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个你这样的奇葩呢？”
“妈妈让我利用这些文件建立一份数据模型。”
“我要采取大多数人的数据才行。”
杰西卡白了乔纳森一眼。
这个男人完全不具备参考性。
他在不正常的环境当中反而成长得更好。
这个世界总有几个这样反社会的人。
“简单啊！一个一个叫过来采样就行了。”
乔纳森无比轻松地说道。
仿佛这个任务在他眼里都不是事儿。
“一个一个叫过来？”
“怎么叫呢？”
“又以什么样的理由叫过来供我们观察呢......”
要弄懂这些孩子的生活现状，以及三观，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乔纳森略带轻蔑地笑了笑。
“诶，我真不知道，妈妈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蠢货。”
“你还真是不会利用手里的资源去调配任务啊？”
“咱们的身份是什么？是企业高管，手底下有那么多家企业，以社会招聘的形式，让这些人来参加面试就可以了.......”
假装面试？
的确，这样是最精准的办法。
不用到处跑，而且还能让这群人主动过来。
他们也会准备相应的简历，将自己取得的成就写在简历上边儿。
“那好，你准备面试邀请，我去调查这群人的邮箱信息。”
杰西卡拿着那份厚厚的文件，准备继续工作。
乔纳森看着她，心里多少有些敌意。
“喂，你压根不喜欢这份交易......对吧？”
杰西卡没有说话。
她只是一张一张扫描着，眼前这些被参与买卖孩子的信息。
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姓名：张恨水.......
......
卓越汽车公司内部，一场悄悄准备的面试正在总经理的办公室悄悄展开。
乔纳森，作为年轻的海归，短短两年，就让卓越汽车成功上市。
他自己除了获取了不少的股权，也成功地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
而他的年纪，跟公司里的实习生比起来，也大不了多少。
可就是这样一位，在世俗眼中，无比成功的人。
却是一个从小被买卖的孩子。
此刻，他邀请了许多跟他有相同经历的人，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叫李冰，25岁.......大专文化.......”
乔纳森的办公室内部。
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坐在中央。
那男人眼神空洞，神态极其不自然，身形也比普通人消瘦许多。
一天以前，李冰还不过是工厂里流水线的一员，每天的工作就是对着数不完的手机零件打螺丝。
一天12个小时，两班倒，每个月拿4800元的工资。
在这个城市，甚至在整个社会阶级里，属于中下等。
可是，他却莫名受到了卓越汽车的面试邀请。
说是什么看到了自己的潜力。
当然，李冰本人是不会相信这句话的。
主要是，面前邀请里面有一句格外的提醒。
只要来参加面试，就能得到100元的通勤费用，而且是先给。
为了这100块钱，李冰从郊区坐了2个小时的地铁赶到了市中心。
前方的办公桌前，坐着两个打扮精致的男女。
他们的眼前都摆放着最新款的Macbook，四周显得有些空旷，这让李冰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而此刻，杰西卡跟乔纳森也在电脑上打量着李冰的具体信息。
这份信息，比李冰的简历更为详细。
上边写着他出生的详细信息，血型，基因，甚至是遗传病。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父母提供的基因信息。
母亲：农民
父亲：工人
看到这里，杰西卡也没有继续再看下去了。
李冰的基因实在是过于普通。
普通到，放在人群中，就会自动隐身。
怪不得当年妈妈没有买下他。
“说一说你的成长情况。”
突然，杰西卡开口发问。
一旁的乔纳森十分疑惑。
这种货色的家伙，需要问那么详细吗？
她到底有没有认真工作？
对面，李冰显得有些尴尬。
他自卑地低下了头，然后回忆道。
“我没有爹妈......”
“我奶奶在医院的垃圾桶把我捡了起来，她独自抚养我长大......”
听到这里，杰西卡的心头一颤。
在没有爹妈的情况下，能长成一个正常的人，说明他并不差。
“面试官，我知道我很差.......”
“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给我发面试邀请......”
“我才大专文化，实在是......”
李冰一边尴尬地搓着手，一边自卑地说道。
的确，从世俗意义上看，他的确很差。
可是，在没有爹妈的滋养和托举，能独自活到25岁，并且还能坚持念个大专，而且还没有自暴自弃对生活失去希望。
在工厂里打工，自给自足，已经很优秀了。
“不，你很优秀！”
突然，杰西卡否定了李冰对自己的看法。
“你从小被人遗弃，还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你其实很优秀......”
一旁，乔纳森忍不住侧头盯了一眼杰西卡。
“你这怪女人，评判标准怎么这么低下？”
“这可是妈妈交给你的任务，你就这么敷衍？”
只见杰西卡自信地在李冰的档案上打上“优秀”的评价。
她完全不在乎一旁的乔纳森说了些什么。
“去叫下一个面试者吧！”
杰西卡朝李冰说道。
李冰也惶恐地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他大概这辈子都不明白，这次面试的意义是什么。
“乱来！那个人明明很差劲！”
“你居然说他优秀？”
“妈妈看到了，一定会生气，饶不了你！”
乔纳森带着一丝愤怒，朝杰西卡看去。
杰西卡却把他的话完全当作耳边风。
因为她比乔纳森多一项能力。
那就是共情能力。
她把自己，完全带入到了李冰的处境。
哪怕是自己，智商这么高的人，在完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能好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咔嚓——
很快，下一个面试者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很邋遢的女人。
头发毛燥燥的，穿着宽松的衣服，衣服上带着各种污渍，油污灰尘.......
女人的表现，比李冰好不到哪里去。
她似乎是第一次进入如此正式的场所，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姓名！”
杰西卡朝女人发问道。
女人恍惚了一下，才慢慢地回答：“张翠......”
“文化！”
“初中......辍学......”
“家庭！”
“没有家庭......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张翠有些犹豫。
很快，她又反问了一句。
“请问，给我发面试的人，是你们吗？”
杰西卡点了点头。
似乎张翠也感觉到，自己这辈子都跟这种地方无缘。
“他们说......你们是诈骗.....把我卖到缅北去......”
张翠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杰西卡有些疑惑：“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张翠低头自卑地说道：“有......钱.....”
只要来面试，就能得到一百块。
所以能被吸引过来的，都是些低质量群体。
在乔纳森看来，这些来面试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优秀的，甚至连普通都算不上。
这些人，在数据模型当中，应该被列为最低端。
“我......有病！”
突然，张翠的眼里含着泪花。
“肾病，我再不做透析就要死掉了，所以我要赚钱......”
肾病？
杰西卡又低头看了看电脑上有关张翠的档案。
的确，她从出生开始就带着遗传病。
这种孩子，即便是被拐卖，也没有人要。
“你一个人，无依无靠，活了这么久，还能攒钱给自己看病？”
杰西卡发问。
张翠苦笑：“我命苦，不过我还想活着，去打工也没人要，医院不收我，我就去天台要自杀，他们才同意，先给我看病，然后再付钱......”.