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焓玥坚持下，电脑店老板没辙了，摊了摊手：
“要不你换一下，就买旧机子，新机搞成老机子，太浪费了。”
“我是要看起来像旧的，不是要买旧的。”方焓玥眨了眨眼睛，解释着。
于晓燕略带讽刺地说：
“老板，旧电脑翻新去卖，你们这些实体门店不是挺会的吗，怎么反过来，新电脑翻成旧的，你们就不会了？”
老板：“……”
于晓燕挑了挑眉：“难道不是？”
“没有的事，我们是本分生意人，不玩老机翻新的那一套。”老板脸不红气不喘的，无奈地说，“这样吧，你们留一个联系方式，我把外壳换成旧的型号，再打电话给你们来拿。”
“老板，你不会骗我吧。”方焓玥还是有些担心被骗，毕竟无奸不商。
“我在这里卖这么多年了，怎么会骗你？”
“老板，我男朋友是学计算机的，回去会验货，有问题找你哦。”于晓燕补了一句，有点唬人的意思。
“行行，没问题，你放心吧，我骗谁也不能骗大学生啊……”老板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两个女孩稍微放宽心。
离开电脑城。
街道热闹十足，方焓玥走走停停，像是人间的观光客，突然忍不住轻笑出声。
斜照的阳光照亮了她精致的容颜。
“小玥，你买电脑，为什么特意把外壳搞成旧的？”在方焓玥身边，于晓燕好奇地问。
“这是秘密。”方焓玥神秘兮兮的，完全忘记了不愉快的事。
“不说算了。”于晓燕摇了摇头。
方焓玥迟疑了下，搭着于晓燕的胳膊，突然说：“晓燕，有件事要帮我。”
“嗯，你说。”
“能不能借我五百块钱。”
“……”
“这个电脑有点花钱，我压岁钱和伙食费全搭上了，这个月没钱吃饭了。”
“你没钱买这么贵的电脑作甚？”
“太便宜我不想买。”
“……”
“求你啦，帮帮忙，下个月还给你。”方焓玥保证道。
姑娘说话软软糯糯，于晓燕听了不觉心软，无奈：“好吧好吧，不过我家庭条件其实很一般，不像是你，我一个月生活费也不多，没办法借给你太多，借你两百吧。”
“好，两百也行。”方焓玥轻笑着，“谢谢你呀，晓燕，下个月我一定还给你。”
于晓燕很快又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地说：“我们真亏了。”
“什么亏了？”方焓玥转头看于晓燕。
于晓燕忽然拉着方焓玥的手往回走：“我回去和老板讲价一下，说我们生活费都没有了，让老板再便宜一些。”
“这也太丢脸了……”方焓玥想起什么，脸上飞起红潮。
“脸还能比钱重要？”于晓燕表情不屑，大大咧咧地说。
……
一个小时后，方焓玥和于晓燕再度从电脑店微笑跑出来。
老板在后面骂骂咧咧：“压根没赚钱……”
……
……
隔天，方焓玥就去电脑城，拿到笔记本电脑，带回宿舍，好看地笑了一下。
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温柔地擦拭着。
为了不让陈述看出来这是新机，本来她想在电脑上多划几刀，可是又觉得将外观弄太糟糕也不好。
她开机后，发现电脑桌面空空如也，丝毫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外观是像旧电脑，但里面不像……”
事情并不简单，方焓玥发现漏洞。
宿舍静悄悄的，偶尔隔壁舍友传来键盘打字声，其他人都在学习，无人关注她。
这样更好。
“先下一些软件，硬盘看起来比较满一些。”
方焓玥越想越觉得自己考虑周到，一般人不可能发现这个电脑是新机。
……
……
傍晚夕阳的霞光，温柔照在脸上。
陈述走在奶茶店兼职的路上，忽然收到电话，发现是方焓玥，立刻接听。
“陈述，上次说旧电脑卖给你……”电话那头的方焓玥好听的声音传来。
“晚上我去你宿舍拿吧。”陈述说。
“嗯嗯。”
