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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唯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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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刘乐:劳资蜀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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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国。 郢都。 这里是昔日的楚国国都,是秦将白起青史留名的地方,也是屈原黯然神伤的地方,不过时间已经将当日的尸山血海消弭殆尽,就连那些被秦军烧毁的楚国历代王陵也在风吹雨打之下化为平地,成为当地人耕种的农田。 嗯,这或许就应和了著名点秋香爱好者唐伯虎所吟诵的那句诗。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稻田西侧,一列哐哧哐哧的蒸汽列车疾驰而过,临窗而坐的刘盈再一次吟诗结束,拿起茶盏一饮而尽,旋即做高手状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窗外景色出神。 车厢中,寂静无声。 就连刘暄也直愣愣的看着刘盈不说话。 她其实不明白为何大家都不说话。 但她相比较很是憨直的刘乐来说更加鸡贼,此刻别人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张不疑斜眼望向窗外,也不说话。 他其实特别想问问刘盈,什么是“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这天下,难道还有谁能够让刘盈这个大汉皇帝都要“鞠躬车马前”的存在? 大汉,还有这么牛逼的人? 嗯,还真有。 张不疑扫了一眼对面团团而坐搓麻将的大汉老年天团之后,心中隐约出现几分明悟。 皇帝,等不及想当天子了! 嗯,皇帝和天子不是一个概念,至少在汉朝时不是。 皇帝是帝国的皇帝,而天子是全天下的天子! 这个天下,指的是“天”之下,往小了说是中原、华夏、九州万方,若是往大了说,就是包含银河系在内的整个宇宙! 毕竟,天子的身份是“天”所赋予,代天牧民,权力大到没边! 华夏这地块自有文明史起,奉行的就是一个“君权神授”。 夏商周概莫能外,秦汉自然也是如此。 而夏商周的天命源自大禹所做的“九鼎”。 公元前606年,楚庄王发兵攻打居住在陆浑之地的戎人。 楚军大胜,戎人大败。 陆浑之地在河南嵩县北部,距离东周首都洛阳不远,因此楚庄王这次出兵自然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果不其然,楚庄王“遂至于雒,观兵于周疆”,也就是在雒阳周边搞军事演习,试探一下周天子的反应。 因此,就有了“问鼎”这个词。 面对着楚庄王的咄咄逼人,前来犒赏楚军的王孙满回答说夏王铸造九鼎,并把九州的神鬼刻画在鼎上,为的是“使民知神奸”,因此“故民入川泽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两,莫能逢之”。 大夏以这种教化的功德获得了上天的垂青,因此拥有了代天牧民的权力。 而后,王孙满还说,桀有昏德,鼎迁于商,载祀六百。商纣暴虐,鼎迁于周。德之休明,虽小,重也。其奸回昏乱,虽大,轻也。天祚明德,有所止。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德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 简单来说,王孙满就是告诉楚庄王,周朝的国祚尚未完结,此时还受到上天庇佑,所以你若不想死的话就哪来回哪! 这话鬼扯的很。 但楚庄王信了。 毕竟楚人从来最是迷信,他们认为大禹铸鼎象物是一种巫术,否则一口铜鼎,如何能够震慑天下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而这种迷信也被刘邦这个精神楚国人继承了下来。 因此,就有了皇帝和天子这两个被百姓混淆,但在官方正式文书上截然不同的称号。 嗯,如今的大汉天子是刘邦。 类比一下的话,就是大嘤国王和大嘤首相。 刘邦是有一定话语权的吉祥物,负责和老天爷打交道,以保证汉国的统治合法性,而刘盈则是那个具体办事的人…… 问题是,天下岂有八年的皇帝乎? 嗯,今年是大圣八年。 刘盈继皇帝位足足八年,不过却一直没有继天子位,哪怕如今在祭祀之时化身磕头虫,负责和老天爷掰头,要求祂让大汉风调雨顺的人是刘盈而不是刘邦…… 我知道有人急了,但我不说……张不疑自以为看破一切,得意洋洋的昂起头。 良久,哗啦啦的搓麻将声响起。 刘盈满脸懵逼。 不是,说好的夸夸夸呢? 他瞪着对面无视了他的刘邦,决定主动出击:“爹,我这首诗写的如何?” 刘邦沉默不语。 这老头现在处于叛逆期,基本上不会顺着刘盈的心意。 嗯,也有可能他才是“父子”关系中被称为“父”的那一个…… 但有的是人愿意捧刘盈臭脚。 