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慕子悦更多的是担忧。
她问道：“烬，红纹今晚就要发作，岂不是比上一次又缩短了？”
帝无烬无奈点头，并没有隐瞒：“嗯！现在一般隔几天就要发作一次，只是发作时间并不规律，最短的，有时候三天就会发作一次。”
慕子悦眼眸微凝：“你现在说今晚红纹会发作，是有什么征兆吗？
帝无烬：“从上次宣王一事后，一旦红纹要发作，我的脸颊就会开始发烫，其实作日就开始发烫了。”
他还有一点并未明说，红纹比之以前毫无意识的发作，只是充满攻击性的那家伙，现在显然有了更完整的思维，而且更加能够控制个人行动。
他不会像以前那样滥杀无辜，也不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这正是帝无烬担忧的。
再这样下去，那东西的思维一步步完善，到时候岂不是更加像人了。
慕子悦却是一眼看出他的忧虑，宽慰道：“烬，我明白你的担忧，无非是怕他代替你而存在；你忘了我说过，他并未对你自身造成任何危害，甚至在某些方面，对你是有益的。”
“上次杀宣王的时候我就知道，在你红纹发作时，你的行为并非完全变人，你的行动都是根据你的内心来做，也许封印的就是你的一部分。”
帝无烬并未听她说过如此多的劝慰，因为他们本身思考的就不一样。
他有他的顾及之处，因为慕子悦的存在，所以……他有了后顾之忧，他不敢想象，自己不是自己的样子。
可是，慕子悦却没有想那么多。
她相信帝无烬的意志力足够强大，不过是一个封印而已，管他妖魔鬼怪、牛鬼蛇神，没什么好畏惧的。
她缓缓说道：“烬，既然今晚就要发作了，那我们就在玉阙宫进空间，若是我的魂攻术无法帮你压制他的行为，我们再进血池也不晚。”
帝无烬：“好。”
他本就是这样计划的，自然不会拒绝，他先是向晏滕和晏荣交代了一些事情，这才和她双双进了空间。
慕子悦的空间早已不是当初的贫瘠模样，随着她灵力等级升高，空间的灵雾也会根据她的程度而变浓郁。
在空间里，比起简单的在外面修炼，这里灵雾还是要浓上好几倍。
这也是二人喜欢待在空间的原因，安静、舒适、又惬意又自在。
慕子悦今夜没有修炼，而是悠闲在药田里松土，神情却时刻防备。
然而，该来的还是会来。
帝无烬正坐在茶厅里，突然觉得脸颊一阵滚烫，随着闷哼一声。
“嗯哼……”
他的眼睛涨得通红无比，似乎想要极力想要那东西打破封印出来。
可无论他做出多大的努力，只要那东西动了出来的念头，他就无法压制，反而在压制的途中累出一身汗。
慕子悦见到了这幅状况，赶紧丢下锄头飞过来：“烬，你……”
看着他指甲嵌入手心，她心疼极了，语气更是哽咽了几分：“烬，没事的，让他出来吧！我保证用魂攻术安抚他，不让他违背你的意识。”
帝无烬微微抬了抬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心中很是复杂。
明明很信任，可又觉得害怕。
他郑重道：“悦儿，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我输给他！”
慕子悦重重点头：“我答应你！不管他出来会做些什么，我一定让你做你自己。”
这句话帝无烬就像是听不到了。
随着眼睛一闭一睁，那目光凌厉的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与刚刚深情的模样判若两人，更像是六亲不认。
慕子悦早已提起防备心，就在他觉醒的那一刻，在他伸手要向自己的脖颈抓来时，瞬间闪身后退。
紧接着，她厉呵一声。
“赤焰军，围住他。”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用魂攻术，不过上次他用手指吸血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只能先让赤焰军防备着。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封印里的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封印在烬的脸上。
帝无烬这一次好像淡定许多，看着眼前的场景，并没有多少情绪。
他面无表情的环顾四周，没有第一次一睁眼便想要杀人的行动，也没有满满的嗜血与危险，像个正常人。
慕子悦看着这幅模样，心下一动，这就是烬所说这半年的变化吧！当红纹发作时，他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而那个人也在一次次发作的情况下，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慕子悦试探道：“烬，你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帝无烬听到这话，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情绪，嘴角邪肆的勾起。
他满脸红纹，从脸上一直延伸到衣领处，红色的纹路与黑金的衣领交相辉映，神情更是带着一丝邪魅。
这目光是帝无烬很少有的。
他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呵呵，这么多小东西围着本尊，真是有趣，可惜本尊早已辟谷，不吃凡物。”
慕子悦一愣。
对方说的话有条不紊，可帝无烬并未辟谷，又岂会不吃凡物？
她佯装茫然：“烬，你说什么呢？昨天我们不还一起烤肉了吗？”
帝无烬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审视。
“你是什么人？”
慕子悦轻柔道：“我是悦……我是小悦啊！你怎么能不认识我？”
她刚张嘴，打算自称悦儿，可想到上次他叫自己小悦，便又改了口。
帝无烬凌厉的眸光突然一痛：“小悦？小悦？她不在了……”
慕子悦像是感同身受了某种痛苦，很想靠近抱一抱他，可理智让她忍了下来，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烬，我在这里呀。”
帝无烬并未抬头，眸子里的苦涩依旧浓厚，似乎正在朝着暴虐发展。
慕子悦见状，赶紧试探性的用魂攻术朝他攻击，力量很轻、很轻。
帝无烬像是受到了安抚，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抹希冀：“小悦……”
他站起身，想走过来。
突然，他就晕倒了。
“……”慕子悦一愣，随即赶忙上前扶起他：“烬，你睡着了吗？”
她算是发现了，红纹发作的帝无烬虽然有正常思维，但比起正常人要好哄骗许多，就像是缺根筋的人。
他该如何？她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