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何为善恶？”
燕开云叹了口气，忽然转换了话题。
“善为顺理，恶为背德。”
李彦不知对方何意，只好老实答道。
“乱匪杀人是善还是恶？”
“自然是恶。”
“那江湖侠客为伸张正义杀人是善是恶？”
“应该是……善吧？”
“那如果乱匪所杀之人为十恶不赦之徒呢？如果侠客所杀之人是被冤枉的呢？”
“这……”
“你想说这不过是诡辩罢了，但如果就发生在你眼前呢？所谓善恶，是否有一个固定的标准？”
“还有法。”李彦犹豫了一下，继续答道。
“那如果有一个杀人狂徒突然有一日悔过了，之后他的余生都在行善积德，他究竟算善，还是恶？”
“我不知道……”
“用你的善恶断看我。”
李彦稍作迟疑，还是依言照做“前辈自然是一片白……”
忽然，笼罩着燕开云的纯白光晕迅速暗淡，在瞬息之间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如深渊般的墨色，一股强烈到冰冷刺骨的恶意骇的李彦失声难言。
“我是善，还是恶？”
看着光晕再次恢复一片纯白的燕开云，李彦声音干涩“我分不清……”
“善恶断，断的是每一瞬前尘过往，你如今只能看的见眼前的方寸之地，看的只是他人对你的善意或者恶意，尚且停留在本我处，待有一日你的目光可以涵盖到他人时，方才开始真正的断善恶。”
燕开云顿了顿，继续道“你是白灵也好，不是也罢，如今天下暗流涌动，豪杰并起，只要你心尚在大周，我便不深究此事，但你切记不可外传善恶断名号，避免他人别用有心。”
【世间鬼屋魍魉，却不敌人心难测。】
【可借用血脉天赋：善恶断（二阶，对为善者施以援手，对为恶者加以惩戒。）】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铭记在心。”感悟着脑海中更新的信息，李彦抱爪行礼。
“嗯，去吧，近日京中不太平，出门行事谨慎些。”
“是。”
目送李彦缓缓离开的背影，燕开云心中怅然“苍兄啊，这就是你要我做出的决定么？这善缘，结了又能如何呢？”
自李彦踏入后院起，燕开云便没停止过使用善恶断，以它八阶的修为，却也只能看到李彦周身既非黑也非白，而是充斥着一片朦胧的混沌，就好像那白猫已不存在于世间一般，
如同一个亡魂。
“老大，怎么了？被那判官训了？要不咱去整点薯条？听说是鸿宾楼的新菜。”走在回府的路上，小蓝见李彦有些心不在焉的，主动搭话道。
“没事，早上被轩辕楚踹下床没睡好，回去打个盹就好了，不过也可以去先去鸿宾楼。”李彦伸了个懒腰，平复下有些异样的心情，他总觉得燕开云有些话没对说全，似乎总在话里话外暗示着什么。
算了，不管了，还是先整点薯条回去打个盹吧。
“阿黄，冲！”
“我没带钱。”
“没事，小蓝有私房钱，就藏在翅膀下的小布兜里。”
“不是吧老大，这你都能发现啊？”小蓝哭丧着脸，紧了紧翅膀。
“没事，薯条很便宜的，回去让阿黄把钱补给你。”
“你怎么知道薯条很便宜？”阿黄好奇的问道。
“血脉天赋！独门秘技！”
李彦昂起头，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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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皇朝大试报名处。
“星祈妹妹，我，我没参加过初试啊，直接来报名不行吧？”
轩辕楚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禁悄悄拉紧了苏星祈的衣袖。
“没事的楚姐姐，到时候把你的身份令牌给他们看一下，保证没问题。”苏星祈挽住轩辕楚的胳膊悄声说“其实你要是现在走过去把令牌给负责人看一眼，都可以不用排队的。”
“算，算了吧，我怕，怕大家都看我。”
看你怕啥的，你这么好看还怕别人看？
李彦趴在苏星祈衣服后面的帽兜里，露出个小脑袋看着周围估计有上千人的人海，有些咂舌。
想不到这大试人还真不少，不是说都筛选过好几层了么，咋还有这么多人？
而且有些人似乎不太对劲啊……
就在刚刚，李彦闲着无聊试了试善恶断，发现人群中竟然有不少黑色的光晕，要知道，他一只藏在兜帽里的猫，谁都不认识，这些人却莫名的对他报有恶意，就很反常了。
毕竟如果是嫉妒苏星祈的美貌或者有不轨之心的人，以李彦暂时二阶的善恶断，是发现不了的，也就是说，这些人里，都是针对它的。
在李彦偷偷观察一会后，他又发现这些人似乎不单单是针对他有恶意，而是对周围所有人都有恶意，他们在打量周围人的时候眼中总会偶尔流露出一抹厌恶以及憎恨。
可明明大家都是五湖四海来的陌生人，没道理的，大家的肤色也都很健康，没有什么奇怪的颜色。
这样的人大概有着几十个，分散在一千多人里很不起眼，如果不是李彦无聊的运转善恶断，也根本不可能发现，联想到之前燕开云说过的，京中最近不太平，李彦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您，您好，我，我也想参加大试，但，但是没有参加过初考，可，可以吗？这，这是我的令牌。”
轩辕楚的声音打断了李彦的思绪，他回过头一看，果然可爱的小公主正在结结巴巴的和负责报名的官员说话，还畏畏缩缩的递过去了一块精美的令牌。
接下来应该就是那有些不耐烦的考官面露惊容，大声惊呼‘哦！竟然是公主殿下！您当然可以参加！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殿下恕罪！"
想不到你一个浓眉大眼的丸子头公主，竟然也深谙这扮猪吃虎的套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那名官员接过令牌，果真露出惊容，正当李彦以为他要振声高呼时，那名官员却忽的坐了下来，古井不波的递给了轩辕楚一块号码牌。
嗯？怎么回事，这届官员素养都这么好么？
李彦爬上苏星祈肩头看去，只见那官员面色如常，将号码牌和令牌递还给轩辕楚，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可开着善恶断的李彦却脸色凝重，他眼中的官员周身，
漆黑如墨。
那周身如深渊般深邃的黑暗被紧紧压缩在他的体内没有外泄丝毫，即便没有刻意针对李彦，那远胜队列里其余人的恶意仍让人感到如坠冰窟。
而当李彦的实现落在那个号码牌时，沉寂已久的第一天赋忽然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