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齐眯起眼睛，“方明成，你今天搞这一出，是想干什么？”
方明成现在只觉得屁股下面的凳子扎得慌，整个人坐立难安。
早知道郑齐会来，他怎么也不会作死的搬条小凳子坐！
这个郑齐，不亚于景氏啊！
这里可是国内，国际上的那些事或许挨得远，在国内商界，郑齐不说只手遮天，也绝对是跺一跺脚，整个商界都要抖三抖的霸主。
楚珩厉害，却也才经营十几年。
往上数，楚老爷子那是白手起家。xь.
楚家的兴盛，也就是从楚老爷子的中后期，以及楚珩接班之后。
但郑家，那是延续了几百年的大家族。
他们这个大家族，跟靳烈那个靳家还不一样，同样是延绵几百年，但靳家是内敛的。
或者换句话说，郑家是触手遍布各个行业，且人丁兴旺、人才辈出，整个郑家体量大到旁人难以想象。
靳家局限于世代由家主单独掌控，其他即便是嫡系子孙，也仅能继承极少量的家产，至于掌控家族事务，更是想都不要想。
靳燃那种游离在靳家之外的状态，就是最好的体现。
这条家规避免各种手足相残、争权夺利的事情发生，但也限制了家族发展。
而郑家这边，郑齐经营大半辈子，正是最顶盛的时期。
他个人在商界也是绝对的前辈。
现在郑齐表现得偏向糖糖，偏向楚家，怎么叫方明不心惊？
他曾亲眼见过宋晓蕊拿金湖湾的别墅，换刘鹤轩手上城中那一片别墅区，当时郑齐就在场，给他们当见证。
人家是有来往关系的，不向着楚家，难道要向着没有任何来往的他？
认清现实，能屈能伸是方明成对自己的定位，听到郑齐开口，他忙站起来，“郑总您说笑了，我就是带月月过来给楚小姐道个歉，是我家月月不懂事，在马场搞出乱子，吓到楚小姐了。我们是真心诚意的。”
郑齐看着他，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他就看着，方明成今天的道歉如果不能让他满意，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阿娟带着糖糖过来，旁边还跟着梅丽莎老师。
看到郑齐，糖糖立刻甜甜喊道，“郑爷爷。”
郑齐在看到糖糖的那一刻，臭着的一张脸立刻满是笑容。
“快过来让爷爷看看。”他宠溺地看着糖糖，招手叫她。
糖糖小跑到郑齐身边，郑齐双手摸着糖糖的小脑袋撸了撸，“你妈妈说你刚刚在上舞蹈课，怎么样？累不累？”
糖糖摇头，“不累，我喜欢跳舞。”
郑齐点头，笑道，“而且还跳得很好。”
糖糖有一点羞涩，咧开小嘴笑得露出一排小米牙。
郑齐牵着她，转脸看向方明成，“你不是说要道歉？”
方明成忙点头，“对对。”
接着他说了一堆道歉，请糖糖原谅等的话。
心里极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推推一直躺着的方月月，小声说，“月月，来之前爷爷怎么跟你说的？”
方月月也是不情愿极了，她才不想给糖糖道歉。
尤其是她看到，靳新跟沈铭轩也快速从后门跑进来，两人分别站到糖糖身边。
那保护的姿态，不要太明显。
不过，这也激起了方月月的好胜心，她今天是来要走小白马的，她要让两个小哥哥看到，所有好东西，只要她要，就都是她的，让他们明白那个臭丫一点也比不上她，要他们都来跟她玩。.Ь.
“爷爷，小白马呢？”方月月看向方明成，问。
方明成现在根本不敢有半点小心思，就怕被郑齐看出来。
方月月不赶紧道个歉，竟然还提起小白马，这不是要把事情搞砸吗？
不敢让方月月再多说，他急忙开口，“是这样，月月昨天还撞到了那匹小白马，她说也要跟那匹小白马道歉。”
然后又轻推了推方月月，“月月，是爷爷说的这样吧？”
方月月勉强地点了点头。
“抱歉，小白马养在马场里，现在不方便，而且昨天方小姐并不是冲着小白马去的，小白马被撞，顶多算误伤，就不用单独跟小白马道歉了。”宋晓蕊说。
方明成眉头皱得死紧，方月月只答应给小白马道歉，他是存了侥幸心思的。
她说了对不起，楚家人总不能再要求她再喊着“楚小姐”，重新道歉吧？
结果小白马竟然没在这里。
更要命的是，郑齐在！
“月月，”方明成小声暗示，“咱们不是说好的吗？你说声‘对不起"，小白马虽然没在，但你有这个心，它能感觉到的。”
然而这话并不能哄住方月月，她拍打着担架上的被子，“不要，我就要当面给小白马道歉，你说了，只要我跟小白马说一声‘对不起"，就让他们把小白马卖给我，我要小白马，我要小白马！”
她一边哭闹，一边扭动身子，方明成想捂住她的嘴，却又怕再给她的腿造成伤害。
一个不小心，就让方月月把这些话喊出来了。
在场众人一阵无语。
这还说什么？
自家小孩根本就没教育好，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答应来道歉，也不过是觊觎人家的马，才答应服个软而已。
而且这个服软，还不是给她要欺负的对象服软，而是跟那匹马服软。
但这件事的重点，是糖糖这个差点被她欺负了的当事人好不好？
方月月的尖叫哭闹令人头疼，郑齐皱着眉头不悦，半点不客气地呵斥，“既然孩子没教好，就带回去好好教，带出来丢人现眼！”
刘鹤轩到底看在两人是连襟的份上，叫方明成带来的人赶紧把方月月抬出去。
即便他太太跟娘家姐姐关系不怎么样，即便娘家姐已经去逝，方月月这个小辈他太太还是承认的。
至于方明成，他没敢也送出去。
万一宋晓蕊这边被气到了，还想出气呢？
方明成自己也不敢走，慌忙把准备好的文件拿出来，“这个是我名下的一处别墅，是我对楚小姐以及沈少爷的歉意。”
他自己走过来，也没敢把文件往宋晓蕊手上递，弯腰放在了茶几上。
就怕人家说不要，让他更没脸，放下文件之后赶紧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