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娘一听,顿时热泪盈眶,一把将冷彬抱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小彬,你真的是越来越好了,小彬越来越好了!好了,该干嘛干嘛,姨娘就不给你擦眼泪了,多不好意思啊,你要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算了,姨娘不提这事了。”
“姑姑,我这就告辞!”冷彬闻言
“快走快走!”苗娘大手一挥。
从苗娘的‘青花瓷碗"出来后,冷彬立即就返回了他的‘青花瓷碗"。
此刻他才看到,在栾安他们几个领头的,正有一群年轻人围在门口。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不过都是年轻人。
“指挥官。”那几个人看见了冷彬,急急忙忙的叫了起来。
冷彬嘿嘿一笑,说道:“他们可是要来参加我们的少先队员?”
栾安等人心知肚明,这支队伍不过是一支幌子,实际上,这支队伍的真名,叫做“卫家军”,他们还有自己的使命。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有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高傲。
此刻一听冷彬这么说,顿时激动起来,“对啊,他们都是冲着我们这个小队来的,至于最终能不能进,还要看你自己。”
冷彬扫了众人一眼,说道:“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而来,不过我今天很困,大家都散了,明日下午在我这里汇合,我会告诉大家答案的。都散了,散了散了!”
闻言,不少人都露出了失望之色,不过也有一群人并没有就此离去,反而向冷彬等人迎了上去。
“哎呀呀,你看我们的团长多嚣张啊!一个野种而已!现在经略大人让你做代理统领,你就这么嚣张,你是不是觉得你在新宁城的地位最高?我们都等了你这么久了,你一言不发就让我们离开,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说道。
“庞俊,你这是何意,找死吗?不要当我们是吃素的。”闻言,栾安最先开口,挺起胸膛道。
冷彬的几个朋友,也都纷纷上前,为他撑腰。
新宁城虽然小,但少爷也有不少,冷彬在城南也就小有名气,至于庞俊,那就是城北的有钱人了,能当上少爷,也是因为他有钱,在新宁城,这样的少爷并不多。
他与冷彬的交情还算不错,但与冷彬的交情却是极好的,只有庞俊与他的交情不是很好。
所以,即便是现在,他也是一脸的阴阳怪气。
“好了,不要和他计较,都散了吧。有兴趣加入少先队的,明日下午到我这里来。”
然而,面对庞俊的讥笑,他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在他看来,自己的敌人是全城的大人,还有陈长柯麾下的高手,根本没必要与这群孩子计较。
之前与庞俊一战,就是庞俊欺负了栾安,那一战,两人都受够了,这才有了现在的梁子。
“干嘛?是不是看不起咱们俊哥儿啊?依我看,不如让我们俊哥儿来做这个统领,你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这城里,谁会听你的?”一名庞俊的小弟得意的问道。
冷彬哼道:“如果他愿意做这个位置,就让他来做吧,如果他愿意做这个位置,我自然会把这个位置让给别人,如果他不愿意做这个位置,我也不管。反正这个统帅是经略阁下指定的,我说了也没用。”
“呵呵!你只会搬出经略来,如果你不能让所有人都信得过你,那你这个统帅的头衔也就形同虚设了。要不,你我来比划比划,哪一方赢了,哪一方就退位让贤,让另一方来统领这支队伍。”庞俊一脸得意地说道。
“栾安,我们走!”冷彬没有理会对方,说道。
说完,就打开了大门,准备进去。
庞俊见他没有生气,怒喝道:“你要是不回答,那就是你同意了。庞俊带着庞俊等人,朝着冷彬等人杀了过去。
队伍里有十几个人,大部分人都是冲着庞俊来的,毕竟他身上有钱。
而对方却是有五个人,若是战斗的话,冷彬必然会处于下风。
庞俊很精明,他很清楚,以冷彬的身份,很容易拉拢到一群人当中,到时候很容易被激怒,所以他才会选择先将他击溃,然后再去争夺那群人的掌控权,说不定还能得到那群人的支持。
这个时候,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只怕冷彬等人要吃大亏了。
就在那几个年轻人为冷彬担忧的时候,一名男子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人身上披着一件极为彪悍的战衣,腰悬一柄长剑。
见此,他怒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闻言,庞俊等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止住身形,支支吾吾道:“不是,不是。”
“如果没有,那就滚!外面的安楠人对我们虎视眈眈,我看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也不是吃素的,居然敢在我的城市里大打出手?”那人再次喝斥道。
闻言,庞俊退后一步,带着一群人狼狈而去。
见此,那些年轻男子也都纷纷散去,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
“巩叔。”冷彬看了一眼那穿着铠甲的男子,迟疑了片刻,喊了一声。
“好了,进屋再说。”巩渊说完这话,就径直的进了屋中。
来人不是宁城的护卫龚远,而是新来的护卫。
巩渊一进来,就拉开一把椅子,一副跟自己家没什么区别的样子。
他的目光,落在了冷彬和栾安等人身上,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厉色道:“小彬,小彬,你让我说什么?你难道忘记了,你的爹娘和你的爷爷外婆是如何过世的?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做个普通人么?
