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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凉州总裁,我发起汉末贸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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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大汉的第一粒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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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厨子一大早就发现木桶里的剩饭不见了,他大发雷霆,将伺候自己的奴婢们每个人都用擀面杖打得砰砰作响,整得角门一带鸡飞狗跳。 阿狗站在角门口,轻松地打了个呼哨,说: “你打他们干什么?饭是县丞大人拿走的,已经分发给饥民了。你还是节约一点!这世道,今儿个能吃饱饭,明天或许就要饿肚子了。” 胖厨子愣了片刻,发红的脖颈立刻恢复了常态,丢下擀面杖,说: “哈哈!县丞大人我可惹不起,我只是太守府最高明的厨子,比不了他李将军的师父。不过,你听说过挨饿的厨子吗?尤其是像我这样数一数二的,哪怕是离开凉州,我也是打着饱嗝过日子的。节约?节约会限制我的厨艺的!” 阿狗生气地发了一会儿呆,竟然一时之间找不到回怼的词汇。这厨子他妈的就不讲道理,不说人话。 早晨的太阳照着后院的墙头,张家坞堡那边顺风传来唢呐的哀鸣。 阿狗攥了攥拳头,说: “也对,你这样的大厨师,在县寺内可是有些屈才。张家坞堡里办丧事,给你一个机会,可以的话每天一千斤大麦的出工费。好好想一想吧!” “还想什么想?我收拾东西去做就是。” 胖厨子脸上挂着笑,一双总是油腻腻的手,扣了一指头绿色的鼻屎,弹出去打在锅盖上铛的一声。 “机会是要你争取的。”阿狗冷着脸,“你得跟县丞大人比一比,每人拿出一道绝活菜,送到张家坞堡里去,看张济将军的决断。” “县丞大人几时会做饭的?这不是耍笑我这个名厨吗?” 胖厨子一脸的愠怒,盯着阿狗看了片刻,到底是看在张济将军的名头上了,双手在抹布上搓了搓,说: “好。几时做出来,几时送给张家?” 阿狗看着丢在锅盖上的抹布,喉头滚了滚,说:“半个时辰之内。张家急着埋人,也想把事情做得亮豁一些。” “知道了!真是的,龙入浅滩遭虾戏……”胖厨子嘟哝着,转脸辱骂起随身的奴婢来。霎那间,锅碗瓢盆就响成了一片。 阿狗走出角门,马上赶往杏花坊。 张家送来消息的是两个奴仆,并不是张绣。张绣可能还在呼呼睡大觉呢。 阿狗担心刘序还不知道消息,也并不相信刘序能做出什么大餐来。这时候,阿狗对刘序产生了一丝动摇。 一个人真不应该拿自己的业余去对抗专业人员。何况,刘序连菜刀在那头子握,应该都不知道。 刘宅的角门,永远向阿狗敞开着。他进了后院,才拐弯抹角来到二进院子,直奔刘序的卧房。 初阳奔波得很快,已经照在屋檐上了。 满院子都是忙碌的奴仆们,却都是蹑手蹑脚。 十二个鲜卑女子,一排儿坐在回廊上,个个都是白脸儿白手手,正在娴静地拿着针线,悄声交谈着,忙着做布口袋。 阿狗站在刘序的门口,就听见刘序平静的呼吸声。 “别打搅,已经骂过我们两回了!”管家扮了个鬼脸,站在远处用呼吸说。阿狗只看出来了个口型。 于是,他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心里越想越着急。时间大概已经不多了。 “兄弟!” 阿狗想起刘序对自己的称呼来,心中一热,他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终于还是敲了敲门。 “大人,我是刘羌。”阿狗小声地说。 这一刻,所有忙碌的奴仆们,都停顿下来,齐刷刷地看向阿狗,预判好了马上响起来的咆哮声。 “嘤唔……” 屋子里,传来县丞大人呻吟一般伸懒腰的声音。随即说:“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刘序三把两把洗漱好了之后,牵着阿狗的手,两个人急匆匆去了后院,迅速地上了阁楼。 关好阁楼的门,两个人蹲在小木桶前,一起看向桶子里的棉线条。溶化过的白砂糖,正在棉线条上形成结晶。这个时间需要七天左右。 “看起来像冰一样!”阿狗痴痴地说。 “那就叫冰糖好了,阿狗!”刘序说着,从袖筒里拿出来一个牛皮纸袋来,抻开口子,“阿狗,往里面装两勺。” 阿狗正在为自己拥有冰糖的命名权而感到激动,拿起木勺的手有些颤抖。 但他很快平复了心情,在土纸上舀起了白砂糖,精准地倒进了袋子里。两勺子,恰好装满,一粒砂糖都没有漏出来。 刘序折起袋子的封口来,撕破上面的一层薄膜,露出粘胶来。 阿狗顺手接住飘落的覆膜,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世上竟然还有如此轻薄的东西? “这世上是有神仙的!”阿狗心想。 刘序随后把土纸盘里的白砂糖拢了拢,锁好阁楼的门,两个人飞快地出了宅子,共骑一匹马,向着县寺赶去。 钟鼓楼上的钟声,响了起来,阿狗不安地说:“大人,还剩下两刻钟了。” “来得及!”刘序并没有打马,只是从容地驱马而行。 刚到县寺门口,就见刘隽的胳膊上缠了一道白布,急匆匆地骑马出了大门,看见刘序时,勒马拦住了弟弟。 “听说你在跟胖厨师比赛,想去张家坞堡做饭?你在胡闹什么?别给胖厨子添堵!” 刘隽老气横秋地骂着,手里的马鞭不停地抽风,看起来很想打人了。 “大哥,张家存粮那么多。弟弟不跟你隐瞒,我就是想挣一些粮食回来。县寺里没有存粮了,你都快揭不开锅了。” 刘隽一脸茫然,像是一巴掌被人从梦里抽醒似的: “我快揭不开锅了?县寺的粮仓,没粮了?那可怎么办,难道我也成饥民了?你怎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刘序叹了一口气,郁闷地说:“原本是有的,你招呼上李傕了,浪费了至少半年的粮食,吃不到夏粮时节了。” “不过你别怕,张济这个羊毛我薅定了。我绝不会让大哥你挨饿,我会一把屎一把尿地供养你。弟弟有这个孝心!” 刘隽的马鞭子到底还是抽了过来,不过在他看到李傕骑马从清凉街走来时,迅速收了回来,笑嘻嘻地在弟弟的肩头拍了拍,还搂在一起,脑袋儿挤在一起。 李傕老远就下了马,穿着儒士服小心翼翼地走来,在刘序马前俯下身子,拜了拜: “真人,弟子在张家坞堡喝多了。问安迟了些,请真人责罚。” 刘序见李傕拜完后,身子后撤,又准备磕头,连忙说: “免了,免了!张家坞堡的饭食,为师接下了。接下来,你就别问安了,忙你的去吧!” “真人,何必下厨……”李傕的脑袋轻轻摇晃着。 心里想说,这可是个下贱活,真人这么一弄,自己面上也是不好看的。 “哈哈!”刘隽早就下了马,宽慰地说,“李将军放心,我弟弟他是闹着玩的,根本就不会……不会干这种奴仆干的活。” “那就好,那就好!”李傕舒了一口气,又是躬身施礼,“真人若有差遣,请随时召唤。弟子这就告退!” 刘隽如痴如醉地看着杀声动地的李傕,规规矩矩地上了马,出了一会儿神,又摇了摇头。 他觉得,自己放弃攀附李傕,还是正确的。序儿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李傕到底是脑子有点问题,竟然对序儿这么毕恭毕敬。 除非是人精张济也对序儿这么彬彬有礼起来。不过,那怎么可能呢? 他上了马,才发现刘序已经不见了,于是摸了摸胳膊上的白布,打马向着张家坞堡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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