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的钱，那就可劲儿花呀！
——《谢白鹭手札》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他的统统包起来！”
谢长宁大手一挥，掌柜的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咧！”
“窈娘看到了肯定高兴，”她又把目光看向男装，“初一、商陆，你们也去挑自己喜欢的，每人限……呃、限二十件以内。”
初一、商陆：“谢谢二少爷！”然后一溜烟儿跑去挑衣服了。
偌大的店铺，眼看着一点点被搬空装箱，谢长宁侧头对齐放道：“让齐公子破费了。”
齐放咬着牙笑道：“没事，都是小钱，谢公子高兴就好。”
谢长宁拍拍他的肩，甚是欣慰，“很好，我就欣赏你这样的人，等会儿我们再去买些首饰，窈娘就两大匣子的簪花手串什么的，这哪够戴啊，太简朴了，我得给她多买一点。”
齐放：“两匣子也足……”
“便宜货还不行，现在河间府的人都知道她是本公子的人，不能掉了身价，你们这儿哪家的首饰最贵？”
“最贵？”齐放嘴角抽搐。
“对啊，我可告诉你，本公子要买就买最贵的，低于五十两的簪子是能往脑袋上戴的吗？也不怕伤了头发。”
齐放摸摸自己头上三十五两买的发簪，难道最近脱发是因为这个？
“还有窈娘房里那些家具啊，我看着就不顺眼，都是鸡翅木的，这叫什么事，坐着不硌屁股吗？”
齐放：“不至于吧……”
“全部换成紫檀的！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
“紫檀？！”
“对，小叶紫檀，要不是金丝楠木不给用，我都想换成金丝楠木了。”
“可不敢啊，那是皇室专用的！”
“这我能不知道吗？所以只能委屈点用紫檀的了，还有啊，春风楼太小了，得给窈娘另外再建个园子，找几个江南园林的工匠，江南的园子精致，也不需要多大，有个七十亩就行了。”
“七、七十亩？！”
“小一点建起来快。”
“小……”齐放脑内算盘噼里啪啦打个不停，然后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少爷！少爷！”随从们赶紧扶住他。
谢长宁嫌弃道：“什么身体素质啊，才逛了这么会儿就体力不支晕了？”
随从们：这是体力的问题吗？！
她指挥道：“你们抽两个人，送他回府，其他的人继续跟着我，东西太多了拿不下，你们得帮忙搬，到时候账单再送到齐府。”
至于齐万山看到账单后也差点厥过去这个她就管不着了。
等初一将流水似的礼物送到春风楼的时候，楼里所有的姑娘都惊呆了，继而便是羡慕嫉妒。
老鸨笑容满面道：“哎呦，让谢公子破费了，我这就叫窈娘出来。”
窈娘聘聘婷婷地走出来，一看见这堆满大堂的东西，也惊了，“这、这些都是谢公子送我的？”
初一道：“自然，另外我家二少爷还打算给姑娘建个园子，最近在看图纸，很快便会动工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才伺候了几日就要给园子了？！
窈娘：“还有园子？”
“是，二少爷说了，不是很大，只有七十亩，姑娘随便住住就行。”
窈娘：“这还不大啊？”
初一完成了张扬送礼的任务，便回去了。
老鸨拉着窈娘就是一顿殷勤，“哎呦，我的好窈娘，还是你争气！”
窈娘也被谢长宁的大手笔吓到了，她之前被齐放要求陪了那么多人，还从来没有哪个贵人出手这么大方，帝都名门公子都这么能花钱的吗？长得越俊花钱越狠？
狠狠花着别人钱的谢长宁在晚上来了春风楼，刚一进去，就被几个姑娘给缠住了。
她们把她拉到一间房里，关上门便开始叽叽喳喳一顿输出。
“谢公子，窈娘可不是什么善茬，您别被她迷惑了。”
“窈娘伺候过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谢公子，她配不上您！”
“窈娘帮着齐公子干了不少龌龊事呢。”
“是啊，谢公子，您为她花那么多钱不值得！”
谢长宁心内暗笑，果然，女人的嫉妒心啊。
她皱眉，“你们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姑娘们顿时安静了，她们确实没什么证据，良久，其中一位穿着绿色衣服的姑娘走上前，“有、有证据的。”
其余姑娘们精神一震，“那你快拿出来让谢公子看看，必须揭穿窈娘的真面目。”
大家同是花楼姑娘，凭什么她就能得到谢公子的宠爱？还建园子？呸！
“证据就在窈娘自己手上，有一次她喝醉了，同我说过，齐放让她伺候的人，还有在她这里谈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都写在一个账本上，哪天人老珠黄没有利用价值了，这就是她的筹码。”
谢长宁眸光一凛，居然有账本！
“这也只是你一面之词，除非看到账本，否则我是不会相信的，窈娘很好，等园子建好后，我就为她赎身，把她接出去，正妻有点困难，但是当个妾室还是可以的。”
说完她就起身离开了，任凭身后的姑娘们如何呼喊也不回头。
“窈娘居然能当谢公子的妾室？！凭什么呀！”说话的姑娘帕子都快揪烂了。
其余姑娘也又气又妒，绿衣姑娘道：“要不我们去偷窈娘的账本？”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姑娘们面面相觑，“这能行吗？她肯定藏起来了。”
“窈娘的房间总共就那么大，我们一寸寸找肯定能找到，难道你们愿意眼睁睁看着她得了谢公子宠爱，纳为妾室？每天都能与谢公子朝夕相对，谈情说爱，还住着七十亩的大宅子。”
绿衣姑娘越说，其他人就越来火。
“别说了！偷她丫的！”
再说商陆，换上了新衣，披着大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少爷。
他带上好酒好菜去牢里探望了刚关押进来的工头。
工头披散着头发，穿着囚衣，大冬天的冻得手脚青紫，抱膝缩在角落里。
狱卒放商陆进去后便走了，商陆把事先准备好的厚棉衣往他兜头这么一扔，“穿着吧。”
工头愣了一下，本能裹紧了棉衣，戒备地看着他。
商陆摆好了酒菜，盘腿就坐在了地上，倒上两杯酒，一杯递给工头，笑道：“我们聊聊？”
工头舔了舔开裂的嘴唇，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聊什么？”
“就聊桥梁坍塌的事。”
“这有什么好聊的，不都很清楚了吗，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宋大人和齐公子都不知情。”
商陆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人在偷听，他低声道：“我们可以帮你把家人救出来。”
工头瞳孔剧震，“你说什么？”
“齐放抓了你的家人让你顶罪，等判决下来，你的小命就没了，”商陆递给他筷子，“而你要是没了，你确定齐放会饶过你的家人？你跟了齐放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斩草要除根，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会不懂。”
工头想到家中老娘、贤惠的妻子、考上了童生的大儿子、才会走路的小儿子……
“你想要什么？”
商陆咧嘴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