保卫国家,是我们的责任,你一个小孩子,插嘴有什么用?”
冷彬的娘娘,就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人让梅岭的匪徒杀死的。后来,他的父亲和祖父也参与到了这场讨伐之中,不过,他们的实力不如那些山贼,最终还是死在了山贼的手中。
巩渊从他们那里得到了武器,执意要将梅岭上的盗贼一网打尽。
如此,也算为冷彬一家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毕竟,他们只剩下了一个人,那就是冷彬。
无论是庄叔,巩渊,还是苗娘,都是的亲人,所以对于冷彬,都是非常宽容的。
但所有人都知道,冷彬不想跟他父亲一样,加入军队,死在敌人的手中。
如果这个时候去了军队,出了什么事,龚渊肯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苗娘看不出这支年轻武者队伍中隐藏着什么,但是龚远作为新宁守备官,却看得出来这句话的含义。
也就是说,他们只是一支后备部队,一旦禁卫军与地方守备军抵挡不住,就需要他们来抵挡。
不过,巩渊也明白冷彬的心思,他一心只想着建功立业,为家族争光。
但正因如此,巩渊才越发的担心起来。
“巩叔,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幼崽终究是要成长起来的,总是要一个人去闯荡的,你不可能一直保护着我吧。”冷彬目光坚定的盯着巩渊。
“即便我不能一直保护你,但只要我还能保护你,我也不会让你冒险。”巩渊冷哼一声。
“巩叔,你误会了,我们这些年轻人,唯一的作用,就是保护他们,让他们在遇到危险的情况下,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他们。
更何况,有巩叔您在,有经略在,我们哪里会遇到什么麻烦,难道你不相信自己,不相信经略?”
巩渊一听,冷哼一声:“少来这套,我还不了解你吗,一言九鼎,我相信你。不过,就算你现在还是少先队员,但也不能保证,用不了多久,你的少先队员身份就会被撤掉。
你要明白,你这条命,不属于你自己,属于你的先祖,我不会让你冒险的。”
“断根?”冷彬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淡淡地说道:“我是一个没有一技之长的人,没有一技之长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穷?你说,有没有人想要跟着我,给我们冷家留下一丝血脉?
巩叔,我尊重你,也尊重你,这些年来,你对我也是很好的,我不会与你计较。我的生活,用不着你来安排。
不管你怎么护着我,我都只是新宁最弱的一个,可如今这个世界,你能确定,我还能不能为冷家延续香火?
谁能幸免?”
龚远闻言,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明白,面前的年轻人,真的成长了,虽然自己一再的反对,但是他最终却选择了进入新宁驻防部队。
就像他所说,哪怕是想要为冷家延续香火,那也要有足够的本事才行。
在这个没有实力的世界里,活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你想要更进一步,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你不去军队,又怎么可能去其他地方?
“你这小崽子,胆大包天了?我凭什么不能为所欲为?”巩渊见自己说不通,便打算搬出自己的前辈高人来,还打算打断对方的双脚,让对方知难而退。
“巩叔,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答应你,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不过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唯独这件事情,我不会答应。
更何况,这是经略给我的任务,我一句话就把它扔在这里,你觉得呢?”
