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啦？！！”
看到数字的这一刻，何顾问破音了。
来不及训斥郑誉，他作势就要关闭设备。
幸好郑誉眼疾手快，连忙按住了他。
“嗷！（别动！）”
“你做什么！！”何顾问脸色涨红，咬牙挣扎了几下，但郑誉的爪子纹丝不动。
以他的力气，哪里能反抗得了郑誉。
“你会杀了她的！”
郑誉没有理会，但也没有松手，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精神力波动的曲线。
刚才的一瞬间，曲线陡然升高，几乎要突破阈值，而一旦超过阈值，机器就会自动停下。
此时，曲线仍然不稳定，不过很明显，峰值在缓缓降低，从阈值的边缘到如今已经出现了一点安全距离。
何顾问看此情形，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但语气里仍是充满了难以置信：“她扛住了？？怎么可能……”
郑誉点点头，随后松开了手。
屏幕上的数字不停地闪烁着，800，800，801！
压力再一次开始增加！
这是系统判定齐凤娥还没有到达极限！
“……”何顾问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屏幕上的数字像是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他感觉整个身子都是软的。
801，什么概念？！
何涛的二级记录也不过才1073。
而在齐凤娥之前，一级的记录才是379……
不对，我怎么会用“才”这个字来形容呢……
何顾问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嘴唇，他现在有些口干舌燥。
“嗷。”郑誉突然拍了拍他。
【你知道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是什么吗？】
……怎么突然问这個？何顾问疑惑地挠了挠头，“金刚石？”
郑誉一边摇头，一边打字。
“龙角？”
他再次摇头。
“玄龟甲？”
这一次，郑誉直接举起了手机。
【是我的御兽师那钢铁般的意志！】
“……”虽然有些无语，但何顾问反驳不了一点。
屏幕上数字都到830了，这还不够硬啊？！
831，832，数字还在稳定的不断增加，最终停在了860。
房间内。
齐凤娥的意识里早已是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巨浪滔天，风声狂啸。
这片无尽之海似乎发狂了一般，无情地将小船卷起，甩到天空中，然后再用一个更高的浪头拍下。
小船发出吱吱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散架。
这种时候，什么预判，什么站位，都已经不重要了。她能做的只有咬牙坚持，凭借顽强的意志死死抓住小船的边缘。
“轰！！”
小船又一次被拍落，一瞬间的冲击力将她连人带船全部砸入了海水之中。
她咬牙坚持着，努力控制不让船身倾覆，不让自己从船舱中摔落。
和现实不同，在这里只要她还站在船上，小船便会重新浮到水面上，只要能浮上去，就还有机会！
……
“她看上去快要坚持不住了，为什么突破到二级会这么难？不应该呀……”
看着屏幕上急剧跳动的曲线，何顾问眉头拧成一团，不知不觉间后背已被汗水打湿。
“我记得当年我突破的时候很轻松，就是冥想的时候感觉到了，然后便水到渠成地突破了。”
事实也正如他所言，精神力积累本就是水磨工夫，每一次冥想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提升。
一般在前几个级别，只要积累的量够了，自然而然也就突破了，像前不久刚突破二级的林北川便是如此。
但齐凤娥不同，她的情况比较复杂。
一方面她前世是武学宗师，精神力本就比常人要强一些，起点更高自然要求也更高。
另一方面她穿越以来满打满算不到两个月，精神与肉体的磨合还不够彻底，这也是她突破起来如此困难的最主要因素。
【没事的，她肯定没问题的。】
看到手机上的这行小字，何顾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房间内，齐凤娥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再一次艰难地浮出水面后，情况丝毫没有好转，反倒是她脚下的小船已经快到极限了。
“咯，咯，咯——”
小船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船身上满是凹陷与裂痕，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
还要多久……怎么还没有突破？齐凤娥罕见地出现了烦躁的情绪。
习武三十载，大小关卡经历无数，但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困难，即使是成就宗师的那一次。
明明已经到极限了，却仍未能看到突破的那道曙光。
难道要失败了吗……
这种艰涩、痛苦的感觉让她的意志濒临崩溃，她像是站在悬崖的边缘，并且一只脚已然踏空。
她甚至有些怀念系统了……
“轰！”
小船再一次被巨浪卷起，甩到了空中。
船身止不住地颤抖，几乎垂直于海面，紧接着一股更高的巨浪猛烈地拍在了船底。
此时，变故发生了！
她本以为又要和之前一样落回海面，但这一次，或许是巨浪的力度更大，又或许是船底早就已经千疮百孔。
小船，竟在空中解体了！
齐凤娥顿时如同一粒浮萍，在天空中飘荡，但和浮萍不同的是，她很快就开始了下坠！
20米，10米，5米……
坠落的速度极快！
她咬紧牙关，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海面。
她不知道如果坠入水中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没有了小船她以后还能不能冥想、修炼。
2米，1米！
所有纷乱复杂的思绪一瞬间都从她的脑海中消失了。
海面，蓝得刺眼，深得惊心。
好累……或许沉入海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她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
耳边骤然响起一声呼喊：“嗷呜！”
小七……
小七！
她猛然惊醒，但为时已晚！
“扑通！”
下一瞬，她没入海水之中！
海上的巨浪一瞬间诡异地平息了，风声也在刹那间消弥。
整个海面如同一块深邃的蓝宝石，没有一丝波纹。
静谧！
前所未有的静谧……
远方的海平面与天边相衔，仿佛连成了一体，整个意识空间像是一面冷色调的油画。
……
……
“轰！”
突然，一艘橘黄色的帆船破开水面，如同破晓一般，给这个冷色调的世界增添了一抹温暖的橘色。
浪花四溅，风帆猎猎，海面波纹再起，转眼又再次平息。
齐凤娥站在船头，目光深远地看向天边。
原来，这才是我自己的船……
精神力，二级！
精神与肉体契合度，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