到了晚上，月色沐浴着整个校园，陈述来到了旁边有樟树的女生宿舍楼下。
陈述手里拿了一杯柠檬茶，看到了白裙子的女孩，快步朝着她那里走去。
“陈述，就是这个笔记本电脑，给你。”方焓玥微微地笑了，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递到陈述眼前。
陈述看了她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多少钱？”
“原本是一千五，友情价，一千。”
“那我转你一千五百。”
“一千够了，我都说了是友情价，你多给就是不给我面子。”方焓玥满不在乎地说。
陈述想了想，点头：“嗯好。”
单手接过电脑，陈述另外一只手将柠檬茶递给方焓玥：“这是柠檬茶，给你。”
“你路上买的吗？”
“我兼职地方卖的，还可以吧，你试一下。”
“嗯。”
方焓玥垂下眼帘，双手捧着柠檬茶，眼中闪烁着月辉。
……
……
天空月色正明。
陈述将笔记本电脑带到兼职的奶茶店，到了晚上十点半才下班，到宿舍已经是十一点了。
许晓平看到陈述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愣了愣，放下手机：“述哥，哪来的电脑？”
“刚买的。”
“买的？”
“嗯，二手。”
“可以啊，那下英雄联盟一起玩啊。”
“我是用来学编程。”
“游戏学习两不误嘛。”许晓平说，“不要让人以为我们985学生只会学习。”
“我这台机子老机子，怕是玩不了英雄联盟。”陈述摇了摇头。
“可以玩的，我家里那台零几年的老机子都可以玩英雄联盟。”
“行吧。”陈述放下笔记本电脑，“我先熟悉下电脑。”
“你网线买了吗？”
“没，明天去买。”陈述没找到时间去买，晚上回来店铺已经关门了。
“没网线，先连IFI也行。”
“嗯。”
陈述点头，坐在椅子上，打开笔记本电脑，饶有兴致地操作。
本来他不喜欢二手本粗糙感，可是想着这是方焓玥用过的，丝毫嫌弃都没有了。
打开屏幕，1920*1080的广域屏映入眼帘。
许晓平走了过来，看了很惊讶：“述哥，你这屏幕质量还行啊，多少钱买的。”
“一千。”
“性价比有点高啊。”许晓平点了点头。
陈述也感觉很好，本来一千五的二手电脑，一千就买到了。
下了软件，出乎意料的流畅。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陈述就寻思先早睡，第二天再起来捯饬电脑。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同样是好天气。
陈述起了一个大早。
“述哥，早餐帮忙买一下。”顾辉在床上探出脑袋。
“还有我。”许晓平也叫着。
我真成你们爹了……
陈述无奈，最终还是答应了：“行吧行吧，先给钱，不给钱不买。”
顾辉和许晓平立刻拿起手机转钱。
半小时后，吃完早餐，陈述继续开始捯饬电脑，下软件。
他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
“述哥，你的电脑英雄联盟下了吗？”许晓平又问。
“正在下，网速有点烂。”
陈述平静地说。
“校园网都这样，上午速度已经很好，下午一起玩。”
到了中午一点，开始享受休闲时光。
陈述和顾辉，程涛，许晓平三人，在宿舍玩英雄联盟。
“述哥，你有英雄联盟的号吗？”顾辉问。
“有，我暑假在外婆家的时候，和表哥一起玩过。”陈述点头。
“哦哦。”
“我表哥是王者，一手剑圣王者局嘎嘎乱杀，我得到了些许真传。”
“吹牛吧，那我们先打个匹配，验一验你的本事。”许晓平开了瓶可乐，滋溜地用吸管来吸。
到了游戏开始界面，陈述是四人之中，最先进入游戏，程涛的老人机读取卡在99%足足有两分钟。
“涛哥，你什么破电脑啊，还不如陈述一千块的二手机。”顾辉就有话说了。
“草，为什么，老子的电脑好歹也四千多吧。”程涛瞪大眼睛，不能理解。