“好吧好吧,你还敢用你的话来威胁我,看来你是越来越嚣张了,那我就不管了,我这就离开,免得你看着我烦。”龚元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离开。
栾安等人都是一脸惊恐的盯着他。
直到龚渊走出了冷彬的住处,栾安才低声问了一句,“冷兄,你确定不会有事?巩叔给我们擦屁|股的时候,没少给我们擦屁|股,万一我们惹怒了他,他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
“放心吧,巩叔不会做这种事的,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保护我罢了。”冷彬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栾安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我们还要继续做下去?”
“有何不可?你打算当一辈子的农夫和木工吗?辛苦工作,难道连养活一家老小的衣食都不够?”
“不想!”栾安和另外两位长老赶紧摇头。
“就算是龚伯,也是因为不愿意做一个杀人犯,所以,他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我们必须要做好准备,向陈帅表明我们的决心。”冷彬突然开口说道。
“有!”所有人都兴奋地应了一声。
冷彬忽然想到陈长柯与吴三桂,想到他们的强大,不由生出一丝渴望。
虽然他们的年龄和陈长柯、吴三桂相仿,但是却都是立下了赫赫战功,而冷彬等人,却像个小公主一样,被人捧在手心里。
如此一来,他怎么可能跟得上陈长柯等人。
要想跟上,乃至获得更高的成就,就得打破这个“保护伞”,迅速变强。
这一刻,冷彬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正当他这么想着,旁边的栾安却是压低了声音道:“冷哥,万一明日庞俊又来捣乱,我们该如何是好?这么多人。”
“还真有胆子来了?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要不他们还当我们是傻子么?”
出了冷彬的府邸,新宁守备龚远的脸色有些难看。
若非他近来得到了陈长柯的赏识,又被委以如此重要的任务,恐怕也轮不到他来伺候,更轮不到他来给自己找老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越打越好,而他的对手,却会越打越远。
在这样的形势之下,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那也太对不住这些昔日的同僚了。
不过,冷彬向来刚愎自用,巩渊也没有任何的方法,可以让他改变主意。
有什么好担心的?自己一个人,向乔知州求情?
乔知州给了她这么大的帮助,如果每次都去求他,那两个人之间的情谊,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迟疑片刻,龚元一咬牙,当机立断,直奔陈长柯所在之地。
此时,陈长柯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地上的一具尸体,还有那遍体鳞伤的冉成。
“还请陈帅责罚!“都怪我,都怪我,我没有能救出吕哥,让安楠的那帮王八蛋害死了吕哥,我,我对不起吕哥,如果不是吕哥救了我,我早就有机会逃走了。”冉澄对着陈长柯跪下痛哭流涕,看着他的样子,陈长柯也很感动。
而吕哥的死亡,则成为了陈长柯他们抵达安楠以来,首次遭遇到的损失。
有了足够的防护,又有了足够的药物,除了致命的伤势外,大部分时间都是苟延残喘。
即便是废了,陈长柯也不会让他死去。
陈长柯在每个亲卫身上,都倾注了巨大的心血。
他们的战斗技巧和智慧,都远超常人。
他们,才是陈长柯站稳脚跟的根基,才能让陈长柯逆转乾坤。
更何况,这一批从数万人之中挑选出来,跟随着陈长柯一起去广西,参加两广、安楠之战的,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
现在看到吕哥浑身上下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陈长柯完全可以想象,他们为了活下去,究竟付出了何等惨重的代价。
半晌之后,陈长柯压下心中的悲伤,走上前去,一把将冉成从地上拽了下来,搂入自己的胸膛,说道:“不要难过,我相信,当初若是让你做决定,你也会义无反顾的护着他,让他先行传讯。
这就是战斗,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伤亡,每死一个人,我都会感到心痛。
但是,我们必须要生存下去,必须要撑到胜利,不要忘记我们的目的!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你必须要更加的勤奋,更加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