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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他太难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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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掷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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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九千岁给自己梳头? 她是嫌自己脑袋太重了吗! 云鲤讪笑两声:“不劳烦掌印了,就、就让宫女梳吧……” “过来。” 卫璋用梳子,一下下点着自己的掌心:“请皇上放心,微臣别的本事不多,伺候人的手艺还是有的。” 哪敢要你伺候我啊! 云鲤满腹苦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偷偷看了一眼唐巧,唐巧冲她轻微地摇摇头。 不要犟,先过去再说。 先过去再说。 云鲤脚下跟生了千斤重的大石,一步三挪,脑子里疯狂转圈,思考待会如果露馅,要如何解释。 她同手同脚挪到镜子前,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缓缓落座…… 最后还是卫璋不耐烦,一只手把她按着坐下了。 象牙梳通体洁白,映着云鲤浓墨般的黑发,倒看得人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卫璋一下一下给她梳着发,漫不经心道:“皇上这头发倒是养得极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云鲤一下直起来腰板,紧张回答:“可、可能就是天生的……” “嗯。” 卫璋不再多说话,给她梳通头发后,取来一只白玉冠,将头发束好。 好在他全程注意力只在云鲤头发上,并没有往铜镜里看一眼,倒是错过了镜中少女的好颜色。 直到那双手离开自己的脑袋,云鲤才觉得自己重获新生。 她张开嘴,微微喘了几口气,忙不迭穿上宫女递过来的外袍,掩饰砰砰乱跳的心。 “掌印大人。”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粗着声音说话:“我们去御书房吧。” 卫璋没有再为难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跟在她侧后方,两人一同走出紫宸殿。 待到云鲤离开,唐巧将宫人们都唤出去,一个人将她的床铺整理好,又收拾了昨晚的脏衣服。 做完这一切后,她茫然地看着这个宫殿,心中暗自做下了一个决定。 云鲤虽然走在前面,但每次遇到路口,她都得停下来,等着卫璋给自己指路。 七拐八拐的,总算是到了御书房。进门时,云鲤听到了卫璋清楚的一句抱怨: “一大早的,伺候您比议政还难呢!” 云鲤:我忍! 御书房内,早就有大臣们在等着了。 见两人同时进来,他们的目光皆是先看向卫璋,再看向云鲤,最后才跪下给新皇叩首。 “臣等,参见陛下!” 跪了半天,却没人要他们起身。 年纪最大的太尉大人跪不住了,他抬起头,却见那位小皇帝一脸茫然地看着卫璋,似乎在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太尉垂下头,在心中叹气。 哎,果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看来自己还是得依附这个狗太监的力量啊! 底下的大臣们跪得膝盖都酸了,才听见卫璋温和地告诉小皇帝:“您得跟他们说,平身。” “哦哦!” 小皇帝很听话,依葫芦画瓢道:“平身!” 众位大臣心中快要呕死,面上恭恭敬敬:“谢陛下!” 接下来,就是对朝堂大事的讨论了。 云鲤本来就对这些事不关心,如今更是怕被卫璋误会,全程都在神游,仿佛几位大臣们吵得面红耳赤的国事全是和尚念经。 “皇上……皇上!” 这是卫璋第三次把神游天外的云鲤喊回神,他一脸无奈:“太常寺卿问您,丽嫔娘娘的追封谥号,应该取哪一个字为好。” 母妃? 追封? 云鲤来了兴趣:“都有哪些字,给朕看看。” 太常寺卿将折子递上来。 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谥号,无非都是贞静孝慈德成圣育之类的,云鲤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个词适合自己的母妃。 她还在选,太常寺卿上前道:“先帝下葬的日子已经选定了,当日,严相寺的住持大师会来诵经,请出慈太后的棺椁,与圣太后一同安葬于先皇两侧。”. 圣太后便是皇上的原配皇后,慈太后一般指现任皇帝的亲妈,也就是云鲤的生母丽嫔。 要把母妃葬在云沧帝身边? 云鲤啪的一下合上折子:“不必了!我母妃泉下安息得正好,就不要惊扰……” “咳咳。” 卫璋轻咳两声,似在警醒她不要乱说话。 云鲤硬着头皮给母妃争取权益。 “朕刚刚上任,不必如此劳民伤财。先帝先后感情甚笃,就将二人合葬即可,其余事项,不必再提!” 太常寺卿看了一眼卫璋,见他点头,这才退下。 云鲤也不想给母妃选什么谥号了,她才不要把丽嫔跟云沧帝这种烂人埋在一起呢!等到以后有机会,她要问问唐姑姑,最好能把母妃的墓移回她的老家,跟着宗亲在一块,恢复本来的姓名才好。 又听了一些政事,她昏昏欲睡,脑袋都快趴到了桌上。 直到云珩的名字传到她耳朵里。 几位大臣正在商议,要如何分封亲王,究竟是将他们划到封地上,还是留在京城中。 其他皇子们都好办,唯独这个云珩—— “侧卧之榻岂容他人安息!圣上既已继位,断不能留先太子啊!” ——此话乃是卫璋党羽所言,他们一心为了巩固九千岁的独权,溜须拍马无所不做。 “先太子是先皇的长子,肃恭皇后的独子,更是南虎将军唯一的侄子!你什么意思,想以下犯上?” ——此话为保皇派所言,他们一心想恢复云家皇权,最好立刻处死卫璋这个狗太监。 卫璋党羽:“就是因为他身后有南虎军的支持,就更不能留下啊!” 保皇派:“微臣建议,将先太子留在京中尊养着,一切份例与亲王无异,如此,既能给南虎军一个交代,也能显示皇恩浩荡。” 卫璋党羽:“这不是养虎为患么!” 两方吵得不可开交,云鲤趴在桌子上装睡,心中越发焦急。 有卫璋站在这里,他怕是不会留下太子哥哥的命了。 可,这是宫中,唯一会对自己好的太子哥哥啊! 云鲤不会忘记,在除夕夜里,只有太子记得冷宫里的这个弟弟,派人给她送来棉被和炭火。 她也不会忘记,在她被其他兄弟姐妹们砸石头骂野种的时候,是太子斥退了他们,让她不至于脑袋上被人开个瓢。 她更不会忘记,丽嫔死后,是太子冒着欺君之罪将她藏在了东宫,这才没有被胡人找到,保住了一条命。 一报还一报,太子救过她一次,她如今也要把这个恩情还回来。 大臣们还在叽叽喳喳,云鲤心急如焚,却不敢说话。 卫璋也一直没吭声。 他习惯性地想要把玩手上的白玉扳指,却发现手上空荡荡的。 啧,刚刚为了伺候小皇帝梳头,倒是把扳指落在紫宸殿了。 这些大臣们吵归吵,但暗地里一直观察着卫璋的脸色。见他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一个个及时闭上嘴,不敢再出主意了。 卫璋总觉得手上还残留着小皇帝头发丝的顺滑触感,他搓了搓手指,冷着调儿问道:“吵啊,怎么不吵了?” 被他这么问,大殿里即刻安静如鸡,静得一根针落下的声音都听得见。 云鲤“适时”醒过来。 她用手托着下巴,眼睛半眯着,一个打颤,手没支住,小脑袋嗖的一下掉下去。 “哎!” 沉闷的御书房内,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一秒便快乐站起来:“事情商量完了吗?我——朕可以回去了吗?” 朽木不可雕也! 保皇派的官员们胡子都快被她气掉了,若不是卫璋还站在这里,他们真想效仿前朝官员,排着队在大殿之上撞柱子,以死向小皇帝明志啊! 云鲤宛如一个放学后的小孩儿,急急忙忙想回家,还没离开书桌,就被卫璋拎着领子按了回来。 “皇上对这事,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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