寒门的容束正合适,此前见他一直庸碌,提拔他暂代尚书一职,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现在看着,到是开窍了不少。 御书房外,自请辞官回越州养老的柳老丈拄着拐杖,慢慢地向宫外前行。 自从女儿当上了贵妃,他便得到了陛下御赐的殊荣,上朝前可坐着等候,进出宫有步辇相送。 如今没了官位,一介白身,虽皇帝说此殊荣不改,他也不敢再倚老卖老。 “外祖父!” 二皇子闻讯赶来,看见了自家外祖母蹒跚的背影,又悲又怒,上前搀扶住他。 柳老丈却坚持推开了他的手,硬是行了大礼,才开口。 “殿下,老夫只能帮殿下到此了。但殿下要记得,身后还有柳家,如今书和已入翰林院,但愿能帮衬殿下一二,便是我柳家不负所托。” 二皇子想不通不过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朝会,为何会让外祖父直接辞官。 宫内耳目众多,柳老丈也不便言再多,最后只握了握二皇子的手,在他的掌心上,留下了一个“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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