比如刘交。 刘盈是皇帝,而他只是个藩王,世系传承还需要刘盈这个皇帝首肯才行。 所以,刘交竖了竖拇指,不吝赞美:“好一个“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短短两行,道尽了郢都兴衰!” 嗯,是郢都而不是长安。 毕竟这时候的长安周边只有一座刘太公的圣祖陵,而秦朝的陵寝也被汉国保护的很好,基本不存在“无花无酒锄作田”的现象。 孟老头假借孔老头的名义说过,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虽然这句话的意思是劝谏君主要行“仁政”,不要用人殉葬,比如那些用陶俑代替活人殉葬的人,不照样子嗣绵绵不绝? 但这句话传着传着就跑偏了。 因此,历代封建王朝基本上不会去故意破坏前朝帝陵,为的就是防止自己做初一,然后他人做十五。 而有了刘交的带头,气氛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比如刘暄。 她的卡姿兰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果断爬过小桌板,挤到刘盈身边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爹爹最棒了!” 刘盈笑的合不拢嘴。 刘乐皱皱眉头,站起来将刘暄抓了回去,小声训斥:“都是大姑娘了,以后不可如此了!” 她,终于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不过刘乐说的也没错。 刘暄和刘启是同日所生的双胞胎,刘启已经到了蓄养姬妾的年龄,刘暄自然也不适合再趴在男人身上搂搂抱抱。 哪怕,这个人是她的亲爹。 刘暄噘着嘴满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她又不傻。 不过她的撒娇并非是为了夸耀自己的老父亲,而是一种糖衣炮弹。 她虽然获得了粗去玩的机会,但窦漪房何许人也,自然不会放任她只是一味疯玩。 所以,每天往返长安的列车上,窦漪房托人给刘启搞到的卷子和课堂笔记之中,也有刘暄的一份…… 也因此,刘暄的撒娇,就是为了贿赂刘盈,好实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比如,让刘盈帮她写家庭作业! 就在刚刚,她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一半了! 但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姑姑,我恨你!还有蒸汽列车……刘暄被刘乐挤到最里面,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刘邦清了清嗓子,边和沛县F3搓麻将边问道:“如今快要到郢城了,要不要停下来歇一歇?到处转转看看?” 刘贾点头:“好想法。说真的,自从我摔下马被送往长安治伤,一晃五六年过去了,还从没回过荆国,如今过家门岂能不入?” 卢绾附和着说道:“说的是啊!回去看看也好,顺便请咱们吃点当地特色,也算是你尽了地主之谊!” 刘交抚掌:“善!” 于是,八只“各怀鬼胎”的眼睛齐刷刷看向刘盈。 很简单,他才是“旅游团”的团长…… 刘盈舔舔嘴唇:“如果我说不行,你们不会打我吧?” 刘交和刘贾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他们是真的不敢。 但卢绾却瞪起眼睛:“你这竖子好不识趣,莫非是想要搅扰了吾等之游兴?” 刘邦用力拍了拍麻将桌:“孽子,你欺乃公剑不利否?” 刘盈:“……” 刘乐火上浇油:“爹,还是别用剑了,万一伤了弟弟就不好了!所以,还是用剑鞘吧!张不疑的佩剑剑鞘是鲨鱼皮材质,软硬适中,手感棒极了!” 张不疑:“……” 他默默向后缩了缩,将身体完全藏在沙发里,同时屏住呼吸,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无他,刘盈小气又记仇。 重要的是每当刘盈拿刘乐没辙的时候,倒霉的就轮到他了…… 毕竟他只是个尚公主的小白脸…… 赘婿,没人权啊! 刘盈左看右看,但找不到张不疑的身影,只是长叹一声:“那就在郢都休息几天吧!反正江水大桥被炸了,需要对梁柱重新评估,因此通车之日向后顺延了差不多半个月……” 刘贾眼神一凝,但旋即放松下来,笑呵呵说道:“如此甚好。我有一处行宫临近云梦大泽,陛下不妨下榻此处,闲暇之时和帝婿前往垂钓!” “荆国之地别的臣不敢夸口,但大鱼极多,纵使两丈长的大鱼也比比皆是!” “陛下敞开了钓就是了!” 长江里能长到那么大的恐怕只有中华鲟了,这个很刑啊……刘盈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张不疑却心痒难耐。 刘乐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她扭头看向蠢蠢欲动的张不疑:“明日陪我去郢城游玩,这是你早就答应过的!因此,你若是敢偷偷和臭弟弟一起跑出去钓鱼……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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