然后游戏里打团的时候，出现网络波动，其他舍友的游戏里的人物在漂移，忍不住爆粗口。
陈述只感觉说不出的流畅，石头人大招说躲就躲了，操纵英雄嘎嘎乱杀，他嘴角不由翘起。
“不是，述哥你怎么感觉一点都不卡啊？”许晓平皱眉。
“你们卡吗？”陈述愣了愣。
“都卡成PPT了。”许晓平抓狂。
“看来游戏优化做得不行。”陈述点头。
“不是，你那电脑真T是一千块的？为嘛感觉比我这五千块的还要叼。”许晓平心里不平衡了。
“都说二手的。”
“哪里买的二手，给我也整一台。”许晓平瞪眼，受不了，“要不我跟你换？”
“滚滚滚！”
到了这儿，陈述再傻，也看出不对劲了，这台笔记本电脑性能算很好，异常流畅，玩游戏真的丝毫卡顿都没有，估计吃鸡也是简简单单，轻而易举。
这局游戏结束后，陈述就不想玩了，关闭游戏，检查了一下，果然发现了这是全新机子。
电池寿命99%，硬盘使用25个小时，使用次数达到1次。
系统也是i7的，怪不得这样流畅。
“这就是新电脑吧？”
陈述沉思。
许晓平也过来瞄了一眼，看到系统信息，懵了一下：“述哥，你说这电脑多少钱？别骗我啊！”
得，陈述不想多说了，怕说了，许晓平得炸毛。
……
校园里的空气是轻轻的，芙蓉花香也是轻轻的。
女生宿舍楼里，许笑娜想着对方焓玥最近反常的行径，感到疑惑不解，和舍友讨论起来：
“喂，小玥最近怎么了，抠抠搜搜，找她借纸巾，她都说没有，太小气了吧！”
于晓燕抿了下嘴：“她是真没有，最近早餐都啃馒头了。”
许笑娜娇躯一震：“她家里破产了？”
田燕燕：“……”
于晓燕说：“没有，她把钱都拿去买电脑去了。”
许笑娜更懵了：“她不是有电脑吗？平板电脑和笔记本电脑都有，难道她开学带来的是模型？”
田燕燕：“……”
于晓燕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也没见过她拿新电脑来用。”
“啃馒头怎么行，和陈述说啊。”许笑娜无语地说。
隐隐约约，门外传来脚步，方焓玥打开宿舍门进来，三个女孩子同时噤声。
“你们干嘛？”方焓玥好奇地看着三个舍友。
“没事没事。”许笑娜，于晓燕和田燕燕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你们最近谁能借我点钱？”方焓玥忽然问。
“我没钱。”田燕燕猛摇头，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意思。
“我手头也挺紧的。”许笑娜说。
“好吧。”方焓玥也不强求。
方焓玥坐在位置上，三个舍友正好奇地看着她。
她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堂姐：
“姐。”
“玥儿啊，怎么想起打电话给姐姐我。”方裴裴声音有点慵懒。
“有点事。”
“说到事，你先说你有没有交男朋友？”
“没有啊，姐你为什么这么问？”
“真没有？”电话那头方裴裴再次问道。
“真的。”方焓玥有点心虚，笑容一下就消失了。
方裴裴敦敦教导：“我和你说，谈恋爱女孩子还是要独立，不要乱花男孩子的钱，让男孩子看不起我们家。”
“嗯。”方焓玥犹豫了下，温和地开口，“姐，你有没有钱借我一点。”
“……”方裴裴。
“姐？”许久没听到声音，方焓玥有些奇怪。
“你为什么没钱了？”
“想买东西，钱不够。”
“买什么。”
“不告诉你，借不借嘛~”
“你不告诉我买什么，我就不借。”
“不借算了。”
挂了电话，方焓玥趴在桌子上，忽然转头问舍友：
“我想赚钱，你们有没有赚钱的办法？”
“你怎么了？你爸妈没给你钱吗？还是拿钱去外面养男人了。”许笑娜不是很理解。
方焓玥沉默了下。
“没有啦。”方焓玥摇着头，微微红着脸，“我就想自食其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